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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去撕招工告示,给了些银子打发已经闻讯赶来的工匠,忙了一整天。看在眼里,周絮自己都觉得自己混账不是东西,就作就会折腾人。午后下了一场雨,傍晚骤雨初歇,周絮坐在屋檐下沏茶,感叹了一番雨横风狂日色暮,晚饭也没兴致吃了。这段时间易伤感,人倒是变得有文化了许多。这在周絮喝着茶感慨万千之时,月朗拿着一张请贴来了。周絮拆开来看,上面写道——谢运临顿首拜,启上贤王殿下:屡承佳惠,感激渊深。询近状,感慨非常。日来稍获清闲,拟邀三两知己,欲作雅会,畅叙幽情,以慰离索,未知王爷能惠然来耶?兹择于本月十五日申时,于鉴袖阁治备薄酒新茶,奉邀。谢运临?这名字倒是有点耳熟?月朗看周絮皱着眉头不得其解,乖觉地说道:“这是谢侯爷送来的帖子。”周絮恍然大悟,谢侯爷,就是上次从云南办事回来抓了两个假青衣会反贼的冤大头啊,原来这贤王和谢侯爷很熟么?周絮再仔细读了一遍请帖,字里行间透露着一个信息:你贤王府第一男宠跑了的事我们都知道啦!都知道啦!我们很同情你,邀你来喝两杯小酒解解愁!谁让我们交情好呢?……周絮看了看日期,十五日,不就是明天么?鉴袖阁这名字倒是风雅,与其在府上顾影自怜,还不如出去喝喝茶酗酗酒来得痛快。当下便让月朗去应了。第二日,周絮睡到日上三竿,洗漱完毕,月朗为他梳头,小轩窗,正梳妆,想起以前为他梳头的都是悦卿,他又自个儿难过了一番。月朗为周絮换上一身簇新的月白云纹锦服,腰间坠一块墨玉,正要去鉴袖阁赴约,本来谢侯爷准备了一辆马车来接他,周絮却坚持要骑他那匹玉花骢。春风得意,骏马飞驰,公子翩翩,引得京城无数少女驻足,周絮却眼睛都没斜一下。一盏茶的功夫,周絮便疾驰到了鉴袖阁,一看这架势,周絮心下便明白,这哪里是什么寻常茶楼酒馆,分明就是青楼,而且是不寻常的青楼。自小在青楼长大的他,闻味儿就能闻得出这地儿价位高的很。青楼就青楼罢,周絮进青楼就如同回了老家,倒是要看看这京城的青楼和扬州有何不同。谢侯爷与贝郡王已经等在雅间了,谢侯爷三十来岁,浓眉大眼,留着两撇小胡子,贝郡王二十出头,也是眉清目秀的文雅模样。三人寒暄了一番,他二人喝酒,周絮只喝茶。周絮终于明白这鉴袖阁和醉吟楼最大的区别是什么了,这里并没有什么大姑娘,清一色的兔儿爷……是个相公馆。也是,闭着眼睛想也猜得到,贤王断袖之癖名满天下,讨他开心怎么会带他去普通青楼呢?这鉴袖鉴袖,听着和断袖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王爷,臣听闻您府上最近不大太平——”谢侯爷看了看周絮的脸色,见并无异状,便继续说道:“其实王爷也不必过于介怀,不值得,臣手头有个极品货,怕是能让王爷开心一番。”说着谄媚的笑了起来。周絮看谢侯爷两眼闪烁着光,心下觉得好笑,纵然天下美男三千,在他心里也不及悦卿半分风骨,毕竟他也不能算断袖,只是对悦卿——周絮不想扫谢侯爷面子,便笑着说:“侯爷有什么极品货色,拿来给本王开开眼罢。”谢侯爷会意,眼睛滴溜溜地转,拍拍手,烛光灼灼,屏风后便闪现了一个影子——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假车翻车,以后学乖了QAQ我的悦卿本来就很美味啊哭瞎~~日常表白看文的小天使第21章戏语白渊周絮看这影子欣长清朗,和那些妖媚货色倒是不同,很有几分味道,确实有点意思了。两个清秀的男童将屏风缓缓拉开,那男子一袭月白长袍,头发半束,低垂着头。周絮一惊,一瞬间恍惚以为是悦卿,但是细细一看,却比悦卿高挑些,顿时怒火中烧,谁这样大胆,竟敢作悦卿的装扮,难道不知东施效颦这四字么?!周絮心中本就郁结,这一激,便如同火上浇油,刚想站起来拍桌走人,只见那人一抬头,朝他一笑。周絮如同五雷轰顶愣在原地,打击过大,一时间无法言语。谢侯爷皱着眉,斜眼看了看周絮,又看了眼屏风后那人,竟揣摩不出此刻王爷是什么意思。那人又笑,不卑不亢地朝周絮行了个礼:“白渊参见王爷。”周絮与那人眼神一触,立刻像被烫着一般别开,乖乖,黎桑公子,哪有你这样胡闹的!心里不住叫苦。但是考虑到谢侯爷和贝郡王四只眼睛盯着,也不能做的太明显。居移气,养移体,如今周絮也能将一副王爷架子端足,他用折扇敲了敲茶几,微微扬起嘴道:“谢侯爷眼光果然毒得很,这确实是难得的极品。”谢侯爷察言观色已久,顿时放心,知道这礼是送到位了,眉开眼笑道:“能入得了王爷的眼,便是这白渊前世修来的福分了。”周絮看屋内有把古琴,便使坏到:“听说这鉴袖阁的相公们都精于音律,不知这位白渊公子能不能为本王弹奏一曲。”黎桑面上一阵青白,却依旧勉强维持着笑脸:“白渊琴艺不佳,不敢在王爷面前献丑……”周絮竟听出了他咬牙切齿的意思,心下好笑,你黎桑大侠这脾气这演技,就别用兔儿爷混进相公馆这一招了罢,要不是我,别的王爷还能不生气不怀疑?“王爷让你弹就弹吧,不要再推辞了。”黎桑硬着头皮走到琴面前坐下,面色青白,抬了几次手又放下,进退两难,他哪里会弹什么古琴,舞剑还差不多。周絮觉得玩够了,笑道:“罢了罢了,本王又突然没了兴致。”于是咳嗽一声,使了个眼色,谢侯爷立刻会意,与贝郡王离开了雅间去别处吃酒去了,服侍的下人也都尽数退下。屋中只剩下他二人。周絮笑,黎桑拉下了脸。“每次与黎桑公子见面,都特别得很。”周絮用瓷盖撇着茶水上的浮叶,笑道。黎桑依旧拉着脸:“第一次见面,让你替我还酒钱,第二次,让你替我还饭钱,第三次,让你血债血偿,确实特别得很。”周絮笑了笑:“黎桑公子大概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贤王府,月黑风高——”黎桑愣了愣,笑道:“你记得。”说着便坐在周絮旁边的太师椅上,拿起桌上的酒便喝。周絮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你今天何苦这么折腾,又何苦作这身打扮呢,这不是往我心上扎刀子么?”“想不到贤王也是个情种。”黎桑的语气不咸不淡的,周絮听不出他有几个意思。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