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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生多笑了两下。如今傅南生不高兴,张大树便想再去撞大运,多买点东西哄他笑。张大树进了赌坊,见赌坊里今日格外奇怪,人都挤在一处,仰头看着赌桌上面的人在摇色子。张大树自然也过去看热闹,挤了半天才看清楚,顿时便愣住了。坐在赌桌上摇色子的人,除了傅南生,还能是谁?傅南生坐在那儿,一派虔诚地摇了半天,衣袖都耷下去,雪白的手腕上戴着张大树送的那个金手镯,还有不知道哪里来的玉镯子,磕碰在一起哐啷响。傅南生将色子扣在桌面上,看着众人将赌注放好,他偏偏要挑最少人的那处,将手上的玉镯子搁过去,开了赌盅。“你大爷!”傅南生很大声地骂了一句,皱眉看着庄家将他的玉镯子收走,“我还有。”他又将金镯子取了下来,如刚才一般摇色子下注。他又输了。庄家劝道:“这位公子,你已经没有赌注了,不妨明日再来。”“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打开门做赌坊劝人不要赌的,老板以前是念佛的吗?”傅南生的话惹来周围一阵大笑。庄家倒也不恼,跟着笑:“见这位公子生得模样好,怜香惜玉啊。”傅南生笑了笑:“我还有赌注。”他看了看周围,问,“我脱一件,一两银子。”台下的赌徒虽然不好男色,却见他生得极好,又都爱起哄,立刻便有人叫道:“我给!”一只手伸出去,傅南生就拿走了他手上的碎银子,朝庄家道:“我近日倒霉到家了,情场失意赌场必定得意,我就不信今晚翻不了本,我还赌大。”底下的人问:“衣服呢?”傅南生道:“我还没输呢,我若是赢了这一把,还那位大哥十倍本钱,先开了再说。”说着,他又摇起了色子。张大树跟众人一样,紧张地盯着赌盅。打开一看,豹子,通杀。傅南生恼怒地将赌盅一扔,生了半天闷气。周围的人起哄叫起来:“衣服!脱衣服!一两银子呢!”张大树刚要说这一两自己还了,却被汹涌的人群挤来挤去,见傅南生将外罩一脱,随手扔了。接下来便有人突然叫道:“我出二两,继续给你赌!”“继续!”“把鞋脱了,我借你三两翻本!”张大树紧张地看着傅南生,叫起来:“别——”可惜他的声音太小,被淹没在了热闹当中。张大树一时情急,蛮劲儿挤进去,冲到桌前,挡在傅南生身前,道:“别赌了!”傅南生一怔:“你……”旁人已经叫嚷起来:“你谁啊?”“看热闹呢,走开走开。”张大树扛着不肯走,回头焦急道:“你跟我走。”傅南生小声道:“这儿没人认识我,你别管我。”张大树道:“我有点钱,你拿着赌,赌完了我们就走。”傅南生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张大树急忙将身上的钱银都给他。傅南生又眉开眼笑起来,道:“行了,我又可以赌了。”周围却嘘声一片,全是冲着张大树来的。傅南生不管那些,又去开色子,三两把全输了。张大树觉着,如今整个屋子里的人就等着傅南生输呢。傅南生怎么也不肯走:“我再赌最后一把,我不信我赢不了。”底下又开始叫价。傅南生到底不肯脱了,左右看了看,抓起桌旁的茶壶朝自己额头上一磕,血沿着脸颊落了下去,周围便静了。傅南生伸出舌头舔了舔流到嘴边的血,笑了笑,偏着头问庄家:“给我算个十两好不好?”庄家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半句话:“老子第一次见到这么sao的——”话还没说完,张大树就扑上去一拳揍在了他的脸上。第146章张大树拽着傅南生在深夜的巷子里匆忙乱逃,躲避赌坊里追出来的打手。好不容易躲过去了,张大树惊魂甫定,喘着粗气回头看傅南生:“你……你……你做什么?”傅南生似乎也跑得累了,靠在墙上上接不接下气,半晌才咽了口唾沫,哑着声音道:“我就这么玩儿的,早跟你说了你养不起我。”张大树盯着他沾了血的嘴唇开开合合,又听他这样说,想起他对小侯爷的百般讨好,不由得恶向胆边生,抓着他的手便要去吻他。傅南生却忽然偏过头去,佝着腰,扶着墙,干呕起来。张大树忙问:“怎么了?”傅南生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跑得太急了,不舒服,也没吃什么东西,光喝酒了。”张大树心疼地道:“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傅南生看他一眼:“你还有钱吗?”张大树上下摸了摸,尴尬地道:“或许可以先赊着。”傅南生又皱起了眉头看他。张大树忙道:“或者我回府里拿……”傅南生没好气地道:“跟我来。”傅南生带着他到了城门附近,让他找个角落躲着,自个儿整了整衣裳,去了城门楼上。陈飞卿今晚在这里有事,好不容易得空让人买了碗馄饨在吃,刚吃几个就见傅南生过来,不由得问:“你又干什么了?外罩呢?你额头上怎么回事?”“没流血了。”傅南生不在意地摸了摸,道,“别管那么多,先给我钱。”“……”陈飞卿掏出点碎银子给他,“那边有清水,洗一洗,我带了伤药。”“不涂,不好看。”傅南生看到碎银子就皱眉,“多给一点,这么少。”陈飞卿道:“我只带了这么多。”“你越来越穷了。”傅南生咬牙切齿,痛心疾首,“我记得你带了银票的,去哪儿了?”陈飞卿道:“花了。”傅南生更不高兴:“没一个子儿花我身上。”本来银票也是皇上给了办差事的,又不是拿来养家的。陈飞卿岔开话头,问:“你究竟要干什么?”傅南生道:“吃东西。”陈飞卿道:“我刚让人帮我买了碗馄饨,你若要吃,我让人再帮忙买一碗。”傅南生小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在骂什么,坐下去端着他刚吃的那碗馄饨吃起来。陈飞卿无奈,还好随身带着手帕,浸在清水当中打湿,给傅南生擦额头上的血,边道:“我也饿了,你慢点吃,我再让人买一碗。”傅南生舀一个馄饨塞他嘴里面,道:“别管那了,真不痛。你快去借钱给我,至少也给一张银票,我急着用。”陈飞卿问:“你大半夜吃什么非得要银票?”“你一个小侯爷给张银票需要问这么多?”傅南生连馄饨带汤都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