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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的命,比如说陆六那命格,天生煞星,也是天生的将星。注定要一生活在杀伐中,即便是幼年时期,这样的命也会初显端倪。而且因为是幼年期,反而更容易夭折。在这太平盛世,陆六那命格,他是绝对活不下来的。可他不仅平安的活了下来,成长为极其出色的男人,活得恣意洒脱,备受宠爱。陆家人难保不知道陆六的命格,大贵之家,当是接触过高人,也该是知道陆六的命格。他们没抛弃陆六,恐怕还千方百计的设法保住陆六。所以说这命,不是绝对的。有时候,人定胜天。陆六有些讶异茅九的冷厉和愤怒,但更多是欢喜。眼里多了欢喜,也多了暖意。他当然清楚自己的命格,幼年几度历经生死让他惜命也更懂得珍惜所有爱他的人。因为命格,他更为明白自己的幸运,也更为珍惜爱护他的亲人。他也经历过别人的恐惧和疏离,那些一旦知道了他的命格就把所有廉价的喜欢统统收回去,唯恐被他的命格连累的人,其实在他的生命中是居多的。也曾有过将自己遭遇到的不幸怪罪到他身上的事情,而他无法辩驳。国人信命,胜于相信自己。对于这些人,陆六没办法也不会强迫他们认同。但茅九的态度,仍旧是让他感到欢喜和温暖。“不过是邻居两三句闲言碎语,身为父母不去相信自己的孩子反倒相信外人而去虐待自己的孩子。真是……”茅九无法找到词来形容,只能感叹:“愚昧!”愚昧又冷漠。意外时有发生,遭遇到了却只会沉湎虚无,不去相信自己的孩子反而沦为伤害孩子的帮凶。这样的父母,不配为人父母。“因为被打上了扫把星的标签,周嫌不仅为父母所嫌弃,还被邻里厌恶躲避。周嫌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变得孤僻、沉默、懦弱但也是公认的老好人。”“老好人?”“因为他不敢拒绝其他人的请求,所以很多人看见他都会让他帮忙干活。四楼以外的人见了,就都不痛不痒的评价了一句老好人。”其实那句老好人还是带了不明显的贬低和不屑的,或许在他们看来,周嫌比他们还要低等。茅九对这儿的人有了强烈的排斥感和厌恶感,周嫌之所以被当成扫把星。归根结底也是因为邻里毫无顾忌的说法才让周嫌父母相信了。而且刘玉兰的流言也是这儿的居民传出去的,随意一两句话就毁掉了一个人,夺掉一个人的性命。最为可怕的是,他们对此毫无愧疚,甚至是理所当然。“刘玉兰是唯一没有歧视周嫌的人,和他关系走得近。周嫌就喜欢上了,两人互相喜欢。后来刘玉兰死了,周嫌不肯让她入殓下葬,报了警,坚持要查出凶手。”刘玉兰是夜里下班回来遭遇劫难的,据说当时就在鸽子楼下面的绿化带。到了第二天才被发现,尸体都凉透了。死因是胸口插了根铁管,血流尽而死。那伤不是致命伤,只要救治得当,及时送医,人不一定会死。茅九觉得可惜,沉默了会儿陡然察觉到不对。他猛然抬头说:“不对!鸽子楼共有十几层,几千个人住着。就算是深夜一两点,在楼下挣扎叫喊,不会没人听见。”难道说有人听见了有人看见了,却不想多管闲事惹祸上身,就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甚至是见死不救?还是说觉得刘玉兰就是个卖rou的,哪怕被玷污了也是活该所以不管不理?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人觉得这栋鸽子楼的居民恶心冷漠到了极点。陆六开口说道:“也不一定,不是有几个人一起害了刘玉兰吗?捂住她的嘴巴,就听不见声音了。”茅九沉默。陆六也沉默了下来,而且没忍住点燃了根烟抽。两人都知道前一种可能性较大,后一种可能性较小。刘玉兰是被铁管穿过胸膛血流过多而死的,那铁管是绿化带上的铁栅栏。哪个人要强jian她的时候会把她带到铁栅栏那儿?怕是刘玉兰挣扎出来,想逃跑的时候误戳中铁管。在这逃跑的时间哪怕只有几秒也足够她喊救命,而在深夜两三点,寂静的夜晚,高声的尖叫足以划破这份安静。可是,没人出来。没人救了刘玉兰。茅九已经可以肯定,住在这栋鸽子楼的居民,不是人类,是披着人皮的冷血的怪物。第38章六点“周嫌报警了?”“报了。”“警察什么时候会到?”“周嫌偷偷报了警,估计要明天才能到。”“明天?”怎么那么晚?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外头路坏了,就这两天的事儿。到明天才能修好。”“这儿的人都知道周嫌报了警?”“都知道了。原本是偷偷瞒着的,但周嫌那弟弟听见了,大肆宣扬出去。”周嫌的弟弟?茅九也没对周嫌的亲人抱有多大的期待,有那样将周嫌视为仇人的父母,在耳濡目染的环境下,周嫌的弟弟能对周嫌多好?“现在周嫌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刘玉兰的父母也禁止周嫌靠近刘玉兰的尸体,不准他祭拜。而且他们还赖上了周嫌。”“怎么说?”“之前刘家一家全靠刘玉兰养着,刘玉兰死了。他们没人养,又听说了周嫌扫把星的说法,都闹着是周嫌克死了刘玉兰。周嫌得赔偿,听说刘家要了很大一笔赔偿款。”“刘玉兰明明是被人害死的,身为父母不去查找真凶反倒是因为莫须有的流言而敲诈周嫌。简直是女儿死了都要利用她的尸体捞一笔钱,这种父母……”同仇人有何异?周嫌父母如此,刘玉兰父母也是如此。两人也算同病相怜。突然,外头传来喧闹声,女人尖利的呵斥和男人无赖的斥骂从对面的走廊里传来。茅九和陆六对视一眼,往门外走去。两人站在走廊看向对面,只见对面走廊围满了一些人。中间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上了年纪,男的正当壮年。两人对着一个低垂着头有些懦弱的青年咄咄逼人,隐约能听见他们骂青年是扫把星,要他赔钱。茅九走过去,很快就到了对面的走廊,从人群中挤进去。因为只是身处于围观曾经发生的事情的位置,所以现在围观的人对于茅九的突然出现并没有表现出诧异,仿佛茅九不存在。茅九挤到了最前面,看到周嫌。周嫌低着头,不断被正当壮年的男人推搡怒骂。从言语里可以判断,男人正是刘玉兰那好吃懒做的哥哥。另一个则是刘玉兰的母亲。侧头看着大开的门,那是刘玉兰的家,里面有口棺材,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