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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扬听清他说的话后略有不解道:「您现在这样子,恐怕暂时还不能随意移动呢?」陆幼枬当然知道如果现在回家,他必然会失救而死,而且那老旧的拆迁房,四周右几乎已经没有邻居,就算是他腐烂在家中恐怕也无人知晓。但他实在不愿意面对康扬,他只要一想起来康扬回给他的短信,想到住院的那段日子里的一切一切,陆幼枬的内心就几乎比死更令他煎熬。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让他看见自己最肮脏不堪的一面,他并没有什么奢望,可老天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摧毁他仅存的一丝念想。「我……又让…你麻烦……了。」「别这样说,您不是我的病人吗?虽然不清楚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是愿意帮助您的。」康扬这句话说得十分出自肺腑,另陆幼枬的眼眶发酸,眼泪很快便溢了出来:「可是……我是这样的……不堪,留在你这里,会破坏你的……完美……」没有什么时候能令陆幼枬感觉更加挫败的了。他低声下气的哭诉着,甚至不敢看康扬的眼睛。「没有人天生完美。我也一样。」但康扬却这样说道。「其实,我也是个很普通的人,呵呵,不瞒您说,我已经从那家医院辞职了。」「……为什么?」「恩…正在准备以我个人名义的私人诊所。」「……是么……真是恭喜了……」「现在看来,您已经是我的第一位病人了。」「可是……我已经没有钱再……」「我不收您的钱。我愿意无偿帮您。」那之后康扬悉心照顾着陆幼枬的身体以及一切生活起居,仿佛是亲人一样的呵护着。他们之间不再互称敬语。自从母亲去世,陆幼枬从未感受过这样温柔细致的照顾,然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已经近的无法再近一步,可却是康扬口中所说的朋友。有时候陆幼枬也在想,难道为了朋友,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吗?他是个没有朋友的人,从没有拥有过,所以反而担惊受怕。他很害怕有一日康扬会突然翻脸不认人,将他丢到马路上,然后扬长而去。陆幼枬这样战战兢兢的生活着,他不断的警示着自己,不能对康扬依赖,他不可以依赖,然而当那些温柔就真实的摆在他的面前,陆幼枬又无法抗拒。两个多月一眨眼瞬息而过。陆幼枬的双腿也已经几乎好了,他不用再将双腿吊高。下体的撕裂伤也已经康复。「你最近的气色不错。」「多亏了你的悉心照顾。」「不过,身体虽然已经好了一些,但是你已经卧床快三个月了,双腿的肌rou都已经有些萎缩,再过些日子还是来进行一下复健训练吧。不然就算骨头长好了以后恐怕都不能走路了。」陆幼枬点了点头,应允道:「都听你的。」果不其然,第二天,康扬便开始训练陆幼枬下床。他搀扶着他,先从站立开始锻炼起。这样的复健一旦开始实施,陆幼枬每日都累得精疲力尽,他几乎每天要断断续续的站立五到六个小时。但一段时间过去了,陆幼枬发现只要康扬撤去了对自己的搀扶,他还是会立刻摔倒,即便他已经十分瘦弱了,他的双腿还是像完全无法支撑住他的身体一样酸软无力。这日一早,康扬再一次扶着陆幼枬下床进行复健,他拉着陆幼枬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对他说道:「你试着自己迈出一小步。」陆幼枬听着紧张的盯着自己的双脚,沉缓且笨重的挪出一步后,康扬便突然将双手撤走,陆幼枬没有了倚仗瞬间向一侧倒去,他惊慌的叫了一声,睁开眼时自己已经被康扬紧紧搂住,那一瞬间陆幼枬的内心彻底崩溃了,他挫败的将头埋在康扬的怀里痛哭道:「我瘫了,我不会走路了,我是不是瘫了?!」接连数日的失败令他彻底丧失了自信,康扬只是安抚似的拍着他轻声细语道:「刚一开始是这样的,慢慢的就会好了,复建本来就是一个很枯燥和乏味的过程,只不过为了你以后生活上的便捷,还是要一点点来的,不要急于求成。」他的话陆幼枬到底是听进去了,到了下午,康扬例行端来熬好的中药,陆幼枬倚在病床上,康扬一勺一勺的喂给他喝。这中药是他精心调配的,所以陆幼枬虽然觉得难以下咽,还是乖乖的一碗不落的都喝了下去。他现在已经不再需要输液,每日只是按时服用康扬给他配好的中西药来慢慢的调养身体和进行复建。在听从了康扬的安抚后,他已经不再着急自己复建的进度,反而倒是比之前要好了许多,又过了半个多月,他已经可以不用康扬的搀扶而站立和扶着墙壁缓慢的行走了。陆幼枬接过水杯将药片服下后,康扬坐在他的病床边上鼓励他道:「这段日子你复健进步很大,不要着急,慢慢来,药吃完了,早些休息。」他说着端起水杯,将灯关掉起身离开了房间。陆幼枬看着他离去后紧闭的房门,想着他每日温柔的安慰与鼓励,明明应该高兴,心中却怅然若失。等到彻底康复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也又像那时候在医院的相处一样,再次结束了呢?他抱着这样酸酸涨涨的心情,沉闷的进入了睡梦之中。康扬的别墅在郊区,不是在热闹的都市中心圈地而建的别墅区,虽然交通不便捷,但胜在清静悠宁远离尘嚣。这栋别墅算上地下室共有四层,陆幼枬所居住的房间就是三楼顶层。夜深人静。「呃……嗯……呃唔……」正在睡梦之中的陆幼枬躺在病床上睡得有些不安稳起来。他并没有醒过来,只像是做恶梦一样,微微有些挣扎。「呃……呃……」随着他胸口的起伏,粗重的呼吸声中夹杂着低声的呻吟。他的脸色不太好,汗水在脖子上浸湿枕头。如果是做恶梦的话,那应该是梦到了极可怕的事情。然而他并不是在做恶梦。他的房门被缓缓地打开,康扬慢慢的走进屋子里。「你怎么了?」他走到床边坐下,轻轻问道。陆幼枬仍然没有苏醒,只是双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在床上辗转反侧,嘴里口齿不清的呻吟道:「呃……痛…唔呃……好痛……」康扬伸手将床头的灯打开,淡黄色的灯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