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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明日还需得上朝。”言罢,转身出了书房。洛骁拿了件披风,赶紧跟上:“虽说这日子白日里热了些,夜里总是凉的。殿下未免太不挂心自己的身子。”说着,替闻人久将披风系上了。闻人久淡淡道:“孤现在的身子没有那么弱。”“是、是,我知道。”洛骁仔细将绳子系好,“只当是我大惊小怪,请殿下容我一回可好?”闻人久掀了眼皮瞧他一眼,没吱声,待那头替他将披风系好后,便自顾自的继续走了起来。洛骁紧跟在闻人久身后,抬眼望着他,眼神里带了些莫可奈何的宠溺。两人一路走到青澜殿,临分别,洛骁忽而对闻人久道:“殿下可还记着我父亲上书的那一份奏折?”“蛮族侵扰我大乾边境一事?”闻人久侧眸望他,“侯爷上书,举荐他的副将张信领兵三万镇压蛮族,孤已准了侯爷的奏折。”洛骁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殿下顺便也就准了我的折子罢。”“什么?”闻人久低头扫一眼那折子问道。洛骁从袖子里拿出一本奏折来,笑道:“明日朝上,我将向皇上请求,这次我会作为张副将的部下,随军征战。”闻人久接过那本折子,握在手里,半晌,问道:“何时出发?”洛骁道:“若无意外,明日下朝后,回府稍作准备,后日一早便随军出发。”“何日回来?”闻人久接着问道。“待替殿下平复边境之乱,击退那些蛮族贼寇便会回来。”洛骁微微笑着道。闻人久点了点头,随意翻看了一下奏折,而后合起折子,道:“孤明白了,无须等到白日上朝,孤现下便给你句准话,允了这你的折子便是。”转过身,道,“只不过孤政务繁忙,子清出征之日怕是抽不得时间前去送行。”洛骁道:“我明白。事情总有轻重缓急,殿下本就cao劳,无须再费心思挂念于我。”闻人久背对着洛骁,兀自在原处站立了片刻,然后回过头,望着洛骁,忽而笑了一笑:“一路小心,孤等着你不久后凯旋归来,成长为如同平津侯一般,值得大乾、值得孤信赖的将士。”洛骁对着闻人久单膝跪下,铿锵道:“臣定当不负殿下所望。”*有着闻人久在背后推动,出征的事很快便被下旨定下了。前后共出兵三万,并将洛骁封为包衣骁骑参领,特命其率三千骑兵先行出发,直接前往戍洲边境援助前线。洛骁走的那天是个雨天,早上开始天就阴沉得厉害,呼呼地刮着风,不多会儿,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像是天忽然的就破了个窟窿似的。洛骁骑着马经过送别亭时,下意识地望着那边看了看,不过只一眼,便就收了回来。他在想些什么?明明那人早就同他说过不会来送行的了。洛骁这么想着,忽而垂眸一笑:不来也好,这么大的雨,仔细将他淋病了。更何况,本就想着接着这段出征,重新梳理一下他对于闻人久有些过界的心情。毕竟是少年人的身子,之前那样的日日相处在一起,会产生一些类似于爱慕的错觉也是难免。长距离的分别一段时间,大约等再见面,一切便会好的。那些错觉会慢慢消散,然后,一如他最初所设想的那般,他会成为他最忠诚的臣子,而他,会平定天下、娶妻生子,成为名留青史的千古一帝。君君臣臣。或许也能做私下的朋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洛骁直视着前方,淡淡地扬了扬唇角:不来也好。不来也好。高处的山坡上,张有德打着伞跟在闻人久身后跟着,眼睁睁瞧着洛骁领着三千骑兵消失在了眼前,才忍不住道:“殿下既然来了,不下去跟世子见上一面践行一番,何苦在此处生生瞧着?世子这一去,等回来却又不知是何时了。”闻人久半垂着睫,淡淡地瞧着那奔腾而过的黑影,倏然一笑,漆黑的眸子微弯着,眼角眉梢都仿佛透露出了一丝初桃的妖丽气息:“出征何苦相送,徒添愁绪罢了。孤要的,是欢欢喜喜的相聚。”转过身,握着油纸伞缓步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相别之日不过转瞬,待得子清凯旋之日,孤必盛装前去相迎。”“殿下……”张有德一愣。自世子说要出征之时起,自家太子殿下依旧是一如平常,不曾显露过半丝别样情绪,这让他险些以为平津世子在太子殿下心中或许并没有那么重的分量。——只是现下看来,却又好似全然不是如此。“发什么愣,还不跟上。”闻人久收起伞,坐在马车上瞧着张有德,“回宫罢。”张有德乐呵呵地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跟上来道:“是,殿下。”第59章分开洛骁带着三千骑兵进入戍洲境地,是张信带着兵亲自出城迎接的。洛骁骑在马上,看见张信便勒住缰绳,翻身下了马,拱手便朗声道:“将军辛苦,此番圣上有命,派遣三万将士前来支援,我等且先行一步,剩余的将士押解着粮草已在途中,不日便将抵达戍洲。”张信大笑:“如此甚好。”向左右吩咐一声,前去安排洛骁所带来的将士住所,而后径直上前,上下打量了面前的少年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好小子,有些日子不见,倒是长得这么大,已经可以上战场了。”张信此人曾经乃平津侯手下的副将,骁勇善战,战功赫赫,是平津侯一手提拔出来的人物,与平津侯府不可谓是不亲近。洛骁一笑,道:“只是初入战场,怕是经验不足,还需的张将军指教。”牵着马随着张信入了军营:“只是不知这次边境,究竟是个怎样的状况?”张信指派了一个下士去将洛骁的马带到马厩拴好,而后对着洛骁道:“随我进来,我与你细说。”“这次上书,虽然为的是蛮族侵扰边境,但实际上的问题又却不仅仅是如此。”张信拿出一张羊皮卷,卷上细密地画着周围的地形态势,“戍洲在秋笛关内,过了秋笛关便是一片平坦的大牧场,而蛮族就活动于此。”“秋笛关缺少天堑,易攻难守,是以戍洲边界子民频频遭受掠夺。”张信双手握拳,重重地砸向了桌子,发出“嘭”的巨响,“且大乾赋税已连续提了三次,戍洲早已无力供给,大量百姓逃难南下,另一部分身强力壮的男人则沦为了草寇,联合着这里的太守与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