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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十四章那怪物蛰伏在陈家主院的屋顶上,从蔺言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一口森森利齿和长的遮住脸的头发。怪物扬高了颈部,本应算作脸的地方正对着天中硕大的满月。蔺言想要发问,却见冉雍冲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两人借着窗缝看过去,只见那怪物恍若未觉,依旧趴在檐上。漆黑一片的环境里,任谁看到这么个诡异场景都得心中发寒。蔺言下意识的往冉雍身边靠了靠。冉雍平时一个人惯了,这种算得上是亲密的举动,却让他感觉到不适。眉头一拧,就想要避开。只是一看蔺言神色拘谨的往一边撤,他心中长叹又觉得有些不忍。轻轻伸手制住了他的动作,而檐上的怪物此时也有所动作。呼吸间那怪物从檐上高高跃起,借着夜色掩映几个起身便找不到踪影。蔺言松了一口气,却见冉雍不做停留,推门而出。周围无声也不见人行,冉雍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主院。蔺言警惕的看着四周,不知是不是心里有所抵触,他觉得这里的风都比别的地方更凉些。他们从青石小道上走过,圆形拱门在白天看来最有意趣。但是在这种漆黑无光的状态下看去,只觉得树林密布彷如鬼爪,而拱门静立,又似兽口。蔺言忽然觉得自己的小心脏还是有点拙计的。前面冉雍目不斜视一路直奔过去,等到主院中蔺言总算明白这里哪里令他心寒了。太静了,不光是因为这静,而是陈家这么大的院子,到了晚上却不点灯,也没有守夜的小丫鬟。空空荡荡的,就像一座无人的荒院。“这里,不太对劲啊。”蔺言感觉自己的手有点发抖,小时候读过的鬼故事轮番在他脑子里上演,“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冉雍拾级而上,走到一半停了下来,蹲下捻起一缕细长的毛发,“有空在这害怕,还不如和我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完大步推开主院的门,蔺言哎了一声咬咬牙也跟了上去。只是一进院迎面而来的刺骨冷意,就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离我近点,你会舒服些。没必要为这些小东西白白动手。”蔺言搓搓手,不过这么一会他的脸就被冻得通红:“那这里的东西很难缠吗?”冉雍瞥了他一眼:“不难缠。”他们站在主院屋门口,也就是刚刚那个怪物曾蛰伏过的地方。冉雍将门推开一条缝,屋里面也是黑漆漆的。蔺言感觉自己这样下去会被活生生吓!哭!的!冉雍见他实在害怕,脚下一踢屋门立开,屋内蜡烛一个接一个的燃起,明亮的火光不光驱散了些许寒意,也让蔺言好歹放下心来。无论如何,人总是面对未知的恐惧时才会格外害怕。“是这了。”蔺言一路跟着冉雍,他们到了后间,这里显然是位夫人的住处。里面的摆设都是女子所用,再加上是在主院,自然能让人想到她的身份。如果不出预料,这里应该就是陈肆的二夫人居住的地方了。只是这里疑窦丛生,哪怕摆设的再雅致也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屋内最格格不入的应该就是挂着帷幔的一张大床,上面雕着多子多福,也是极讨巧的好意头。但是帷幔深深,映着跳跃的烛火,总是让人平添了三分心惊。冉雍侧手挑起帷幔,露出一个瘦的连颧骨都高高突起的女人。看她梳着妇人的发髻,应该就是陈肆的结发夫人了。那个女人面色如纸,浑浊的眼珠似乎都要转不动了。冉雍摇摇头,看来是回天乏术了。蔺言一阵惋惜,哪料到二夫人嘴唇嗫嚅着动了动,如果不是离的极近,这样小的动作他们根本看不到。她声音实在太小,蔺言只能再伏底身子,这才勉强听清她在说什么。二夫人拼了最后一口力气,颤颤着牙关:“害我,害我。”“是什么人害你?”二夫人眼眶一热,泪水蜿蜒,她好像一下子就老了数十岁,她费劲的摆了摆手,只这么一个动作就好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不是人,不是人啊……”蔺言还想再问什么,二夫人却不再回答,只怔怔的看着头顶,视线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她胸膛尚且微微起伏,蔺言真的要以为她已经死了。“走吧,问不出什么了。”冉雍放下帷幔,影影绰绰。屋内有细小的红光微微一闪,又倏忽不见。二夫人眼睛大睁,又猛地嗝上一口气:“小西,我的孩子,小西,到娘这儿来。”屋里响起小孩子嬉笑的声音,又甜又糯:“娘,小西好想你,你为什么丢下小西?”“不不不,娘怎么会丢下小西呢,过来,我的孩子,好孩子。”烛火下露出小孩子粉雕玉琢的一张小脸,大大的眼睛看上去稚气天真。只是那眼睛实在是太过黝黑深暗,反而让人发憷。二夫人却浑然不觉,干枯的手掌在他脸上抚摸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们欺负你,娘给你报仇。给你报仇。”二夫人眼里涌上恨意,却猛地咳出一口血。那小孩子也不怕,仍旧笑盈盈的看着她,神色一派惬意,攀上床沿自得其乐的掰着手指。而与此同时刚走出主院的蔺言,恍惚觉得自己肩膀剜心一般的疼,仿佛被火灼烧起来。这种感觉从最开始的不真实到后来越发的疼痛。他半弯着身子感觉嗓口发甜,眩晕感一阵一阵的笼罩上来。看冉雍时,只觉得眼前是白花花的重影。他这是怎么了?还来不及细想一口粘稠的血从指缝里滴答落下,他感觉胃里空空的,但是喉间这口血吐出后却舒服多了。冉雍走着走着便觉不对,这里掺杂了不知山上某些让人熟悉的味道。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蔺言一口血已经吐出,在蔺言的眼中自然看不见,而冉雍的眼中又是另一幅局面了。无数翻滚缠绕的红线从蔺言的背部冒出,它们在蔺言的身上张牙舞爪,穿心蚀肺。不出片刻,蔺言就会被它们活生生吃掉。蔺言双手紧紧捂住口,可是越来越多的血,不光被他吐出,就连眼鼻都有温热的液体流下。冉雍站在不远处,他心里浮上无数个念头,又有无数个想法被打压下,如今他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反复在问:蔺言是不是很快就要死了,死在这种诡异的红线之下。还是,死在他的无能之下?他现在眼前全是崖藤山上的惨状,是最后天将尖利的笑声,是小砚初抱着时立冷掉的尸身。这种事只要发生一次就好了。这种事,怎么能发生第二次。冉雍半跪下擦掉他唇角不断涌出的血,他看着蔺言的神情已经算得上是温柔:“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蔺言不明白他的意思,冉雍已经覆唇上去,这次却不是浅尝,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