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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文怡说过一次“我现在没有以前有钱了”,把财产列表复印件发了一份给文怡看。文怡被他严肃认真的神情逗乐,趴在床上笑了半天,安慰他说没关系,我也有信托基金的。但向东一贯认为苏家没有厉家有钱,文怡是不值钱的小儿子,那点信托基金刚,刚刚够支付留学开销。这样的话一点都不能安慰他。他依旧忧虑,生怕因此影响到文怡的未来规划,很快从高级公寓里搬出来,挪到便宜的房子里,并停掉了保姆。他一个大少爷,从头开始学着打扫洗刷。第一天只会拽着吸尘器在房间里傻乎乎地转来转去。他那时已经抽条,长到和现在差不多的程度,一米八多的个头在那间不足六十平米的房子里总显得有些过分庞大,笨拙地四处磕碰,像一个僵硬的锡兵。文怡记得他的身体碰到柜子发出“咚”的声音,记得汗水划过他刀刻般立体深邃的侧脸,记得自己看到他手肘上的乌青非常心疼,搂着他问痛不痛呀,他那总是冰山般无懈可击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绵软的裂痕,破天荒地撒娇说,你亲亲就不痛了呀。其实厉向东的声音一点都不合适说这样的话,脸也不合适做这种表情。但情人眼里出西施。文怡一面觉得可爱一面觉得自己无药可救,被那个“呀”的尾音勾得全身发热,唇舌忍不住顺着向东乌青的手肘渐渐往上,一直爬进对方的口腔里,顺势把自己的身体送进对方的怀抱。两个人抵着身体纠缠,双双倒在出租屋里还没有完全整好的床上。那天他们在混乱的被褥和衣服堆中胡天胡地。老旧的大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液体到处是。清醒过来两个人都有些脸热。向东抱着文怡去浴室。浴缸还没消毒完,只能搂着文怡软绵绵的腰,让对方靠在自己身上,挤在一个喷头下。不知不觉地又吻起来,结果清理果然很快变质。然而出租屋的热水器不太争气。进行到最后水都凉了。第二天向东有点感冒,文怡直接烧到三十九度差点连学校都去不了。那可真是疯狂而混乱的经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会相信厉向东能有这样狂乱的时刻——他谈起恋爱来的画风和日常差得那么大,以至于他多年的朋友——唐毅他们——简直要把苏文怡当成祸国妖妃,恨他迷惑君王,颠倒社稷。说厉向东对他太过纵容。这种时候,厉向东总是面无表情,既不赞同也不反驳,只有耳尖微微地一点红。文怡知道他不好意思,也并不说什么,被缠得烦了,就自暴自弃地说对对对,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可千万不要靠我太近,小心也被我拉下水——这种话一出口,向东就立刻沉下脸,不管场面如何拖着他就走,直到只有两个人的地方,抱着他小声讨饶说对不起,你别介意,我知道是,你对我太过纵容。说到这个份上,文怡哪里还能对他发脾气——何况个人经历原因,文怡太过缺爱,根本就不太擅长拒绝亲密的人。那段时间几乎是予取予求:车、小树林、洗手间、教学楼顶、卫生室……还有最经常去的篮球馆的更衣室……文怡陪向东在各种当时能想象得到和难以想象的地方,解锁了从简单到复杂的各种姿势。有一次还被乐正阳——当时是低他们一年的学弟——撞个正着。回头就收到一封e-mail,非常直白地训诫他要乱搞就自己找人搞,不要带坏向东,下面是向东几个密友的联合签名。文怡简直要气笑了。其实,那时的向东第一次谈恋爱。也是第一次和人有深入rou体的交流。他又是那样出身的大少爷。哪里可能真的会宠人。文怡几乎是手把手地给他“爱的教育”。心想总有一天,他那一腔无处发泄的热情和无处发泄的性/欲,能被岁月打磨成真正温暖的爱。现在想来,当时的苏文怡真是天真得可爱。那种献祭一样的相处方式根本不可能天长地久。也或者向东的朋友们说的是对的——像他苏文怡这样的人,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和厉向东有未来。“……小怡?”玉麟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拉回来。“什么?”玉麟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台上:文怡这才发现向东把一幅画的价格抬到三倍于市场估价的程度。“他什么时候变成这种霸道总裁画风了?”玉麟问。文怡耸耸肩:“……大概一贯都是,只是我没发现吧。”第13章文怡下意识地抖了一支烟出来。正想往嘴里叼,想起这是室内,又放下来。那边拍卖锤已经落下。向东大手一挥又花一百三十万。买下了那幅画。许嘉音在他旁边,感激和不安地望向他。向东又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偏过一点头,文怡终于能看到他一点点脸,大概是在说“这都是我自己想买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之类的话。对于文怡来说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表情。“呐,”他忍不住自嘲地笑起来,“哥,我想你说的是对的。”“什么是对的?”“我玩不过许嘉音的,”他说,手握起来,“你看厉向东连手都没牵到,就疯魔成这样;我被厉向东各种姿势cao一遍,连张支票都没捞到,高下立现。”玉麟知道他是故意要痛,皱紧眉,生怕他又出血,用力把他的手掰开,叹了口气:“其实真要玩,你谁玩不过呢?——只是一沾上厉向东,你就玩不起了。”文怡脸色一沉,许久才说:“这就是报应。谁让最开始,我是想要玩他呢。”话音刚落,有人在背后问:“玩谁?”不用回头文怡就知道是向东。文怡回头展颜一笑:“你呀!”厉向东身边并没有许嘉音的身影,反而跟着唐毅,两人听到文怡的话,脸立刻就黑了。厉向东不对劲。这一点,他自己比在场任何人都清楚。他还知道自己并不是从今天才开始不对劲的:从X大出来之后,整整两个星期他只和文怡通过一次电话。对于他俩的关系,算是正常的频率。他却不满足。总是想着再找点什么借口再联络一番,思来想去,除了拍卖会和许嘉音,他和文怡根本没有交集。可拍卖会的事宜理应属于助理的工作范围,他历来不干涉下属工作,现在忽然转性,简直司马昭之心。而许嘉音…………想起嘉音,向东的头一下痛起来:就算再迟钝,他也能感觉到文怡对嘉音隐隐的敌意——这代表什么呢?就想他对文怡有“圈地心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