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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座由数个无序、松散且扭曲的几何体堆积而成的建筑,错位凌乱中见统一,无序中见有序,无则中见有则,黑色大理石蜿蜒曲折的阶梯旁立着数座人物雕像,底座正中雕刻着中英双语简介,无非是该音乐家或者剧作家的辉煌生平。“书呆,看清楚了,这座剧院是燕大建筑设计院建造的。”牡丹抬指画了个圈,侧头笑若春风,耳上那枚流光溢彩的红钻与白雪与黑大理石相互辉映,光彩夺目,“你要加油啊。”安乐挑眉,神色傲然。果然这冰天雪地也掩不住热血沸腾的心。诺大的音乐厅宾客满棚,从衣着面貌上看都是些高素质的中上层人物,从头到尾维持最高品质静悄悄,全身心投注到舞台上倾情演绎的剧目当中,脸上的表情随着剧情推进而变幻莫测,当第二幕尾OldDeutenonomy带着Gnlgabel走上了云外之路时,掌声如雷,久久不绝于耳,台上人致礼谢幕,台下人起立赞颂。随着喁喁讨论的人流鱼贯而出,安乐站在台阶上望着不知何时减弱的雪势,弯身拾起几片雪花,摊开牡丹的手,放在掌心中,借花献佛顺了一句:“Look,anewdayhavebegun。”牡丹望着他清朗的眉眼,细胞在跳跃,扣住他的手把他拉上车,急啸而去。“十点过了,还要去哪儿?”安乐趴在窗口看路边转瞬而逝的景物,问。牡丹没答,车子在车水马龙中灵巧穿梭,左转右拐,专挑偏静狭窄的路巷走,约半小时后停在一片荒无人烟的灌木林前。安乐满心疑惑的跟他下车,就着遥远路灯照过来的行点亮光前行,穿过灌木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结了冰的泛着幽光的大湖呈现眼前,阵阵寒风从空旷的湖面吹来,带着冷冽的湿气和若隐若现的海藻腥气,身体不自觉的颤抖。“很冷么?”牡丹帮他把围巾缠紧,然后从纸袋里拿出烟炮,递给他,“这个是平地旋转的,丢到湖中央。”安乐小心翼翼的点燃长长的引线,用力投向湖面,十秒钟不到,烟花噼噼啪啪爆开,赤橙黄绿青蓝紫金银白,五光十色齐绽放,冰层倒映出双重绚丽,梦幻之极,美丽之极。这画面让他体内的缓慢流动的血液瞬间奔腾了,兴致勃勃的脱下手套,走进湖面,把炮仗放好,点燃,看它呜咽着冲向云霄,“嘭”一声,照亮眼前这片小天空。牡丹沉静的站在一旁,看他欢快的团团转,看他那张脸上笑靥如眼前烟花,同样的绚丽非常。“这个居然是波浪式放射的!你上哪弄来的?”安乐张大眼望着天空那一圈圈流动的波浪光线,惊喜交加,转头却对上他望过来的幽深纵容的视线,羞赧猝然浮上来,暗自别扭了一下,走过去,张开手臂拥抱他,闷声说:谢谢。“有没有实质性的谢礼?”牡丹笑问。安乐静默了片刻,抬手揽上他脖子,踮起脚,启唇贴上去,彼此间温热的气息缠绵悱恻的流动,寒流挤不进无形的小空间,天幕中最后一道烟花还来不及惊讶便殒落了,四周恢复幽暗寂静,只有呼呼风声、树木簌簌的摩擦声及偶尔一声低弱的虫鸣声。“满意了?”安乐拍拍涨红的脸颊,转身继续放最后几个烟花,最后一朵在天空绽放后,他走回牡丹身边,一脸期待又戏谑的表情问:“还有什么好玩的?”“凌晨了。”牡丹指着腕表说。“不管,谁叫你教唆犯罪。”安乐蛮横道,“难得一次,晚归有理。”于是,牡丹带他去露天影院,两人抱着热奶茶和零食跟一群陌生的年轻男女围坐火边,边吃边聊边看,凌晨两点半散场时压根想不起吃了什么、看了什么、聊了什么,只觉得很愉快很轻松。接着,两人又去了一个地下室,推开门,浓重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光线诡异乐声轰隆的室内群魔乱舞,一群年轻的男女一个赛一个的疯狂,高挑的舞台上,三个只遮重点部位的戴面具的女孩儿扭着水蛇腰挑逗台下气血上涌的雄性生物,唏嘘声一浪接一浪。“年时轻狂啊。这不是什么好地方,恶源大多流于此……”牡丹环顾四周,眼中有抹淡嘲,“小布他们可能也在,过去么?”“算了,二氧化碳量超标,我难受。”安乐转身退出铁大门,小心踩着逼仄的楼梯上平地,泌冷的寒风让晕乎的脑袋清醒不少,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转头,睁大眼直勾勾的看着即使在这种混乱嘈杂的环境下依旧优雅华贵的牡丹一步步从梯口走出,心情突然变得钝重,清澈的眼神也不自觉的掺入了一丝忧伤。“怎么了?”牡丹抬手拂掉落在他额上的雪沫,轻声问。“没什么,回去吧。”安乐笑了笑,转身迈步。今晚,此刻,我才发现我其实不认识你。拾荒act106:离别即使气温一直在零下二、三度徘徊,即使天寒地冻冷风如刀,也压不住过年喜庆和喧闹的气氛。风兰小筑里的老人们每天天方亮便到楼下铲雪,清扫出一片空地,然后除下厚外衣,只着一身单薄衣衫开始有模有样的打太极拳;还有些身强体健的中年人也早早的收拾好结伴去北门公园的大湖里冬泳;而一些青少年则成群聚集在冰地上溜冰,一个个面色绯红尽显姿态风流,想吸引围观少女们的目光。萧香家对面的老头是个非常热络好客的人,虽然他们比邻而居也不过短短一些时日,但老头还是很乐于主动做敦亲睦邻的工作,每天一起床便过来敲门叫李伯一起下楼散散步,顺便叫安乐去跟自己那上初三了的小孙儿玩;晚饭前也会过来叫这一家子人过去一起开饭,若他们婉言谢绝了,那他便会拿碗盛些自己老伴做的好吃的小食品过来给他们尝尝鲜¨¨¨如是两天,盛情难却到不好意思的安乐也跟着萧香去买了些实用的礼物回送给他,老头很高兴的收下了,却也更加来得勤快了。礼尚往来间,邻里的友谊倒也愈发的深厚了起来,没事也会坐下来聊聊天,说说东家长西家短,时间过得飞快。初六时李伯终于忍不住要回去跟老吴大口喝酒放声胡侃了,初七一早,大雪初霁,暖洋洋的阳光又重现人间,楼下天竺葵的银枝正慢慢融化,雪水吧嗒吧嗒往下落,几个坚持晨练的老头老太此时正望着雪水笑容满面的交谈。安乐打开暖箱,坐在矮垫上漫不经心的翻转桌上的模型看。初四那天早上,牡丹带他到一家模型店,说是送礼物给他。当时他站在一座巧夺天工的雅典卫城的伊瑞克提翁神庙的模型前流连,店员在一旁天花乱坠的鼓吹:这是专门供奉海神波赛东的,女郎柱廊是用六个雕琢的惟妙惟肖的女像支撑檐部,既能支撑上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