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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杂着血腥味,混合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恶臭。耳边有“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夹杂着囚犯混乱的嘶吼与喊叫。洛骁睁开眼,周围黑黢黢的,只有头顶上巴掌大的一块天窗隐约投进来些许光亮。这里是。天牢。洛骁借着那点光亮低头瞧了瞧,果然,一身熟悉的囚衣正穿在身上,手脚上被束缚着铁链,走起路来叮当作响。他在天牢里。他被谁关进了天牢?洛骁的头很疼,疼到他只要试图回忆什么就会感觉像是有小锤子在拼命地敲击他的脑袋。但是很快,他便不用想了,因为就在他头疼欲裂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紧接着,阴暗的过道被人缓缓地用火把照亮了,他坐在地上低垂着眼,能够看见来人绣着龙纹的金黄色衣角。“子清,你在这也有些日子了,朕过来看看你。”声音温柔和雅,带着款款深情。洛骁抬了头去瞧。那是一张秀气的脸。并不如何惊艳,但是胜在天生一副笑模样,看上去可爱讨喜得很。七皇子,闻人安。“子清,你怎么不说话?”闻人安隔着牢门轻声细语地与他说话,只是那双脸在火把的光亮下,越发显得诡谲阴毒,“你以前不是一直想这样与朕独处的么。”洛骁感觉自己全身都很疲惫,他懒得开口再说一个字。他这么瞧着闻人安,心里居然起不了一丝波澜。“大臣们在上谏,说是要让朕将闻人久的尸体埋入皇陵,”闻人安瞧着洛骁,忽而笑起来,“他们居然想让闻人久的尸体进皇陵!他的尸体都让朕喂了狗,他们居然还想让他进皇陵,哈哈哈哈!”洛骁浑身像是被电击过一般,他蓦然抬头,静静盯着闻人安,嘶哑着开口:“你说什么?”“朕说,朕将闻人久的尸体,剁碎了去喂了狗。”闻人安一字一句的,“朕要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翻身。”洛骁低吼一声,猛地撞击着牢门上,盯着闻人安目眦欲裂,状若癫狂:“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怎么敢!”“敢?朕是大乾之主,朕有什么事是不敢的?”闻人久看着洛骁,笑颜如花,眉眼阴冷,“可是子清,闻人久的死,不正是你一手造成的么?你有什么脸现在再来质问与朕呢?”“洛子清,你敢告诉他么?你敢么。”洛骁心神俱乱:“不……不是……不……”“洛卿。”洛骁心被这熟悉的清冷嗓音一惊,他再抬头,牢房里已经没了闻人安的影子,他的对面,闻人久手脚被缚,全身伤痕,瞧着他的眼,带着一抹讥笑。无数条野狗从四面八方涌来,噬咬着他的身体,那具纤薄的身子很快便血rou模糊,白骨毕现,洛骁喑哑地咆哮着,的疯了似的撞击着牢门,却是徒劳无功。“你帮着闻人安,害我至此!”“孤只愿此生与你再不相见。”“不——!!”洛骁低吼着惊坐起来,差点打翻了来人手里端着的药碗。“将军,你醒了?”赵睦一惊,随即连忙喊了一声,但是很快他便发现洛骁眼底通红,浑身散发着一种暴虐的气息,似乎是有些不对劲,“将军?”洛骁双手捏住赵睦的双肩,声音喑哑的可怕:“太子呢?太子在何处?太子现在何处?”赵睦从未见过这样的洛骁,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道:“殿、殿下在隔壁厢房——将军,你无事吧?仔细身上的伤……”洛骁粗重地喘了好一会儿,许久,像是恢复过来一点神志,他掐着赵睦肩膀的手微微地松开,他靠在床头,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这里是轩王府?”赵睦见洛骁似乎回复了正常,点了点头应道:“正是轩王府。”洛骁闭了闭眼,精神松懈下来,全身的疼痛感便鲜明起来,他理了一下思绪,低声问道:“我昏睡了多久?”赵睦答道:“不足一个时辰。”洛骁接过赵睦递来的药一口喝了,彻底从前线那个梦里镇定下来:“殿下呢?在隔壁厢房休息?”赵睦接过空的药碗,欲言又止。洛骁敏锐的发现事情不对,问道:“殿下怎么了?”赵睦道:“太子殿下身子本来就不如何康健,这会儿在水里泡了一夜,回来便发了热……哎,将军!你别动,你一动身上的伤又该裂了!”洛骁却恍若未闻,甚至未来得及披衣,翻身下床便冲到了隔壁去。第139章告白隔壁厢房里闻人久正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一旁侍候的侍卫见着洛骁来了,忙福身行了个礼,洛骁没管那侍卫,几步走到闻人久的床前。赵睦紧跟着洛骁走进了屋子,瞧着那头的情状,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没有过去打扰,反而带着屋里侍候闻人久的三等侍卫退了出去。洛骁坐在闻人久床头,略有几分颤抖地想要伸手抚一抚他的脸,但那手刚伸出一点却又像是顾及什么一般微微蜷缩起来收了回去,只是颤着声音喊了一声:“……阿久?”那头却不应不答,眉间依稀有浅浅的皱痕。“你帮着闻人安,害我至此!孤只愿此生与你再不相见。”洛骁脑子里蓦然又闪现过方才的那个梦,他的心口绞痛的厉害,一时间竟有些怕瞧见闻人久的脸。“阿久,都怪我,没有护好你……怪我……”“若是我能再仔细些,若是我——”洛骁声音极低,似是带着颤抖的泪意,“你别恨我……你别……”不要我。“你哭了?”一道略带了些沙哑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那声音很淡,但是在洛骁耳里却恍若一道惊雷。洛骁心里漏了一拍,他倏然抬头去看闻人久,便见那头微微起了身,正抬起眼瞧着他。那双眼里带了些许初醒的惺忪,这样半垂着看他的样子莫名有些旖旎。洛骁微微怔了一怔,忙拿了个引枕放到了他身后,略有些急切地道:“你身体没事了?赵睦说你——”“说孤什么?孤不过是小憩了片刻。”闻人久靠在引枕上,神色中还带着些微的倦怠,“还是说发热么?”视线落到洛骁裹着厚厚绷带,却未着外衣的上身,眉头皱了一皱:“你怎么这样便过来了?”洛骁没回他的话,只是伸了手去探闻人久的额头,入手处还是有些发烫,皱了眉头问道:“还未退烧么?”“先前喝了一贴药,烧已经退了。这会儿大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