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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把头转回去。“陛下,这便是臣昨日说过的月橘。”贺稳像是没看见宋映辉在小小地闹脾气似的,“臣答应过陛下可以为陛下引路的,今日早上就留意了一下。不过这月橘长在远些的地方,怕是陛下不便去的。臣就自作主张替陛下带来一看。”宋映辉把那捧月橘拿在手里,几朵小花紧紧凑在一起,还带着露水。他又看到贺稳膝上的书有些眼熟,不禁问道:“那又是什么?”“陛下昨日在读的书。”贺稳将书从膝上举起,“臣不知陛下对江河日月和名山大川的兴趣更甚,还请陛下宽恕。”“是有些兴趣……”宋映辉不知道贺稳是想做什么,又不好怪他擅自动了自己的书。贺稳将手中的书合上,轻轻用手抚平上面的折痕,然后对宋映辉说:“那么,从今日起我们便学这些可好?”这是造化吗?宋映辉在心里默默问了自己一句,他突然有些茫然起来,如果这时候贺稳也能对他笑就好了,可是他没有。宋映辉低下头去看手中的月橘,浅白的小花瓣包裹着鹅黄色的花蕊,萦绕在鼻尖的芳香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口说:“好。”第十一章梨花的花期很短。四月要到中旬的时候是梨花开得最为繁盛的时候,只需几株连在一起就能泛成一片白了,但这样的盛景不过短短十数天便凋零了一地。早春的时候独自悄然开放,而后在桃李开遍满山之前隐去。梨花的花期,很短。宋映辉最为喜爱的花却恰恰是这梨花,可是他却未曾亲眼见到过梨花。在整个大昭中最能一览梨花盛景的地方唯有怀山郡了,原本桑灵也是有的,虽然只是零零散散的有些,瞧着倒也是美的。不过这梨花的“梨”字谐音便是“离”,刚刚沦亡了旧都的大昭人听不得这么不吉利的名字,就尽数砍去了。怀山郡的水土本就适合梨花,梨花这清高又寂寞的性子又合了文人的心思,自然是一直留着,后来被封在此地的怀山长公主也喜爱上了梨花,甚至种在自己的府中,尹太后听闻此事还曾寄诗一首。“梨花有思缘和叶,一树江头恼杀君。最似孀闺少年妇,白妆素袖碧纱裙。”,满满的讥讽之意。怀山长公主年长而无夫,渐渐也有人传起些闲言碎语来,时间长了还有人说到她面前去,不过怀山长公主并不恼,她只是仰着一张美似画的脸,静静瞟一眼罢了。怀山长公主入宫的时候也会向宋映辉讲起梨花之美来,她说得绘声绘色,宋映辉便记在了心里,思念皇姐的时候总能想起怀山郡的梨花来,也就喜欢上了。当怀山郡的梨花飘落之时,桑灵却开满了凌霄,火红色的凌霄。凌霄和梨花是截然不同的,凌霄五月的时候才开放,一直要到夏末的时候才会凋零。桑灵城中绝大多数人家都是种凌霄的,它沿着院墙攀沿而上,然后探到外面去,人来人往的街上也是随处可见这种花。怀山郡的梨花从未见过桑灵城的凌霄,桑灵城的凌霄也不识得怀山郡的梨花。宋映辉的生辰正是在这凌霄花遍地盛开的五月末,以往生辰这回事儿对他来说不过是更久的早朝而已,其实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今年他就要满十六了,再也算不得小孩子,自然会cao办的更为盛大一些,虽然不知为何尹太后起了为他设生辰宴的心思,但这宴席会设在环星阁便足以叫宋映辉兴奋了。这环星阁且不说是他亲手设计而成的,就单凭是皇姐建来送他的便足矣。而且虽然天气逐渐热起来,但贺稳不再讲些无趣的事情了,他在外游历的时间长,这读书的学问也许不是一等一的,见识却是没什么人能比得上的。贺稳去过的地方很多,讲名山大川自然不是问题,讲起各地的风土人情来也是别有趣味,宋映辉自小便养在皇宫之中,别说远在山山水水之外的地方,即便是桑灵城中他都未曾去过,听得自然也是专心。时不时宋映辉听到着迷的时候还会缠着不放,两人在书案前说不完的话就带到饭桌上去继续说。虽然算不得是有说有笑,惬意还是有的。近日来想着念着的都是愉快的事,宋映辉又不是能将事情藏在心中的人,脸上的笑容是收也收不住的。这日,宋映辉像以往一样在昱央宫中练习拳法,无师自通这样的本事他并没有,况且他这拳法又是自己根据戏里看来的一招一式编造出来的,怕是再练上多少日子也增进不了武艺。宋映辉自然是知晓这些的,不过他也不求习成一代武学宗师,不过是强身健体而已。“陛下!”吴盛德疾步从远处走来,他圆肿的身子上下颠簸着,“陛下,尹大人求见。”宋映辉听见吴盛德的声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先用手背蹭蹭额角的汗水,才说:“尹大人?哪个尹大人?”“哎哟,陛下您真是说笑了,这自然是尹沉婴尹大人啊。”若是吴盛德手中现在有条帕子,他一定会拿帕子遮住嘴角的。他手中的拂尘随着他臃肿的身体摇摆个不停。“丞相他来做什么?”宋映辉疑惑地问,虽然尹沉婴是他的舅父,但两人私下几乎是不往来的,他与尹沉婴上次见还是在上月的早朝之上。如今尹沉婴前来昱央宫找他实在是奇怪。“陛下,您这可为难奴才了,奴才哪敢过问这些事啊,奴才只管伺候好您就是了。”吴盛德的身体微微摇动着,好像他的双腿已经支撑不住他庞大的身躯一般,看得宋映辉心惊胆战,生怕一不留神他就从中间折成两截了。“哦。那他人呢?”宋映辉别过头去不想再看吴盛德,小福子跑哪里去了?“尹大人啊,他在流渊阁等着陛下呢。”“流渊阁……”宋映辉有点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尹沉婴怎么会跑到那里去,一会儿贺稳来了怎么办。“你怎么带他去了那里?”“陛下,陛下!这是尹大人他说要去的,奴才哪敢反驳啊。”吴盛德开始着急着为自己辩解,尹沉婴哪能容他多说上一句话啊。“好了,朕又不是怪你。”宋映辉没心思跟吴盛德啰嗦下去,“小福子在哪儿?”“张福海他正在流渊阁伺候着……”“你去给朕备好水。”不等吴盛德说完,宋映辉就急匆匆地走了,听到张福海在流渊阁里,他心里莫名多了几分底气。不管尹沉婴是什么来意,都要赶紧把他打发走。宋映辉也未特地去换下’身上沾了尘的衣服,一头黑发也就像练拳时那样随意用一条发带束在脑后,好不随意。尹沉婴远远望到这样的宋映辉,突然觉得比起自己娇弱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