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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携带的美工刀,紧握在手中。在都灵偏僻的民居小巷里,两个青年奔跑而过,在有遮掩物时回身开几枪。追赶他们的四五个男人毫不懈怠,脚步一刻不停。窄巷中,一个男人撑着墙翻身越过两人头顶,轻巧落地拦在殷律和画师跟前。男人狞笑逼近,殷律应付着身后的追敌,转眼只看见消瘦的画师右手握着的美工刀狠狠挥下,深深划破男人的颈脖,喷涌的血沾了年轻的画师一手。年轻人没眨一下眼睛,抬腿踢倒男人。男人完全没有料到眼前瘦弱的男人会要了自己的命,瞪大了双眼。殷律看见随后追来的敌人,冷静地开枪,拉着年轻人逃跑。辗转躲进地下暗室后,两人坐下歇息。“看不出,你这么厉害。”殷律扬起笑容,把手帕递过去,“擦擦吧。”画师微喘着气,接过手帕擦拭右手的血迹:“谢谢。”殷律温和道:“我叫商歌,商朝的‘商’,歌谣的‘歌’。你呢?”年轻人低头仔细擦拭指间的血迹,出声回答:“我姓褚,名墨,水墨的‘墨’。”殷律观察那双手,手指细长而骨节分明,有几分沧桑。独特的位置有着厚茧刀痕,指缝里夹着未洗净的油彩。“褚墨,你好像完全不怕。”殷律温和的声音如旧,大脑已高速运转着思索自己到底碰上了个怎样的角色。褚墨心情很平静,有点嫌弃抹不净的血,疑惑看眼商歌:“怕什么?”商歌温和地笑着:“我们差点丧命。”“可我们现在好好的。”褚墨看着已经干去的血,而自己的头发已松落披散着,无奈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我想洗手。”殷律未见眼前年轻人的面容有半点恐惧的情绪,想不出头绪,缓慢地说:“等会会有人来接应我们,那时就安全了。抱歉,把你卷了进来。”“没事。只是可惜我的画具和画。”褚墨把弄脏的手帕叠起放进衣服口袋收好,抬眼看着殷律,“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殷律淡淡的说:“谋人钱财,替人_消灾罢了。”话锋一转,“你很习惯刚才发生的一切,为什么?”褚墨微笑道:“我幼年时曾被一位特工教养过,她教过我一些东西。”褚墨含在眼里的怀念和温柔令殷律动容,殷律开口问道:“那是一位怎样的人?”“Admiral非常美丽。长发是亚麻色,带着漂亮的卷。眼睛是棕色,就像棕色托帕石一样耀眼。”褚墨明亮的眼睛焦距不知投向何方,面带笑容陷入回忆,“我和她一起生活七年,最爱做的就是为她画像。当然那时候画技还不够好啦……很可惜呢,她看到的我作的肖像都不是完美的。”殷律心说原来是位女性。殷律平淡地开口:“现在为她重画不就可以了。”褚墨摇摇头:“我每天都会画,可她再也看不到了。”“她去了哪儿?”殷律觉得不该再探寻下去,可还是说出这句话。“她一直在我身边哦。”褚墨用左手食指挑出颈脖上的挂饰。黑绳绾出精细的结花,吊着一个玻璃小瓶,瓶中盛放一枚晶石。殷律不动声色地看着那枚晶石,对似乎心情愉悦的褚墨回以微笑,柔声道:“是么。”褚墨小心把饰物掩进衣物里。短暂的沉默之后,殷律低声问道:“这是骨灰晶石?”两臂叠着架在自己左膝头埋首休息的褚墨偏偏头,半睁开眼睛看着殷律,稍稍弯了嘴角:“是。”殷律伸出手,轻轻撩起褚墨散落在右臂上的发丝:“她是你的爱人?”“不,不。”褚墨习惯性伸手拂向头发,意外碰到一个事物,褚墨抬头正撞见殷律的目光,从容收回了自己的手,“她是我的神。”殷律盯着眼前人弯下的颈脖,缓缓舒一口气,心说,自己好像碰上了一个怪物。殷律等来属下的救援,和褚墨道别。殷律递给褚墨一张□□,有礼微笑:“作为你画具的赔偿。”褚墨抽走磁卡,歪头笑道:“商歌,你还欠我一副肖像速写,下次有机会再见时再补偿我吧!”褚墨潇洒转身离开,已经在盘算去哪家商店补全工具。殷律看着褚墨走远,坐上汽车离开。殷律苦笑,下次有机会再见?怕是没机会了吧。23:55。殷律看到褚墨的悬赏令时双眉拧起。这下真的把你卷进麻烦里了。殷律随即命令手下:“尽快找到这个人,保护他的安全。”——2198年10月14日。褚墨醒来时感觉眼上蒙着东西,睁不开眼,也感觉不到光亮。褚墨活动四肢,确定手脚腕都被绑住。褚墨无奈,我只是在街边写生竟然遭到绑架。背后捂嘴使用迷药虽然粗鲁老套,但是真有用。褚墨心说,Admiral我应该听从你的每一句话,比如在鞋底里、袖口处藏些刀片,不然就不至于这么狼狈了!褚墨挪动脑袋调整到一个更舒适的姿势,睡觉。梦里,Admiral美丽的面容如旧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拂拂亚麻色的长发,棕色托帕石一般的眼睛严厉地看着自己,孜孜不倦教导道:“不要随便和陌生人搭话。”“不要食用陌生人的食物,使用陌生人的物品。”“地下酒吧不准去,绝对不准。”……Admiral,我果然应该听从你的每一句话。褚墨被带到地下酒吧的拍卖行时心说。相比可人的东欧少女,拍卖行的客人对标价昂贵的褚墨兴趣不大。褚墨听着谄笑的消瘦男人用蹩脚的英语推销自己。听不下去,褚墨用英语扬声道:“麻烦让我说几句,好吗?我只会素描,油画,水墨,版画,雕刻。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我可不知道!”消瘦男人狰狞着面容看着褚墨用法语威胁:“你要是卖不出去,就等着买器官吧!”褚墨微笑以对。“一千万欧元,我买下他!”一个粗重的声音用英语喊道,中年男人按下机器按钮。随即另一个清淡的声音道:“一千五百万。”价码的亮光上移。“一千七百万!”“两千万。”拍卖场一片唏嘘时,高出探出一管枪,瞄准冷静出价的络腮胡男子,男子突然抬眼。场内冲出爆炸的火光,一时间人们逃窜,尖叫四起。褚墨摸出衣袋里的刀片割开绳子,才脱身便被扑倒在地,对方贴心地给褚墨当垫背,褚墨眼见身旁出现一排单孔。“跟我来!”眼前的青年扯下假胡子,褚墨心底诧异:商歌?褚墨跟着商歌逃出地下酒吧,又在外面被人截住。为首的人沉声道:“商歌,你还真的亲自来救这女人!怎么,舍不得花钱就想把人拐跑吗!”商歌笑道:“怕是付了钱,你们也不会放过他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