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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地讲“里边儿”,一来二去就习惯了。盛夜行也把吸管抽烟似的叼上,叹了一口气,继续问:“医生叫的还是你自愿的?”“我自愿的,”李定西垂着头,“我现在这状态也没法学习,得吃药,得跟和我一样的人待在一起。”展飞提问:“为什么?”“去和他们待在一起,或许我会觉得我那点烦心的破事算什么?”李定西说,“这样或许会心情好一点?”盛夜行点点头:“先去待着吧,舒服了再回来。生个病也没什么,别被它打败了。”病痛、外人所看见的可怜,都是他们需要经历的,是他们生命的一部分、走过的路。唐寒在开学第一天就告诉过他,如若甩脱不了,那就坦然面对。控制情绪、控制思想,让对苦难的怨念化为斗争的勇气,才能控制住自己的人生。就经常想——这个被摧毁的人凭什么是我?对,不能是我。每一天都有新的奔头,就有将自己治愈的可能。他把烟头在脚下捻碎,又用纸巾包着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这一次短暂又匆忙的兄弟聚会将要散场。李定西喝完最后一口奶,把目光投向默不作声的路见星,故作轻松道:“见星儿,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路见星笑了,然后沉默。“算了。”李定西突然悲从中来,摇摇头,想伸手让顾群山扶一扶自己。“好起来。”路见星突然将音量提得很高,又笑了,“一定!”看路见星弯弯的眉眼……李定西有点想哭。离李定西离开还有几天时,路见星把头像换回了小话筒。盛夜行头像还是那“黑夜里的一颗星”。竟然都说清楚了,李定西也不再抗拒在兄弟们面前吃药,每天乖乖按时服药,吃完就坐在座位上拿手机出来打游戏,边打边和队友连麦对喷,没事卖个萌,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日子平缓,只有李定西知道他即将面临人生一大转折。在大多数人的生命里,重要的时刻总是悄无声息,安静得让人感受不到转变。招飞初选开始,展飞一大早就要被家里人接走。李定西还没睡醒就被展飞叫起来,一脸懵逼地坐在床上。展飞伸手敲了敲他的床边挡板,小声道:“我就来给你们道个别,我得去体检了。”李定西清醒一点了,“这么快?去哪儿啊?”展飞挠挠头,“什么航空医学体检中心……”“查什么?”“耳鼻喉、眼睛什么的,”展飞咬着包子,“你继续睡吧,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所以没叫醒夜行和见星儿。听说你今天也要走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你一面。”李定西笑起来:“有空来医院看我吧。”展飞点头:“一言为定!”李定西:“一言为定。”“祝你成功,”李定西坐着挥手,“我能不能吹牛逼说我有个哥们儿开轰炸机就靠你了。”展飞:“轰炸机没有舰载机酷。”李定西:“都行吧。”“那么,”展飞回头给了个眨眼,“我能不能吹牛逼说我有个兄弟在精神病院当大哥大也就靠你了。”宿舍门悄悄关上,李定西往后一栽,倒在枕头上,哼哧哼哧喘气——好难受啊。下午,季川和李定西的家里人带李定西去医院体检。李定西一被接走,拿着木雕小摩托在课桌上定点转圈的路见星停下动作,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思考了很久。他玩儿了木雕玩儿瓶盖,最后把瓶里的饮料一口气全部喝光,轻轻打个隔,哼了几声小调,剥开一颗薄荷糖塞嘴里。盛夜行看他把试卷都写完了,也没多说什么,继续低头看书,另一只手放在路见星大腿上。光天化日、大庭广众地耍流氓!路见星抄起笔,在纸条上写两个字:沉闷。“夏天沉闷吗?”盛夜行抬眼问。“夏天不沉闷。”路见星想了想,如此回答。“那什么沉闷?”“心里。”盛夜行松一口气,心里又有点儿窃喜,“意思是你看李定西走了,心里很不舒服,是吧?”路见星没回答,转过脸继续玩儿木雕摩托去了。“……”盛夜行突然听路见星嘀咕了一句什么。“你在说什么?”“没什么。”没一会儿,路见星又嘀咕了,盛夜行还是没听清:“你说什么?”路见星:“没什么。”盛夜行:“……”路见星不搭理他,照葫芦画瓢似的,学着盛夜行那天的语气小声道:“感谢路见星。”“哈。”盛夜行笑一声,心里烫得发涨。这么可爱干嘛啊?晚上回寝室之前,盛夜行拉着路见星在回去的路上买了点儿辣卤。路见星洗澡,盛夜行也挤着进去洗,洗完出来满头大汗,路见星觉得自己的澡都白洗了!辣卤才咬了没一口,盛夜行就特别放肆地按着他肩膀凑过来,“今天李定西不在寝室。”路见星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李定西下午体检去了,叹一口气。以后都不在了。“还会叹气了?”盛夜行失笑,拿过李定西没喝完的果酒瓶子灌一口。喝了没几口,盛夜行就把路见星抵到墙根儿坐着,自己低头捋衣服。他从书包里摸了根不知道哪儿买的口红递给路见星:“给我涂。”路见星震惊了:“?”“涂一下!噢——”盛夜行抬起脸做口型,“是这样吗,会不会方便涂一点?”路见星笑不出来了,瞪着眼答:“谁知道!”盛夜行噘着嘴,眼神还酷酷的:“麻利点儿。”要是让那群孙子知道自己逼着路见星给自己涂口红,得笑到断气。口红涂完,盛夜行继续扒着路见星的衣摆把路见星推倒,低头捋开衣摆,对着小腹处深深地印了一个唇印。路见星:“!”“想要大片的红色,以后找我给你亲,”盛夜行从他稍稍有轮廓的腹肌上方抬眼,“不用口红也行。”吻痕能种在小腹上?不知道。得用实践证明!两人双双蹿上床,放下了床帘。拉好床帘,盛夜行一回头就看路见星正躺在床上,眼神干净纯澈,嘴里念念有词,听不清在说什么。这种“干净”让他又心疼了。相比起最开始的“呆滞”,已经好了很多。“我说,”盛夜行拉过被褥,缓缓躺下,“我本来这辈子打算一个人过的。就想着也不去祸害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