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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门口。琴音还在继续,任仲并未察觉到柳眸清的异常,自然也不知门口的阵法动荡了几下,便像是畏惧着什么一样自发的溃散开来,显露出了一个黑色的人影,来人长像普通,一头黑发高高束在身后,紧抿着嘴唇,眼神凌厉,直直扫过了站起身来的柳眸清。柳眸清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却仍是站直了腰板,做出了噤声的动作。黑衣男人并未接受他的威胁,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就连身后被破坏的阵法,也慢慢恢复如初。任仲却对周围的变化丝毫不知,他翻转手腕,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梦中,抬头微微一笑,清霄凌冽之感尽失,扑面而来的乃是灼热的惊人的情感。他指尖存有的凝滞之感仿佛尽数消失,音节从他手中宣泄而出,竟带着令人无法抗拒之意。柳眸清一愣,他从未见过任仲流露出过如此大的感情波动,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请自来的男人,却见那男人也站在就原地,如同他一样,死死盯住了抚琴之人。柳眸清咬了咬牙,看了一眼任仲,强忍住没有发作,他一屁股坐回原位,将头偏向一边,细长的手指却恨不得将椅子上的扶手生生掰断。第143章崖边清霄已然接近尾声,爱恋缱绻仍在,却不似之前灼热如火,琴音如泣如诉,声声挽留。任仲蹙起了眉头,微微低下头,手指微微颤动,也不知道他在琴声中究竟看到了什么。直至尾音在他手中消散,他才恍然怔在了原地,随后颓然地伸手遮住眼,带着少许激动和迷茫慢慢站起了身形。他绕过身前的方桌,走向门口的黑衣男人,口中喃喃道,“前辈若是来了,便不要走了罢。梦中无岁月,便多陪我一刻可好?”他慢慢抬起左手,像是要轻抚面前之人的脸颊。黑衣男人沉默的看着尚未完全清醒的任仲,竟没有躲开,面上仍是没有丝毫表情。柳眸清见此,终是按捺不住了,他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任仲的袖口,将任仲带到了自己的身后,“大哥!?”任仲被带的一个踉跄,这才将梦境现实联系到了一起,他如梦初醒地唤了一声,“贤弟?”他见柳眸清面色不善,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所做之事,他按住自己的太阳xue,用神念扫过眼前陌生却仿佛十分熟悉的男人,筑基初期……又怎会是他。任仲知道是自己心神失守之时错认了旁人,不由得尴尬一笑,微微抱拳行了个礼,“一时失神,还望道友不要介意。贤弟来了客人,我便先回去……”见他神情疲累,柳眸清忙道,“我送你回去歇息。”任仲摆了摆手,将自己的袖口从柳眸清的手中扯出,抱起桌上的古琴,便向后院而去。那黑衣男人沉默地看着两人的互动,直至任仲转身,才盯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声音清冷,且数次出现在任仲的记忆之中,“任道友,别来无恙?”任仲离开的脚步登时一顿,整个人僵硬在原地,手指死死扣住了手中的古琴。过了好大一会儿,他蓦才然转身,几乎将所有的神念之力全部包裹在了黑衣男人周围,眼前明明一片黑暗,却仍是努力瞪大了双眼,眼眦像是要撑裂开来,面上满满的难以置信,半天艰涩地开口道,“前……谦之,你怎么会来此?”还好,他还记得柳眸清在旁,没有唤出前辈二字。“跟我走。”卓谦之像是对任仲面上的难以置信有些不满,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默默站在任仲身旁的柳眸清,语气冷淡,不容置疑。任仲面上没有丝毫不满,反倒是弯了嘴角,一个好字便马上吐了出来。卓谦之的面色这才略微缓和了些。任仲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只是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黑布,将古琴裹了个严实,背在背后,便几步走到卓谦之身边。他状似不经意的一把扣住了卓谦之的手腕,只觉得身旁之人不动声色的瞥了自己一眼,手腕一个发力便从自己的手中脱了出去。任仲手中一空,不免有些失落,他不知卓谦之为何会来寻自己,只怕是期望越大,失望就是越大。任仲这边有些走神,却在下一瞬欣喜地眯起了眼,在宽大的袖袍之下,卓谦之竟主动扣住了他的手!他感受到了属于卓谦之手指传来的微凉,那温度虽低,却让他从指尖暖到了心里。任仲将手指慢慢收紧,随后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柳眸清,面上带了些歉意,“拜托贤弟之事,还望贤弟留心,我有要事,还望贤弟体谅。”柳眸清面色极为难看,他修为不高,自然没有感知到两人交握的双手。但他心思深沉,单凭二人之间的气氛便知这男人与任仲乃是旧识,而且关系异常亲密。他心知任仲心系上方村之事,故而怎么也想不到,任仲竟因为那人一句话,便能够二话不说的离开此地。他聪明至极,自然不会当场发作,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大哥放心。”任仲张了张嘴,却感觉卓谦之扯着自己转身就走。他笑了笑,对着柳眸清微微点头,便任由卓谦之把自己拖出了随心居。柳眸清看着面前两人一同离去,面上露出一丝阴戾,他拿出早就制成的阵盘,眼见着那金色的小点逐渐远离,随后便消失了踪迹。他一把挥倒身边的座椅,座椅到底发出了哐的一声巨响,他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另一枚应空珠的主人么……任仲要找的人,竟然自己找上了门来!----------------------------这边两人刚出店门,卓谦之便放开了任仲的手,拉开了距离。任仲心下失落,却也不勉强,他虽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但坊市之中,还是不要引人注意为好。卓谦之闪身进了一处暗巷,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一件藏青色外袍给任仲披上,他自己也换上了一件黑色的,两人都是一言不发,却默契异常。任仲知道坊市之中鱼龙混杂,并不是谈话的好地方,故而老老实实的披好匿灵衣,变化就身形,跟在卓谦之背后离开了平川坊市。卓谦之一出坊市,便祭出飞行法器带着任仲向西北疾驰而去。任仲只觉得隐隐有些不对,但却说不出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卓谦之不说话,任仲也不主动开口,他信任卓谦之,哪怕是卓谦之让他马上赴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约摸过了半日,夜色擦黑,卓谦之便收了法器,缓缓降在了一处山崖旁,崖下有个不过数十户的小型凡人村落,许是天才刚刚有些暗下来,细听还有些调皮小娃子正在嬉闹。卓谦之撤了功法,露出了真容,向前走了几步,直接坐在了山崖旁边,双脚伸出山体,放松的下垂,然后微微扬起头,深深吐出了一口气。他仍是任仲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