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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自己,也不是俊同的错。没有哪条法律明文规定,我爱你,你必须也要爱我,不然就要判你重刑。这是小孩儿最天真童稚的想法。他为什么一定要钻这个牛角尖呢?再说,这段婚姻里,吃亏的明明是钟俊同。此刻的伦敦正是晚上八点。钟俊同到伦敦不过两天,却已经有水土不服的反应。“之前也这样吗?”秘书一边问,一边把发烧的钟俊同搀到床上躺好。“没有。”钟俊同闭上眼睛。对自己的情况心知肚明。“钟总,我们去医院看看?”钟俊同翻身背对他,声音低哑:“不用。给我买退烧药,还要白粥。”秘书出了门,助理就守在门外,往房间里看了一眼问:“钟总怎么了?”秘书叹口气:“难说。”既是水土不服,又是心病难医。白粥和退烧药很快送到钟俊同面前。他勉力支撑着坐起来,靠坐在床头,接过水杯和药片,一把塞进嘴里和水吞下,又灌了好几口水。他缓过气,看到手边的白粥,炖得很稀,也没有什么米香。他的挑剔只有一瞬,因为他意识到时沂不在,而他喝惯了时沂熬的白粥。钟俊同端起碗把白粥囫囵喝完,把碗递给秘书。秘书正要走,又听到钟俊同低声叫住了他。钟俊同的脸因为发烧而泛红,眼神有些痴痴傻傻的,说起话来也痴痴傻傻。他说:“我欺负他了。”秘书没听明白,凑近了问:“你欺负谁了?”钟俊同答非所问地说:“他是不是不理我了?”秘书看着说话突然幼稚起来的老板,想笑又不敢笑,只能装作知心大哥:“好好道歉嘛。”“他不理我,我怎么道歉?”“......”秘书愣了一下,“对哦。”钟俊同皱眉看了他一眼:“好蠢。你走吧。”“那我把他叫来?我跟他说,你病得很严重,他会来看你吗?”钟俊同愣了三秒钟,很快命令:“不要。他会担心。”16第十六章钟俊同睡得不安稳,半夜高烧又起,被紧急送往医院。一剂强力退烧针下去,他的烧暂且退了,又换好正装继续和英方周旋。又是将近一天的互不相让和据理力争,这次钟氏集团多争取到了百分之五的主控权。此行来英国的目标基本达成了。钟俊同肩上压力卸下一半,将剩下的收尾工作交给自己的秘书。他去酒店一楼餐厅吃了碗面。青菜rou丝面做得很一般,汤底淡,面煮得很软没什么嚼劲。但是钟俊同连面带汤吃完了。中式面食让他的胃觉得很暖和。他把筷子放下,鼻尖上一层细小汗珠,浑身热力都发起来了。他浑身没了力气,全靠笔挺的西装撑住脊背挺直的弧度。他掏出手机打给助理:“我很难受,来一楼餐厅接我。”钟俊同快烧晕过去的时候好像听到手机里传来时沂的声音,问得很着急。他觉得可能是日思夜想造成的幻觉,但是他依然很想和这个幻想中的时沂说说话,但是张嘴已经吐不出一个字。自有记忆起,钟俊同没有生过这么严重的病。他热度不退,高烧一度发到39度,夜里还曾飙到40度。东西也吃不下,喂进去的白粥也悉数吐出来,弄得相当狼狈。下午五点的时候,他不知道第一次间隔性地醒过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酒店通用香熏的味道,水一样淡而悠远。酒店套房里的遮光窗帘没有拉上,米色薄纱窗帘后大喇喇地露出粉紫色的一线天幕。伦敦傍晚的天空晚霞烧得热烈靡丽,像是一幅流淌的油画。他的意识回笼,自己现在在国外,这里没有时沂。刺啦一声。钟俊同皱了皱眉,看向声源:“在干嘛?”助理在整理钟俊同的行李箱,乍听到这么一问还有点胆战心惊,老老实实回答:“时先生不是要来吗?我把房间整理一下。”钟俊同心脏狂跳:“谁要来?”“时先生。您合法配偶。”钟俊同拖着虚弱的身体下床,还不忘对助理颐指气使:“快,我的西装,我的发蜡,我的香水,我的剃须刀!”助理得令,立刻像只陀螺开始团团转起来。结果钟俊同刚钻进卫生间开始刮胡子,套房的门铃就响了。钟俊同还没来得及叫住助理,助理就飞奔过去开了门。“俊同?”钟俊同听到时沂的声音。不是在梦里,也不是在自己的幻想和记忆里。活生生的,新鲜的,充满温度和情绪的嗓音,就在自己的房间里。时沂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巨大的惊喜。钟俊同下巴上还沾着一半的泡沫,一转头就看到时沂正站在卫生间门口。他的面颊被伦敦的天空染成暧昧温柔的玫瑰色,长长的围巾散开了,垂荡在身前一晃一晃,像是松鼠的长尾巴。他因为奔跑而喘息着,柔软的嘴唇轻轻张合,眼珠却一动不动地看着钟俊同,像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是说不出来似的。钟俊同的心跳停了一下。他很确信,真的停了一下。在这一个瞬间,他接近于死亡,也接近于极致的濒死的爱。时沂走过去牵住他的手,摸摸他的额头,语气焦灼地问:“还在发烧呢,你起来干什么?”钟俊同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似的,一动不动地看着本该在千万里之外的时沂,用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小心翼翼的嗓音说:“你剪了头发。”时沂愣了一下,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钟俊同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把时沂惹哭了,放下剃须刀,手忙脚乱地去给他擦眼泪,不着方法地连声哄:“别哭了......不哭......不要哭......”可是时沂的眼泪根本就止不住。他的视线里全是闪烁的白色泪光,钟俊同在泪光的边隙里支离破碎,却又慢慢完整。他被钟俊同酒后强迫的时候没有这么委屈,没有一声道歉和温言软语就被抛在家里的时候没有这么委屈,没有接到钟俊同第三个电话的时候没有这么委屈,被继母和meimei说了那些难堪的话也没有这么委屈。钟俊同只是说了一句很普通的,你剪了头发,时沂就委屈起来了。时沂突然踮脚抱住了钟俊同的脖颈,继续呜呜地哭起来。钟俊同还在发愣,根本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时沂主动伸手抱他了,温软的身体和淡淡的清香,像是一个仲春的带着粉玫瑰香气的夜晚扑进他怀里。他当然伸手接住了。时沂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止住哭音,臊红着脸不肯抬头,继续埋在钟俊同颈窝里。说来也怪,被时沂这么抱着哭了一会儿,钟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