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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雎时在心底赞一声此子的大将之风,然后摘下了礼帽也一本正经地作揖,笑着道:“想必这就是葳蕤的弟弟蓁芃了吧,果然是有兄长的风华。”林葳蕤坐直了身体,起身朝这位阔别数年的学长校友握手,两人各道一句士别经年,别来无恙。何雎时身量不矮,有些秃顶,不过面相倒是文雅,此刻大热的天也穿着西服,额上的汗大滴大滴地往下下,他边说边拿出手帕擦脸颊上的汗,即便如此,也没有脱掉西服外套,着实是个讲究人。林葳蕤是个惯不会寒暄的主,是以简单叙旧后,便单刀直入:“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雎时兄到我这陋室,所为何事?”两人又不是多热络的关系,自然这时候何雎时找上他也是有目的的。何雎时也不含糊,直接就道:“想必葳蕤也听闻了北大拟停办之事,此间种种,颇为复杂,但北大是你我的母校,且我从归国之初,便入了北大教学,如今更身兼校长之职,我与北大的缘分和情感不可谓不深,是以即便不为了我身后那千余学生,也断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停办。这些日子,我四处奔走,但是可叹,效果不佳。”林葳蕤虽然表示同情,但是说实在的,原身在北大的求学记忆并不美好,他对此刻风气未矫正远不是后世追求“独立之人格、自由之思想”的北大,也没有多大的好感,对于此事,要有多生气多不平,是断断没有的。也可以说他冷心冷情惯了。于是他只是淡淡道:“然而我未有一官半职,恐怕是帮不了雎时兄了。”他以为他这一说,何雎时不说多失望,气愤必定是会有的。估计再气性大点,还会留下一句不记师恩忘恩负义诸如此类的话来。没想他一点也不意外,摆摆手道:“葳蕤误会了,我此番来,是想要郑重邀请你担任北大新开设的农学院院长。”林葳蕤这下倒是出奇惊讶了,他有些不明白这位仁兄是怎么想的,不是说北大要停办了,怎么还往内招人了?“雎时兄莫不是在开我的玩笑?”哪怕他拿了个农学博士,也不代表他就能担任北大的院长了吧。要知道,即使是胡适,当上文学院院长时,也已经二十有六,社会名望巨大,就这,还被人抨击的要死,学生当中也是忿忿不平的。他改良的粮种也不过是仗着小洞天的灵潭水作为便利。何雎时却不以为然,他这几天左思右想,直到看到报纸上关于新品粮种的新闻时,才想到了这么一条曲线救国的道路!如今社会各界都在讨论此事,他坚信,只要把林葳蕤这尊大佛用来镇住北大,哪怕只是一时的,也必定能作为停办北大林另一边的砝码!当下便热情洋溢地劝说道:“葳蕤有康奈尔大学的农学博士学位,又改良了粮种,创下利国利民之成就,若是能由你来担任这个院长,必定能服众!”他见林葳蕤不表态,以为他不愿,又往自己身上贴金和利诱“虽然眼下北大的农学院初设,然而学生们个个都十分爱学,我也必定全力相助你的工作。若是你接下这个职位,我绝对不会让人指手画脚,在农学院,便是你的一言堂……”他说的口沫横飞,林葳蕤却是心思浮动到了另一头,他突然开口打断了何雎时的话,“北大可有设立厨学科?”“咦……没有。”何雎时不明就里,他们北大可是学术重地,哪里会开设这种小娘子才会研究的职业学科。然而,他突然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果然----林葳蕤听罢,却是完全没了兴趣,失望道,“那我没有兴趣。”何雎时:……难不成你刚才问我这个问题,是想要成为厨学院的院长???十指不沾阳春水,信奉君子远庖厨的何大才子一脸懵,不知所措,完全不明白世间还有如此奇男子……接下去的时间任何雎时再怎么劝说,林葳蕤都如冰雪般冷漠无情地拒绝了他。何才子心里苦,差点没哭出来。这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不是一个优秀的农学人才你请不到人家做教授院长,而是你请的农学大佬他表示就想当厨学院院长、然而何大才子不愧是接受过西式教育的人,他的思维可以说是非常灵活了,见林葳蕤无动于衷,立马转变了思路,闭闭眼,狠下心来开口道:“或许,北大确实欠缺一个厨学科,但是农学和厨学本就是一门双生,这厨学若是要设立,也应当设置在农学院更合适,葳蕤意下如何?”他的意思就是你想教厨艺是吧,那好,我给你在农学院设立一个厨学科,但是这农学院院长还是得你来当!林葳蕤还是十动然拒:“实不相瞒,我此番到北平,只是受邀来参观庖厨大赛,目前并未有长居北平的打算。”何雎时连厨学都答应给设了,自然不会计较这点,当下便说只要他每月有数天时间上课即可。这就是个镇纸的作用,再好看,也是个摆设的。话说到这,新东方的忠实拥趸林葳蕤先生显然是有几分意动了,然而他还记得离开奉天之后,一天三顿准时打电报的远在奉天的某人,只得按捺下来,说是要思量思量。何雎时自然是答应了,他满心等着林葳蕤能为北大的生存带来一丝希望,然而没等到答复呢,他的学生出事了!第101章癸丑年小满·小惩戒第四十四章101“反对北大之停办,抵制政府之专.制!”“反□□,争民主!”“还我北大!反对元贼!”“一大早起来,外头就闹个不停。这王府院子离大学区很近,也不知道学生们在干什么。“外头怎么了这么吵?”阿福从外头回来,见了正早起观察酒坛里发酵程度的大少这么问,便一五一十地说了。“听说是北大的学生在罢课□□,要一路示威到总统府去静坐,反对教育部停办北大。学生们都不上课了,哗啦啦几百人扯着横幅,一路走一路喊,难怪咱这都听得到喧闹。”林葳蕤听到这,还没反应,阿福接着往下说,“我在里头还看到了表小姐和那位常大少。”“胡闹!”林葳蕤的脸冷了下来,显然是被胆大包天的表妹给气到了。阿福见大少生气,小心翼翼提议道:“我也觉得这么多人,万一一个不小心,表小姐伤着了哪就不好了,再说万一总统府的卫兵来镇压,只怕是要被抓到牢里去蹲上几天!要不我派几个人,将表小姐带回来吧,他们这会还没出中央大街呢。”林葳蕤阴沉着脸,点了点头。阿福赶紧去办了,生怕晚了一秒,这好歹被大少爷纳入了保护圈边缘的表小姐就被抓了。这就不美了。那头北大门口,第一次参加这种□□的林芙萱有些兴奋,胸膛涌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