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匮乏的年代,亦只用了七百余年就成了大乘仙君。炽麟仙君有了无穷无尽的寿元之后,并未闭关不出只求飞升,反而极为积极地为世人奔走。他有天纵之资,竟硬生生琢磨出一种使本该衰竭的灵脉又重新运转的方法。只是这方法刚琢磨出个眉目来,天地大劫便来了。八个附属于九峦界的小千世界趁此机会转而反攻,要将九峦界毁灭殆尽不留一丝痕迹。眼见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九峦界的修士们自然要反抗。然而那八个小千世界休养生息许久,不管是修士的修为抑或资源都较九峦界更胜一筹,九峦界的修士节节败退死伤无数,大乘修士亦十不存一。救世的自然是炽麟仙君。他合纵连横联合九峦各大势力,历经数百年的斗争,一举击退小千世界的侵略,更直接反攻至起本源世界之中。炽麟仙君行事果决,将八个小千世界的灵脉抽取出来合并于九峦界原本已经枯竭的八条灵脉之中。最后,他还布下天地大阵,让九条灵脉互通有无共存于世。至此,九峦界才能有今日的繁华景象。仓廪实而知礼节,经此一遭九峦界的修士这才讲究起仁义道德来。仙魔两道行事也不再像过去那般狠辣而不留余地,一切又有了秩序与规矩。八千余年过去了,当年的血腥与黑暗早成了不堪触碰的过往。然而谁若提起炽麟仙君来,无数人依旧会心生敬仰交口称赞。他的经历已然变为各类传说与故事,长长久久地留存在九峦修士与凡人心中。九峦界存在一日,炽麟真君的事迹就会继续流传。这般了不起的人物,又成功沟通上界使大乘修士有了通天之阶。修士们有了憧憬与希望,才不再百无聊赖一心作死,至此九峦界的麻烦事情才完完好好地解决了。炽麟真君最后破界飞升之时,却将他那座洞府完完好好地留了下来,那其中自有无数灵石宝物珍贵丹药,更有炽麟真君的完整传承。就连那重新疏通灵气逆转天命的阵法,亦在其中。炽麟真君遥遥传下一句话,能继承他洞府者,就是天命所向之人,定能在下次天地大劫之中挽救苍生于水火之中。不管有没有这句话,炽麟仙君的洞府都是九峦界最最炽手可热的宝藏。无数修士心甘情愿为其搭上一条性命,绝无半分后悔。那洞府每过一千年便开启一次,时至今日已然开启了八次。有许多修士零零碎碎从中带出了不少宝物,却无一人能够完完整整地接管那座洞府。于是九峦界修士大多知晓,世间当真是有天命的。天命加身之人尚未出现,那座洞府便矜持地门户紧锁拒绝所有来访者,只为等待那承天命者。不过片刻,顾夕歌已然在心中将炽麟仙君的生平回忆了七七八八。在他看来,炽麟仙君是天生的大人物,亦是所谓的主角。他修行途中遇到的百种艰难困苦,稍有差池就是一条性命就此了却,但炽麟仙君偏偏成功了,可见天命所向者的确出类拔萃。而前世的陆重光,想来也同炽麟仙君一般天命加身天数青睐,纵有困难重重身陷险境,时机一至那人定会脱困而出。至于今生,顾夕歌断不会将那天命拱手相让。他要争他要抢他要夺,只为师尊与他自己,纵然万道雷劫加身,他亦不会有丝毫退缩。“炽麟仙君的洞府,诸位都知道得清楚明白,我依旧要叮嘱两句。”周韬轻声道,“那洞府只容元婴期以下的修士进入其中,每开启一次只许百人通过,不拘魔道仙道抑或散修。其中凶险之处,我自不必多说。”“九峦界九大宗派,每派都有六个名额,剩下的留给散修。”周韬忽然抬起了头,他眸光澄然却隐有三分锐利之意,“我冲霄剑宗一向人数不多,未到金丹期的小辈们前去送死自然毫无意义。”“纵观整个冲霄剑宗,修为合适且年龄合适者恰好六人。倒是省了诸位一番功夫。”周韬虚虚点了三下,直言道:“顾夕歌何秉君杨虚言三人,曾一同参加九峰论道,修为合适年龄相当,合该有此机缘。”“方景明与安岚,入我冲霄剑宗二百余年,亦该有此天命。”周韬的目光落在容纨身上,却迟疑了一刻,“白青缨,金丹一层修为。容师妹,你意下如何?”显而易见,周韬是怕自己师妹这关门弟子修为太浅,入了那等凶险之地断难保全一条性命。容纨却望了望自己月般皎洁的小弟子,轻声细语道:“青缨,一切全凭你自己的想法,为师并不逼迫你半分。”纵然机缘宝物重要,容纨却并不愿自己的小徒弟为此送了性命。灵气丹药固然好,终究比不上她会撒娇能脸红的小徒弟。刹那间,整个灵虚殿的目光都汇集在这素衣女子身上,就连顾夕歌亦不例外。“弟子愿往。”白青缨极坚定地鞠了一躬,如水双眸中却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坚决之意,“修士寿元短暂,我愿为此仙缘奋力一搏。”不少人赞赏地点了点头,剑胆琴心铁骨铮铮,此方是冲霄剑宗的女修。“洞府开启就在五日之后,到时自有宗内殿主送诸位前往。”周韬悠悠道,“临行之前,我只有一句话同诸位年轻人讲。”“尽力而为即可,不必过分执着。”杨虚言还在细细品味那句话时,周韬的身影就已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愣了愣,刚想找顾夕歌说话,就见他那位小师兄急不可耐地出门而去,看方向竟是往玄机峰去的。顾夕歌踏上剑光,凛然而落得雪花吹拂于他黑色狐裘之上,又极快地融为雪花。纵然他为此计划了百余年,此时心中依旧是忐忑不安的。他胸腔中勃勃跳动的心脏,每一下都激得他热血翻涌几乎难以自持。事关重大,若是他就此失败了,一切雄心壮志都只是空谈而已。他迫切地想要见到纪钧,同幼时一般扯住师尊的衣袖牢牢不放。只有师尊能安抚他的内心的焦躁与不安,也只有纪钧是他这成百上千年的期望与期盼。然而等顾夕歌回到玄机峰时,等待他的依旧是紧闭的洞门。是了,一切只是他的奢望。师尊心魔灾未能顺利度过,又何能出关见他一面?顾夕歌在原地等了足足两天,洞门依旧是紧锁的。眼看时间就快到了,顾夕歌跪在了纪钧洞府之前的那片雪地上。他抚着那扇隔开了与师尊的石门,轻声道:“师尊,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不要惦念我。”那扇石门是冰冷的,顾夕歌却好似能从中感知到纪钧手掌的温度。他重重磕了三个头,随后直接站起身。果然,师尊是听不见的。他这一闭关,没有百余年定是出不来的。顾夕歌摇了摇头,却听得有人轻声在他心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