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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就风化成灰。纪钧觉出他掌下的纤长睫毛抖动不已,如一只垂死挣扎的蝴蝶,心中立时升起了几份不快。这孩子害怕什么,又在惧怕什么?那是他养大的孩子,合该是他的东西,旁人就连瞧一眼亦要先经过他的允许。自他在九峦论道上瞧见顾夕歌倔强又伤心的模样,就已心乱如麻不能自持。可笑的是,他竟因为那些许困惑踌躇不前,如此方让这时光白白浪费了百余年。“师尊……”那孩子又一次开口了,声音颤抖又惶恐。于是纪钧越发反而不快,他又将唇贴在那洁白纤长的脖颈上,一寸寸向上,是膜拜亦是烙印。“不管你愿与不愿,我都不会再放你离开我身边。”纪钧一字一句道,“我早该想明白了。”第112章这番自私至极又可怕至极的话已然在纪钧心中埋了百余年,却只在他心魔骤生之时虚虚露个头来,又极快地被他自己压抑住了。他绝不是顾夕歌料想中那个冷心冷情万事不挂怀的师尊,他既不完美亦未能绝情。纪钧瞧那孩子与陆重光在信渊山一同对敌时心中不快,几乎想将那混元法修直接丢下剑光摔个粉身碎骨,亦会因白青缨眸中含情注视那孩子而万分暴怒几欲噬人,他更会为言倾大着胆子亲了一下顾夕歌而心绪大乱不能自持。天底下哪有他这般混账的师父,竟对自己亲手养大的徒弟起了情念!正因这念头荒诞至极,才让纪钧将之视为心魔牢牢封锁,并不敢让其泄露出一分一毫。他之前真是蠢透了,平白无故虚掷光阴百余年,犹豫不前心魔缠身,简直可惜之极。此时纪钧感觉好极了,他唇下就是那孩子修长洁白的脖颈,温润如玉还带着微微凛冽气息,让人情不自禁想一寸寸亲吻含弄,看那孩子会不会耳尖微红瑟缩颤抖。什么无情道什么清心绝念破界飞升,全都不如这孩子软软唤他一声“师尊”。纪钧那双一贯冷然如冰的眼睛忽然变了,变得有温度有重量,那目光落在顾夕歌面颊上,惊得那孩子越发长睫颤抖几欲哭泣。多大的人了,他都已经是元婴修士还有什么要哭的。区区一百三十二年就修成元婴修士,此等天资此等修行速度,怕是连当年炽麟仙君都比不上,这孩子又有什么好怕的?天地之大世间繁华,这孩子注定站得比他高亦比远。很快顾夕歌就会化神练虚终至大乘,破界而去绝不留恋分毫。自己这个沉默寡言不善表达师父却只能望着他的背影,目光怅然若有所失。纪钧生平最庆幸的事情,便是能收到这个聪明伶俐的徒儿,最惋惜之事亦是同样一桩。这般的不甘愤恨爱慕心焦,百般滋味混杂在心中,搅得纪钧片刻不得安宁亦不得解脱。他修长手指忽然缓缓抬起了顾夕歌的下巴,在这孩子耳边轻声道:“一直陪着为师不好么?其余人再瞧不见你分毫,每日只有我与你待在一起,片刻都不分离。”那孩子果然耳尖微红,激得那玉白面颊亦开始染上绯色。他虽未言语,一双长睫却眨了眨,每一下都直直搔在纪钧心头,似有千钧之力。“我若剑心破碎由仙堕魔,你也要追随于我片刻不离,由此方是一生一世的好师徒。”纪钧清冷声线此时忽有了一丝颤抖,撩人心弦诱人至极。那热气扑在顾夕歌耳畔,却让那热度从面颊直至他心底,让他的心也跟着扑通跳动血液逆流。如果,如果师尊堕魔,他们俩是否就不必有哪些阻碍与关卡,一寸寸搅得人心如刀割却不敢言说。不管师尊说什么,他都会听。更何况,纪钧此时口中说出的是他曾经幻想却未敢奢望成真的话。顾夕歌忽然睁开了眼,他将手虚虚搭在纪钧腕上,坚决道:“师尊是我一辈子的师尊,不管何时都是如此。”“好孩子。”纪钧轻声笑了,简直有两分魔魅。他轻轻抚了抚顾夕歌面颊,修长手指如冰亦似火,一寸寸下行落在那颜色绯红形状姣好的唇瓣上,留恋不已。如此九峦界都难找出一个的绝顶殊色,何容得他这般唐突对待?他等会会找个合适的时机,一分分将这孩子吞解入腹细细品咂,由此方能一解这百余年的相思。谁料纪钧还未有所有动作,那孩子却极快地吞下一枚丹药,主动凑了上来。甜而微凉的嘴唇,比蜜糖更甜润比花瓣更轻薄,让人辗转其中不忍放开。但那枚丹药却被虚虚托在他们二人舌尖,碍事至极令人烦躁。纪钧轻而易举便碾碎了那枚丹药,一半被他送进顾夕歌口中,另一半却被他自己直接吞下。果然那孩子想要挣脱,却被纪钧牢牢捏住手腕死死按在门上,决不让他逃开片刻。待得他们分开之时,顾夕歌玉白面颊已然变得通红。他却依旧不敢看纪钧,说不出的心虚。“那是什么?毒药蛊虫,抑或绝念丹?”纪钧扬了扬眉,他含住顾夕歌小巧耳垂轻声道,“晚了,不管什么都没用。我早就入了魔,一切无法挽回。”“你那个修无情道的师尊早就没有了,以后只有一个痴念未绝魔念难抑的纪钧。我给过你杀我的机会,可惜你失败了。你猜猜,为师又要怎么惩罚你?”顾夕歌一听此言,便知道的确晚了。一向面冷心软的纪钧,又岂会认为自己要杀他?已经入魔的人,即便绝念丹也对其全然无用。一切究竟是命中注定抑或天命所致,他已然无法思考。纪钧直接解开顾夕歌身上的那件黑狐裘,将其直接丢在地面上。他只轻轻一扯那袭单薄白衣,就露出那青年一身比玉更白比雪更莹润的肌肤,纤细流丽的锁骨线条微微颤抖,简直像一双振翅欲飞的蝴蝶,漂亮又脆弱。那玄衣剑修赞叹般一寸寸抚摸着顾夕歌的肌肤,他手指所到之处无一不颤动。只短短刹那,那身玉一般的肌肤就染上了薄薄绯红。此等光景,当真能让人为之堕魔亦不悔。随后纪钧却将手指停留在三枚颜色赤红的印记之上,久久不愿移开。“心魔封锁之法,你果然用了这等邪门法决,这一百多年倒是辛苦你了。”纪钧轻声道,“堵不如疏破不如立,为师既已堕魔,你又何必苦苦攥住那一线光明不放。和为师一起,不好么?”但那孩子却并不说话,他眸中已然有了一层水光,欲泣未泣动人至极。“不愿么?原来你先前说的话都是假的。”纪钧凉薄地微笑了。他伸指沾了一点晶莹水光放入口中,轻声道:“果然是咸的,纵然是元婴修士的眼泪也与凡人并无区别。”入了魔的师尊还是不是师尊,即便顾夕歌也不知道。他挣不开纪钧的手,整个脑子也昏昏沉沉想不出一句话,他胸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