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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好听耐听的。季茗最喜欢听季无名在床上时的叫声,叫声中如同掺了毒.药,勾引着他更加兴奋,血液沸腾。但是无论哪一种声音都没有这一声“松开”刺耳,两人之间一下有了距离感,好似要把季茗生生推开,不给一丝回旋的余地。“你说什么?”季茗问他。“我说……松开,我还要做笔录。”季无名淡淡道。谁也不知道季无名心里在想什么,他眼眸看着地板,长长的睫毛低垂,蝴蝶一般颤抖,整个人很像森林里受惊的小鹿,却尽力维持自己的平静。季茗脾气及其糟糕,面对季无名的拒绝更加剧烈,更何况是在外人面前。他拿起桌上小警察写了一半的表格摔在地上,怒吼道:“这玩意儿做什么做?季无名你今天长本事了是不是?几天不看着都给整到警察局了!”曹队见他越说越难听,有意阻止,却没想季无名只抬头幽幽看季茗一眼,季茗就把接下来的难听话咽进了肚子里,生气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摆出一副“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的样子盯着季无名。两人被这状况弄的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深切感受到生存的艰难。“警察同志,可以开始了吗?”季无名无视季茗,看向两位警察。“……可以,开始,开始。”曹队甚至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从来没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在警察局搞基,这让曹队和小警察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季无名选了很多种开头,可还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荣缺是他的父亲没错,但也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他不知道怎样面对他的死亡,就如同十六年前,他不知怎样面对暗无天日的虐待。他想起了唯一一次反抗,在荣缺企图侵犯他时,小小的季无名发疯一般在他身下挣扎,摸出早就藏好的小刀胡乱在荣缺身上划,鲜血流出来,弄了他一身一脸。他推开痛的想打他的荣缺,拿着刀怒吼,如同一只困兽,小小的身子上满是鲜血。他尖叫着,拿起刀开始在自己身上乱划,泪水从眼中流出,冲刷着脸上鲜红的血迹。荣缺看着自己儿子自残的行为,看到季无名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跌坐在地上。那一刻,季无名想杀了他。不想杀人,所以用痛苦唤醒自己。用rou体的痛楚压下心底的痛苦,这该是一种怎样的绝望。后来每次痛苦不堪时,他都会疯狂地找刀具,然后慢慢划过冰凉的皮肤。拥有什么样的勇气才能把事实说出来呢,他没有勇气。他想拿刀了,他想用刀狠狠划自己的皮肤,他想蹲在地上抱住膝盖,他想把自己放进一个容器里。突然间,一道声音劈开黑暗,传达到他独有的世界中。“无名!季无名!”那个人强势又霸道,有时也温情而浪漫。黑暗的世界分崩离析,那个人的气息和味道很快侵占了他全部的世界。不是想好了要说出真话吗?难道这时候要做逃兵吗?正当所有人为他担心时,他开了口。“我离开那个地方……是因为他是个恶魔,他用皮带打我,用手扇我耳光,拿没熄灭的烟……烫……他不让别人进家里,大门设了密码,谁都进不来,我也出不去。有一次他说我越来越像mama了……他摸我的脸,摸我的……身体……”“别说了!无名,看着我,别说了!”季茗抱住神情恍惚的季无名。季无名推开季茗,看着桌子,继续说:“有一次……他让我用手帮他,似乎很享受,再后来有一天,他喝了酒,开始扒我的衣服,想上了我,我就拿出藏好的铅笔刀胡乱在他身上划,他痛得要打我,我身上……都是血,我想杀了他。我想杀了他……”季无名全身颤抖,极为愤怒,他趁着众人不注意,拿起桌子上的小型裁纸刀,开始往自己身上招呼。季茗眼疾手快地把裁纸刀抢过来扔到地上,抱着季无名不断安抚。“给我,给我……”“他已经死了,他死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季无名摸不到锋利的东西,又拿起桌上的笔往自己身上戳,季茗还没拦住,柔嫩的皮肤已经渗出了血迹。季茗连忙把笔抢过来扔掉。见到血,季无名才算渐渐安静下来,没等季茗打好张志谦的电话,季无名就在他怀里使劲挣扎,边挣扎边尖叫,好似世界与他毫无关系。季茗掰过来季无名愤怒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从上往下抚摸,看着季无名充满怒火与恐惧的眼睛,轻柔地说:“我是季茗,我是季茗,我是季茗……”他一直反复说着“我是季茗”,直到说了十几遍,季无名才反应过来,眼泪从星辰般璀璨的眼眸中缓缓流下。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晚上好☆、第四章洁白的墙面,刺鼻的消毒水味,来去匆匆的白衣组成一道道光影,在季茗眼前晃过。他到楼梯间点上烟,猛吸了几口,倚在墙上望着白晃晃的天花板。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距离上次季无名来这里已过了三年,却恍如隔世一般,所有人都忘了,连他都忘了,季无名曾患过精神障碍。第一次发现季无名有自残倾向时,是在他初三暑假。那时季茗刚接手家族企业部分事务,处处受制,不能一展宏图让他的心情变得十分暴躁。他回家往沙发上一躺,大声叫:“季无名!你老子饿了!快点出来做饭!”紧挨着客厅的小小房间传来一声闷响,接着季无名光着脚丫跑出来,眼中闪着莹莹亮光,是依赖也是崇拜。“爸爸,你想吃什么?”软糯的嗓音十分动听,季茗坏心情总算飞走一些,挥挥手:“随便什么,最好有皮蛋瘦rou粥。”皮蛋瘦rou粥是季无名最拿手的,比饭店里不知要好吃多少倍,季茗胃疼时总喜欢喝上一碗。季无名当即担心问:“爸爸,你肚子又疼了吗?”还是儿子好!季茗惫懒地摸摸肚子,看向光脚立在地板上的季无名,道:“没事,没喝酒,你怎么又没穿鞋,都说了多少次!生病了老子可不带你去看!把鞋穿上!快去做饭!饿死了!”季无名连连应声,看样子很是高兴地穿拖鞋,一路小跑着去给季茗做饭去了。不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炒菜时的噼啪声,季无名哼着歌,混在炒菜声中,让季茗舒服地眯起眼睛。季无名让他感受到了家的味道,是他二十多年来唯一的宽慰。难得有兴趣起身去厨房看季无名做饭,倚在门框边看着季无名兴奋地忙来忙去,鼻尖上额头上都是汗珠,他却高兴地连自己老子来了都不知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