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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五花大绑地压到白家主屋,他怕极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沿着脸颊哒哒落到地上,不明白这些人绑他起来要做什么,会把他杀了吗?森寒的凉意从脊背弥漫至全身,白细心灰意冷,只当自己命不久矣。那白家的人将白细围起来看了一遍,面目凶煞,然而在看清楚白细的面容之后,却惊讶地叫了一声,指着白细说不出话。白细泪眼婆娑,呆滞地与指着他的壮汉对视。壮汉先是一愣,随后一惊,白细听到壮汉高声嚎道:“外婆,您看这小贼和咱惜儿meimei像不像?!”屋内头的人闻声迅速赶出来,为首的是一位衣着颇为华贵头发半白的老太太,老太太眼里还含着泪珠,她瞧见白细,两手往眼睛上一揉,连连哎叫,“奇了,奇了!”白细的相貌竟然与白家疼爱的小女儿白惜儿,有四五分相似。老太太看着与小孙女相貌颇有几分相似的人,顿时心生好感,问:“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为何要进我白家偷东西?”白细顾着流泪,白老太太瞧他哭得狠惹人心疼,就让大孙子二孙子将他身上的麻绳解开。白家大孙子一嚎,“使不得,万一他反抗怎么办?!”白老太太说:“你看他身子骨单薄,反抗也奈何不得你。”一想是个道理,白家大孙子就把白细身上的麻绳松绑解开。白细缩起来揉揉被打疼的手臂,看向白家人的目光多了几分惧意。他眼神懵懂,像个挨打后的小呆子,白家人将他上下仔细打量之后,有人指了指脑袋,小声说:“他莫不是脑袋有问题,看上去似乎不对劲。”老太太伸出手想摸摸他,却被白细害怕地躲开。“是不是你们下重了手,把人打疼了。”白老太太吩咐其他人避开些距离,对白细和蔼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怕。她静静看着白细,心中欢喜,回头唤了一声,让屋里的白惜儿出来。白惜儿从屋内走出,她哭了整日,显得格外可怜憔悴。十五六岁的窈窕年纪,一身桃粉色轻袄,里着淡色绣纹裙子,脚下一双精致软靴,走起路来款款多姿,寻着白老太太的呼唤出来,对上白细的眼睛时,不由怔住。“外婆,为何此人看上去有些熟悉。”白老太太笑着看她,又看看白细,温声说:“你是不是肚子饿了,我让人给你端来些好吃的东西,想吃多少便是多少。”白细听得猛咽口水,思及方才挨打,一阵后怕,委屈问:“要打我么?”白老太太摇头,“不打不打。”她笑得亲近,“来,你快坐下,若方才他们打疼了你,我这老婆子跟你陪个不是。”白细听得云里雾里,他坐在凳子上,没多久,便有人把香气浓郁的食物一盘盘端上桌,什么玲珑鸡片,珍珠糯米藕,佛手青瓜,摆满整桌,色香味俱全,他看得眼睛都直了。白老太太让其他人全部下去,对白细说:“你慢慢吃,我不让他们打扰你,吃不够一会儿再跟我们说。”被眼泪浸泡过的杏子眼顿时笑弯,白细低头尝它一口,抬头再看,身边空无一人。没了人,他便放下提起的心,专注吃起摆在眼前的食物,蝴蝶离开前嘱咐他要对人类留心的话,统统忘个精光。另一边,白老太太把白惜儿和两个孙子拉到另一间屋,待白父白母从外面回来,便与他们商量,让白细代替白惜儿,嫁到霍家。白家多年前欠下一次霍家的恩情,白母怀下白惜儿那会儿,给了个承诺。说她倘若生的是个女儿,长大后就嫁给霍家的大儿子霍千钧。白家与霍家在长阳村、长月村是比较富裕的大户人家,当年也称得上是门当户对,遗憾的是霍家自七年前起衰颓起来,霍氏两人更因染了重病同年双双去世,从前年起,霍家大儿子霍千钧也感染重症,据说如今是油尽灯枯活不久了。霍家家道中落,霍千钧又重病缠身,白家疼爱小女儿,自然不肯把白惜儿再嫁到霍家,日后若当了寡妇,这一辈子可就毁了。霍千钧的日子眼看越来越少,看医无果后,算命的便让他试试娶个妻回家冲喜,没准真的显灵。霍家没钱,霍千钧又成了个病唠,十里八方的村子没人愿意把闺女嫁给他,霍家只得一次次上白家的门催婚,白家一拖再拖,眼看这事弄得两村皆知,都说他们白家对霍家忘恩负义,狼心狗肺。这不,正犯愁时,白细误打误撞入了白家,相貌不仅与白惜儿有几分相似,一看,还是个脑袋有问题的。让白细代替白惜儿嫁到霍家冲喜,倘若日后被揭发,这人嫁都嫁过去了,婚也毁不成,他们白家如约把人嫁过去,村里还有谁再嘴碎一句,既保住女儿,名声也没丢,岂不是件两全其美的大好事。在大厅内吃得肚皮发圆得白细浑然不知道白家打的精细算盘,他一抹嘴巴的油,出去想找个人道谢,才踏出门口,天和地猛地颠倒起来。白细晃晃发晕的脑袋,眼前一暗,身体靠在门边彻底软了下去,失去知觉。潜伏在暗中观察的白家一伙人出来,围着白细指指点点,摸清楚他是个男娃后,暗叹一个男的竟然生出这副面容,比女子还要好看。白老太太说:“咱对不住他,送他过去时多给他备些吃的。”一个傻子,能吃也是份福气了。白老太太叹气,摸着自家孙女的头发,为了他们家小孙女,不得不把撞进屋的白细迷晕了,他们欺负人家傻,好在对方是个男娃,等那霍家大郎没了,他总归可以逃出去。白细被迷昏过去后就让人抬进房内换衣服,明日霍家的娶亲队伍上门领人,负责给白细打扮的婆子懒得替他换衣裳,就着他身上的衣服,将大红的嫁衣套在他身上。白细个头虽然比白惜儿高,好在身型细瘦,婆子匆匆给白细套好嫁衣,换了他的鞋,脂粉往他白白嫩嫩的脸上抹去,一瞧这水灵灵的样子,当真雌雄莫辩,好看的紧。婆子感叹,虽是个男娃,可村里竟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看的人,便宜了那病唠子霍千钧。婆子给白细盖上鸳鸯戏水红盖头,重新把带有迷药的药囊放在他鼻尖吸了几下,看白细昏昏沉沉躺着,才关门出去。天光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