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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掉进水中了!她会死的!”“可她并不是我推进水中的,我为什么不袖手旁观?”尹沉婴又问。宋享原惊异地张了张嘴:“你……这是杀人……”“嗯?可我不是和你一样吗?”尹沉婴呵呵笑了两声,压低声音:“既不杀人,也不救人。”“我……你……”宋享原无法说出尹沉婴的话究竟是哪里不对,她也忘不了自己那一瞬间的想法。语塞片刻,宋享原不再搭理尹沉婴,她径直快步跑到休晚身边,宋小秋正在水中扑腾,但是她并没有张嘴呼救。宋享原伸手把跪在岸边的休晚向里拉,自己在前面伸手试了试水,虽然是夏天,但湖水凉得人直打哆嗦。尹沉婴拿着扇子摇了几下,他看着宋享原下水的时候,无奈地摇了好几下头,然后轻轻一挥手。就在刹那之间,几道黑色的身影从他身侧窜出去,分为两路,其中两人先是把宋享原拉上岸,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剩下的黑影也将湖中的宋小秋捞起。“你啊,真是鲁莽,早就该找个人管管你了。”尹沉婴走到宋享原面前,伸手在她头发上轻抚了两下,扯下一朵珠花丢进水中,又挑了好几缕乱发。“你不是要袖手旁观?”“说说而已,享原你怎么总是把我当做十足的大恶人呢,舅父很是悲伤的。”尹沉婴说什么都是笑着的,在宋享原看来除了阴险之外,他没有什么别的表情。刚刚将宋小秋救上来的暗卫替她压出了呛进去的水之后,列成整齐的一排跪在地上等着尹沉婴的吩咐,尹沉婴眯着眼看了看离这里越来越近的众人,让暗卫退下了。宋享原不明白尹沉婴为什么出手相救,不过尹沉婴也提了个好问题,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认为尹沉婴是恶人,好像尹沉婴这个人自然而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谁都这么想。“你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哈哈哈,在你心里我能是什么好东西呢?”尹沉婴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从我请太皇太后将你许配给陆不然的时候你就再也不觉得了。”宋享原瞥了尹沉婴一眼,怎么今个儿一个人两个人偏偏都要提起陆不然这个人呢,当年尹沉婴带着众人跪在太皇太后宫前恳请为她赐婚的时候,私下里跟太皇太后推荐过的人便是刚刚立了战功的陆不然,这件事是很久以后宋享原才从别人嘴里知道的,她怀疑那些风言风语的始作俑者就是尹沉婴。不过这件事自然不是公开的,要是那么多大臣为了他们两个不相干的人能够成婚就自愿长跪请愿,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我与陆大人之间没什么可能,不劳您三番五次费心了,尹相您也是上了年纪的人,我怕您这次跪不过晌午。”“不碍事,不碍事,我这把老骨头还可以再坚持一段时间。”“那我的剑还得磨得再锋利些。”“真是胡闹。”尹沉婴笑得很开怀。第二十章“阿嚏!”张福海单手抱着一摞书,正低头查看扉页上书写的文字,突然感觉鼻子很不舒服,他皱着眉头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桃雀在一旁拿着鸡毛掸子轻轻弹去花瓶摆设上落的一层尘埃,听见打喷嚏的声音,转过头来便看见张福海扶着鼻子,一脸的茫然,她急忙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以为是自己扫得灰尘四处乱飞才害张福海打喷嚏的。“张公公,您可有哪里不适?都怪我扫得周围全是灰的。”“并不。”张福海的手还是搭在鼻尖上,他摇摇头,说:“你不要放在心……阿嚏!”话还没有说完,又打了一个阿嚏,张福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桃雀看了看张福海的脸色,和平日里一样苍白没有血色,她也说不准张福海是不是不舒服,便问道:“您是不是染了风寒?”张福海垂着眼睛滞了一下,然后又对着桃雀摇摇头。他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哪里不适,虽然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宋映辉经常抱怨没有胃口,宁可喝上碗凉茶也不愿意用膳,但张福海却不觉得有那样的难受,天气还算温和,没有突然就染上风寒的理由。“啊,那就好。”桃雀舒心地笑了一下,说:“若是在这样热的天气里染上风寒,拖拖拉拉的要好些日子才能好呢,要比平时多受罪的。”“嗯。”桃雀丝毫也不在意张福海一点也不热情,她在昱央宫做事也有很长时间了,上上下下的人都十分熟悉,如果不是浣溪姑姑还一直留在昱央宫中,这管事的女官也该轮到她来做的。她知晓张福海这人与一般的宦官不一般,身上没有半分阉气,也许是因为身材高大的关系,反而很有男子气概。他深邃英俊的相貌在宫中是很惹眼的,桃雀私下里也听不少宫女提起过她们是如何看好张福海的皮相,宫女虽然心里都自持比同等位的宦官要好上几分,可两者都是几乎要在宫中呆上一辈子的,能得到恩准出宫的,尤其是在还能嫁人的年纪出宫的,实在是少之又少。宫女们虽然也经常说说自己出宫后要嫁个好夫婿之类的话,但大部分人心里都不抱着再从这皇城之中迈出的希望了,时间久了觉得能有个合适的宦官搭伙儿也是不错的,自然,这其中最被推崇的人就是张福海。虽然张福海总是冷着一张脸,可抵不住长得好,而且与他相处的时间久了,桃雀知道他绝不是个冷漠无情之人。“不知道北苑里到底是怎样的景象,陛下十六岁的大庆肯定很热闹吧,我也真想去看看啊。”桃雀继续做着刚才手里打扫的活,一边跟张福海说话。“很磅礴。”张福海回忆了一下环星阁,说了三个字。“这次是去不成了,不过那边若是能放些烟花来看看就好了,在昱央宫里也能瞧见。”宫中每逢大庆都要备上一些烟花来放,特别是尹太后对烟花是情有独钟的,而且一向清淡的太皇太后也不讨厌,宫里终日不得空闲和乐趣的宫人们这时候也被默许歇上一歇。烟花炸裂,四散的火星好像传递着微小的幸福,夜空之下净是它带来的片刻的欢声笑语。张福海明白女孩子家对烟花喜欢得紧,他说:“我来整理,你想看便去看吧。”“啊,怎么能让您一个人整理这么大个流渊阁呢!”桃雀知道张福海的好意,但她却不想张福海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做些整理的事情:“这烟花不过是一会儿的事情,指不定是什么时候才放呢。我们快些动手的话,也许还能抢在放烟花前做完呢,再说啦,我们一起从这边看上一看也没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