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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迷茫中国到底有个什么用。国军比共军的优势在于,国军能弄到援助。一九四一年德国开进苏联之前,苏联援助。一九四一年之后美国被日本轰了珍珠港,美国援助。即便是苏联的援助,也没有给共产党一分钱。“共党分子就是杀不绝。”李士群笑吟吟,“都到这份儿上了,就是杀不绝。”李士群曾经是共产党,甚至是“打狗队”的成员。共产党的叛徒比别的叛徒都要能干一点,他闻着味儿就能认出谁是共产党。汪曼云坐在他对面,有点不安:“李兄,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李士群在清乡地区业绩非凡。他和汪曼云叶耀先几个人集资办了个“永兴隆公司”,号称繁荣清乡地区市场,振兴清乡地区经济,为大东亚共荣做先锋,专门倒卖清乡获得的物资。汪曼云和梁仲春明诚合伙走私,损失重大,一开始有些迟疑,架不住李士群说得天花乱坠。这是无本生意,清乡抄收的东西,不卖难道烂在仓库里。李士群为董事长,汪曼云几个人任常务董事。永兴隆的总公司设在苏州观前街,常熟,昆山,太仓,无锡,常州全都有分公司。吴四宝找李士群,想要入股。吴四宝有这个心思,七十六号那些臭鱼烂虾全都着急往苏州跑。李士群转脸就起草了,建议日本人整肃七十六号,剔除不合格无作为特工。吴四宝在家中知悉,骂了一天街。汪曼云发现一件事,李士群清乡除了抄没物资,很少真的杀“共党嫌疑分子”或者“军统嫌疑分子”。李士群觉得汪曼云这个人厚道,因此也同他讲实话:“凡事别做绝,给自己留条后路。这道理,丁默邨那个半瞎都知道。我也不瞒你,周佛海上海公馆里,有一台直接联系军统的电台。你为自己想想后路吧。日本吃不下整个中国,遑论又来个美国。”汪曼云惊疑不定:“日本现在势头大盛,美军不是他对手呀?”李士群递给汪曼云一份报告:“明楼给的。你看一看。”汪曼云快速浏览,里面是明楼做的关于美国经济的研究报告。他刚想骂明楼真是时刻铭记自己老本行,这跟经济有啥关系?突然看到日本精钢年产量二百万吨,美国是三千万吨。单单只是钢产量。汪曼云傻愣愣看着,李士群冷笑:“明大教授说了,数字最直观,最不会骗人。这份报告并没有公开,只发给南京上层,还有就是我。什么意思不明显?自求多福呗!”“李兄,你跟明长官有来往?”“永兴隆的特别顾问,你猜是谁?”汪曼云觉得毛骨悚然,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怕美国雄厚的实力?怕疯狂的日本?怕李士群?还是……怕明楼?“明楼这个人……要么干脆杀掉,要么好好利用。没有第三个选项。”李士群阴狠的声音,激得汪曼云一抖。明楼关于日军特务往湖南集结的情报是准确的。十二月二十四日,新墙河战役开始。第二日圣诞节当天,香港沦陷。上海温度降得非常猛烈,明台从来没见过上海下这么大雪。在街上走得十分小心,积雪多的地方要绕行,说不定下面就是尸体。他提着东西匆匆忙忙跑去面粉厂。元旦放假,他惦记刘戈青躲在面粉厂没吃的东西,大雪不敢开车,半路坐电车半路跑,到达面粉厂的时候脸冻得通红。刘戈青没在宿舍。明台很奇怪,把吃的放在桌上,生起煤炉,等他。半暖半冷更难受,空气都是没拧干的抹布。到后半夜,刘戈青才回来。刘戈青看吃的,看煤炉,再看昏昏欲睡的明台。他对明台很有好感,或许是因为他们出身很像。明台抹抹脸:“回来了?吃东西了?”刘戈青坐在明台对面,脸上被煤炉子映得明灭不定:“你多久没接到任务了?”明台一愣:“挺久了。前段时间刺杀很密集,我差点暴露。”“上海区毒蛇没再发布指令?”“没有。”刘戈青攥拳,仿佛下定决心:“明台,这几天我一直观察你。”“什么结论?”“结论是,我现在没有选择。我得赌一把。你和毒蜂还有联系么?”“没有,一个多月了。”“好,我告诉你我的任务是什么。戴老板身边有叛徒。”明台吓一跳:“不会吧!戴笠身边能有叛徒?”“其实中统高层也有嫌疑,不知道是谁。上次长沙会战,许多军情全都泄露了。”明台恍惚:“怪不得王教官上次说是追叛徒来的……”刘戈青冷笑:“追叛徒。要是……贼喊捉贼呢?”明台扑上去就要揍刘戈青,刘戈青玩命还击,两个人打在一起。“我看你像叛徒!”“你他妈疯了!”“废话,我怎么知道叛徒不是你?”“我只负责暗杀,从来不参与决策,你觉得呢!”明台掐着刘戈青脖子,两个拇指摁在颈动脉窦上方。刘戈青手里的袖剑捅穿了明台衣服,扎进他腰部皮肤。两个人随时要对方的命。僵持许久,刘戈青轻轻道:“上海,太安静了。”明台手上用力。“明台,你信不信无所谓。我来上海的任务是,跟毒蛇接头,清除叛徒。如果我被捕,你拿着这封信,替我接头。”明台咬牙切齿:“其实我也一直怀疑你。不如说,咱们军统特务,没有值得相信的。”刘戈青低笑:“对,很对。不要轻信,谁都不要。但是你记住咱们受过的训练,等我死在七十六号,你再考虑要不要接替我。”煤炉的火光在他脸上跳动。他的眼神异常绝望。“明台,中国需要一场胜利。非常,需要。”明镜最近身体一直不好,没精神。明楼催她去医院看看,明镜笑笑:“也说不出哪里不舒服。年纪大了。”明台不在家,明镜熬不住,无法守岁,先上楼去躺着。明诚端着水上去看她,陪她讲了一会儿话。明镜温热的手握住明诚的手:“多亏你了。”明诚微笑:“大姐说的哪里话。都是应该的。”明镜慈爱地拍他一下。“你们三个,明楼是老大,用不着我。明台最小,我的心都在他身上。就你我考虑的少。有没有怪我?”明诚跪在明镜床前,眼睛发酸:“大姐对我只有恩。”明镜轻轻叹气。她真的困,声音倦怠,强打精神。胧胧的台灯仿佛柔和的圣光,要把明镜带走。明诚心慌:“大姐?”“明楼我帮不了他。你们……多扶持。你是……好孩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