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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头绪了吗?”“我今天要去见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的人。希望父亲的面子和股权还……能用。”明长官到办公室又开会,明秘书长去茶水间准备天麻水。等明长官开完会出来,明秘书长进办公室送水。“明台……有消息了。”明楼捏着杯子仰在椅子上:“什么?”明诚犹豫一下:“王天风申请给明台的嘉奖,刺杀高月三郎有功,批下来……”明楼突然站起,满面怒容,举着杯子就要摔,吓明诚一跳。明楼举起杯子一瞬间想到明诚准备天麻水的费劲,到底没摔,一仰脖全干了。“不烫啊?”明诚嗔道,“你看你……”明楼颓丧地坐回椅子:“实在太糟糕了。以前做计划只会想到成功如何失败如何,几乎不会想执行计划的人。现在换成明台,我什么民族大义都讲不出来。”“可是明台的确很出色。他说他在履行自己的人生。大哥,为他骄傲好不好?”明楼撑着头。“我约好了中国银行的人,下午就可以。去见吗。”“去。”十二月二十三日这一天,赵卉林收到回复:劳工医院的院长同意见面。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收到回复。看来对方的确很着急伤员问题,赵卉林很满意。医生最恨不自重的病人和病人家属。赵院长开着车来到劳工医院,黎叔下来迎接,有些殷切:“您来了。真的院长在楼上等您,请您自己一个人上去。”赵卉林细瘦高挑的身影一步一步走上楼,黎叔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对的。伤员不能再拖,院长……答应见赵卉林,风险太大。赵医生,希望……你真的是个好医生。赵卉林慢慢走上来。劳工医院真正的院长站在窗前,背着阳光。神情极度疲惫,依旧非常有气度,向他伸出手:“您好。我就是真的院长,管事儿的,说的算,又根本不懂医学的院长。”赵卉林认识他。前几天还在报纸上看到他。他没有握住伸来的手,神色淡淡:“明长官,你到底,是个什么人?”75.赵卉林是个实干家,一旦谈妥,他马上就能带着人来收拾伤员。他觉得明楼很有趣,对他印象不坏。哪怕不知道明楼底细,只知道他是数得上的汉jian时,赵卉林都不是很讨厌明楼。相由心生有几分道理。结束谈话之后,赵卉林淡淡道:“我知道,按你们的规矩,你们是观察我很久才联系我。我还是要告诉你,如果你们当初尽快联系我,也许好几个伤员不需要截肢。”明楼在瞳瞳的天光里沉默。“对不起。”他不知道跟谁道歉。明楼极端疲乏,明诚担心他随时昏过去。连轴转了四天,明楼会见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的人,尽快解决辅币问题。他提出一个大胆的计划:铸造新的辅币,用铝。两大银行的人打哈哈,谁都不能说得准。短时间内马上定制一种新的货币,发行,兑换,哪怕是辅币,都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再说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本部在上海沦陷以后就搬去香港,即便在上海还有影响力,现在谁都不想当出头椽子引起贪得无厌的新政府注意。所以银行都推说,发行货币这种事,银行做不得主,只能政府牵头。明楼通宵写报告,他必须用大量的数字通俗易懂地证明辅币对老百姓来说多么重要。天麻水和阿司匹林失去了作用。明楼滚滚的汗打湿领子,额角起青筋。明镜急得直淌泪,毫无办法。苏医生来了两趟,明确告诉明镜,明楼这个毛病就是思虑太重,养着还行,天天这样劳累就是赌命。明楼提出要求,这几天他必须保持清醒,能不能帮他好好地度过。苏医生没办法,给明诚一些镇痛药物。这些药物一般用于术后,异常昂贵且不好弄。贵对明家来说不成问题,重要的是用量必须控制,镇痛药物容易产生依赖,所以不能给明楼,只能给明诚。明楼写好报告,马不停蹄去找新政府财政部长和汪兆铭。这些人对辅币有些不以为然,毕竟有纸币。明楼忍着头疼和脏话跟他们解释,普通工人的工钱结算大多数都是辅币,普通人家买菜买米用的也是辅币。辅币出现问题,引发民众恐慌,对现有货币失去信任,恐怕纸币都没有什么作用。辛亥革命时期大清银行倒闭,民众也是这样对货币失去信任,纷纷兑换银元,引发挤兑风潮,当年倒了七八成钱庄银行。立泰银行刚刚立稳,如果碰上挤兑风潮,他明楼也回天乏术。高层一听立泰银行有危险,牵扯到他们的私产,立刻重视起来。新政府牵头,四大银行还是不动。明楼掐着太阳xue蹲在办公室,他现在想去撞墙。明诚看着他,怕他有过激行为,搂着他的肩膀,不停地亲吻他,让他安静下来。明楼平稳情绪:“去叶老先生那里。”明诚一愣:“他老人家?”自从明楼明诚回沪,叶家跟明家就断了关系。明楼支撑着膝盖站起:“去他那里。现在缺个德高望重发话的。这些银行什么心思我知道,就是不想沾上汉jian伪政府。如果这时候有个有威望的人号召一下,他们以后也有个说法。”明诚帮明楼穿大衣围围巾:“叶老先生不在家,在医院。据说几天以后要去美国治病。”明楼苦笑:“老天还是照顾我,能赶得上。”明诚开车载着明楼去私人医院。明楼仰在车后座,整个脸一丝血色都没有。明诚的心被油煎,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他可以表达自己多难过多心疼,这样只能加重明楼的负担。明楼在明镜面前一直都是行动如常,他告诉jiejie自己很舒服,头已经不疼了,不用担心。明诚希望明楼在自己面前不需要一点伪装。他就是难受,他就是不舒服,他就是头疼得想自杀。没关系,没关系。明诚给自己鼓劲,我可以承担,可以承担。到医院,明诚忧虑:“那个……你自己去?”明楼拄着文明杖——这时候这东西倒不是个装饰了:“你不是还有事?我自己能应付。等你来接我,我脸上要有巴掌印你别笑就行。”明诚想笑,努力半天笑不出来。明楼拍拍他的肩,转身往医院走。高大伟岸,顶天立地。傅宗耀请明诚喝茶。明诚开车到茶馆,傅家的保镖要下他的枪。明诚皱眉:“你是个什么东西,杀你用得着枪。”傅宗耀在折腾功夫茶。单看他的面貌,更像个年高德劭的老教授,不像个人渣。明诚和保镖僵着,他低头弄茶。明诚冷笑一声,把枪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