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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贷,当下他得知江行雪的身世,一分钱都不想给。从头彻尾,他都没想过要江行雪掺和进来。“是不是他和你说什么了,他爱撒谎。”江母蹙了下眉头,试探着说。杜羡道:“他说你们对他还好,我看的确是冲我撒谎,回去再教训他。”“你们对他好吗?不见得,别的暂且不说,同住一个屋檐下二十年,为了点钱让他一个人去陌生的城市,见他不认识的人。这算嫁儿子还是卖儿子,我们心里都有数。”江母被说得一言不发,随后挽了一下头发:“不论如何,他是我儿子。”“正好,我们去做个亲子鉴定,抽个血化验一下,只要他是你儿子,我马上给你把钱还上。”杜羡没把老妇人交代的事完全摊牌,“那块红色的玉,哪像你们买得起的。”被戳中了秘密,江母诧异地盯着杜羡,再慌乱地撇开头:“这世上哪有红色的玉,人工造的,很便宜。”原来不是他们对江行雪的护身符没变卖的想法,而是他们不识货。杜羡差点气笑了。他觉得江行雪没任何必要去解决他们的困难,他们不尽义务在前,又妄图拿捏着别人的善良。“我会尽快帮你们去报警,这个高利贷的利率,我不用算就已经知道在勒索了。”杜羡有些失控,他咬咬牙。江母搓了搓手,道:“我们只是想着来求助你们一下,以后不会再联系了,真的长记性了。”杜羡在发消息给朋友,让人开直升机过来,他受不了回去路上再挤着公交车,不,准确来讲他一分钟都待不下去。江母对他说的口头保证,他根本不信,不过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过了今天,江母再也不会企图利用江行雪的心软。发完消息,他为江母的无知感到可悲,回复她:“这不是求助,是敲诈。您也别担心钱能不能还上,等警察处理吧,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敢借你们二十万,短短半个月,滚利息滚到五千万,除非忽悠你们,随便吓唬你们一下,不然就是在明目张胆地圈钱。”他没说的是,要查的、要受教育的以及要被惩罚的不仅是那些小混混,她们十有八九涉及了拐卖,同样需要对自己的过错负责。·凌晨时分,江行雪托着自己的脸,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搁十分钟叹一口气。之前手机一直因为收到新消息而嗡嗡作响,他干脆屏蔽了那个群。自己也没心思再看他们热络地聊天,但凡那人的头像一出现,在他眼里,就替换成了那枚胸针,扰得他心烦意乱。瞧外面黑漆漆的天空快要放亮,他自言自语:“杜羡居然失踪了一整天。”接着门外一阵动静,杜羡换鞋进来,看他躺在飘窗那边,眼睛还睁着,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你夜生活那么丰富?”“杜、杜羡,你去……”江行雪上下瞧着杜羡一身行头,揣度了下用词,“挖煤了?”杜羡翻了个白眼,从江母那里离开后,那边说下雨就下雨,还好雨势不是很大,直升飞机可以开过来,打湿的衣服在路上就干了,就是沾了点灰尘和泥巴,看上去很狼狈。他把外套甩在洗衣机里,再把短袖也脱了,一起扔在里面,解腰带的时候看了眼江行雪,道:“你干什么跟着我?”江行雪支支吾吾,不敢看杜羡□□的上半身:“我的红薯干呢?你的胸针呢?”“没了,你怎么还记着胸针,我怀疑你得了胸针PTSD。”杜羡哪记得红薯这回事,他在回去的路上第一时间联系了警方,和人详细地说明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再找好了律师,不管是卖方还是买方,都要得到应有的严厉惩罚,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代价。谈到自己回到公寓楼下,他和律师才结束了通话。至于胸针,更是连长什么样子都给忘了。“挖煤挖得不顺利?你为什么凶凶的。”江行雪道。他还磨蹭在杜羡边上,瞧着洗衣机里看不清本来颜色的脏衣服:“两件衣服,手洗一下就好了,我洗得超级干净。”“你是不是不会用洗衣机?”杜羡一语道破真相。江行雪靠在洗衣机上,为难地点点头:“自己洗掉也不累啊,用不上这个。”杜羡不屑:“这项发明不知道解放了多少双手,尤其是待在家庭里的Omega。”他给江行雪讲了一下洗衣机的几项功能,都忘记继续解腰带脱裤子了,看江行雪这懵逼的表情,他语气炫耀:“二十二年以来,我就没手洗过外套。”嘚瑟完,他再示范着怎么cao纵。按钮被摁亮以后,洗衣机发出轰鸣,持续了大概两秒,没声音了,两个人和它干瞪眼。杜羡拍了拍洗衣机,机器毫无反应。杜羡:“……”江行雪用手指戳了一下,机器依旧不再转动,甚至连按钮的灯光都不再亮。江行雪:“……”江行雪往后挪了挪,怕杜羡拉他去洗衣服,正要飞奔回自己的卧室,他被杜羡抓着肩膀,再捏了捏脖子,拎小猫一样拎回来。江行雪被杜羡摸到了腺体,浑身一个激灵,瞪了瞪杜羡。瞪也不敢多瞪,杜羡没穿上衣,他怕眼睛受不了。杜羡指了指水池:“舞台在这里,让我看看你说的洗得超级干净,是怎么个干净法。”第二十四章杜羡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捞出来,放在池子里,江行雪正低着头,水珠溅在他脸上,他抬起手腕抹了一把面颊,问:“为什么两件衣服要倒半袋洗衣液?”“你到底去哪里了?在泥巴地里打了个滚?”“噫!还有小虫子的尸体!虫!等等,这是鸡毛吗?”杜羡去了趟房间,回来时把外裤也抛到里面去浸着。纳闷江行雪在那里生活了十九年,自己都没数落他什么,自己去了那里一天,居然被江行雪嫌弃成这样。“衣服料子有点容易沾脏东西,手拍不干净。”杜羡道。躲雨时他靠在别人屋子的外墙上休息,去坐飞机时又冒雨穿过了一片枝丫横生的树林,那么奔波了一天,他顾不着那么多,脱下来才知道原来蹭得那么脏。他看清水迅速地浑浊起来,想说要不然别洗了,直接扔吧。只见江行雪心疼地拉起衣服,再泡水里搓了两下,嘀咕:“我怕洗得太用力,把它搓变形了,没以前好看。”杜羡在他身后笑了笑,江行雪听到声音,转头看他:“笑什么?”“没笑你。”杜羡打发他。倒了半袋子洗衣液,不知道要洗到何年何月,才可以把泡沫洗干净,水没过了江行雪的手腕再往肘部漫去,江行雪朝那里吹了吹,把一小个泡泡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