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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才满月的蔺采一个人蹲在房顶上喝酒。蔺泓当时默默地接过了啼哭不已的蔺采,把喝醉的他洗漱之后扛到了床上。待蔺即川醒来后,只看见蔺采被放在摇篮里睡得香甜,还有留在桌上的又一本儒门经典。那是蔺泓给他的最后一本。回想至此,蔺即川的鼻子一阵发酸,他愤愤道:“他没有!但是,如果他还活着却不出来见我们的话,我就一定要把他揪出来!”任逸尘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我们走,回家!”蔺即川道。任逸尘知道他说的那个家,是他们师徒三人一起生活过的紫府釉城。他被蔺即川拉着走在路上,垂下眼来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任逸尘不由得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自从第二条红鲤鱼回归之后,他的记忆更加丰富了,他回想起了很多两人之间过往的童年记忆。他记得和蔺即川练剑,从来都是真刀真枪地开打,如果蔺即川用剑柄把他砸到淤青,他就要给蔺即川添上几条血痕。就是这样你来我往、不肯退让,但是每当隔壁山头的万剑宗弟子上门挑衅甚至与蔺即川相杀时,他又是绝对不肯让任何人伤到蔺即川。他只有我才能打,你们算什么?任逸尘宁可自己被万剑宗的那帮小贱人群殴都不肯让蔺即川帮他哪怕一剑。他很奇怪,把蔺即川对他的好和坏都牢牢记着,仿佛把每段记忆都深深刻在了心里,任何人都不能抹去。他在石窟闭关,每每闭上眼睛就会心里浮现出蔺即川的身影。期间他差点走火入魔,自虐一样自断经脉以求通悟,花了五年就将境界大大提升了一截。他在千灯会上看到蔺即川和阮少嫣,却装作没看到一样。任逸尘也问过自己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但想了很久,他发现也许自己不是真的怕蔺即川会从此疏远他还是怎样,他或许只是害怕蔺即川原本平静美好的生活会被自己打破。就像从前他自己一个人呆在山洞里,当看到逆光而来的蔺即川的身影时,他松了口气,但也问了他为什么要来找他。也许在心底深处,他一直都是迫切地想知道自己在蔺即川心中到底处于什么地位吧。“……哎呀,我忘了黄泉碧落被别初赋带走了。”蔺即川忽然苦恼道。任逸尘这才反应过来:“你要干吗?”蔺即川道:“用御剑术。”任逸尘默念言咒,自掌心里化出了他之佩剑斩雪。斩雪剑通体洁白如霜,散发着盈盈光辉,剑身上有七处翡翠眼,象征着斩雪剑的七种杀招。转眼间,斩雪剑就被任逸尘化成了虚影踏在了脚下。“走吧。”任逸尘朝蔺即川伸出手去。蔺即川不可否认自己居然有点心乱。任逸尘啧了一声:“怎么了?”“没有没有!”蔺即川立刻站到了他身后,看着任逸尘带着他御剑而飞。蔺即川此时的心情挺复杂的。桃李天下内,神竹秀正慌乱地扶着平淑,替他一下一下顺着背。平淑咳了好几下,直到手帕子上见了血才舒了口气。“平淑……汝还好么?”神竹秀颤抖着声音问。平淑安抚地摇了摇头:“师尊,吾没事呀……咳咳咳!”他骤然又重重地咳嗽起来,吐出了更多的鲜血蔓延在洁白的帕子上。神竹秀看着那片刺目的红色,只觉得心被毫不含糊地摔成了碎片。“平淑,”他道,“汝等等吾,吾去给汝请大夫。”说完神竹秀就匆忙跑了出去,平淑根本来不及叫住他。“师尊……师尊……”平淑轻声唤道,垂在被褥上的青白的手紧紧抓住了染血的帕子。神竹秀没头没脑地跑了出去,他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随便去哪里、随便请哪个大夫都好,只要他能治好平淑,无论多少钱他都愿意出!“竹君啊。”有人见了他唤道。是抱着琴的逸曲莺。“竹君,”她走近神竹秀,蹙起眉看着他问道:“汝怎么了?是平淑又不好了么?”神竹秀喘着气道:“……吾要去,找大夫。”逸曲莺的眉头越皱越紧,她终于下定决心似的低声道:“竹君……吾有个办法,汝愿意尝试么?”神竹秀看着她,猛然醒转过来似的点了点头。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码字本仙女一晚上画完了15张作业!!!但是发烧三天了好难受QAQ完结倒计时!!!☆、第67章逸曲莺替神竹秀斟上了一杯清茶。屋内焚香袅袅,垂帘挽纱,窗外望得到曲水流觞,风鸣鸟语,端得是一派清幽气象。“汝可以说了。”神竹秀心神不定地端起茶饮了一口。逸曲莺开口道:“汝听说过恒沙沽命么?”神竹秀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素手拨弄琴弦,逸曲莺道:“人生来带有命理、命运和命格,而恒沙沽命,便是一个收购这三样东西的组织。”逸曲莺见神竹秀的眼睛睁大了,又道:“十七年前,吾就是同恒沙沽命做了交易,以自己的一段命理换取了这把名琴听夜。”“……真的?”神竹秀难以置信道。逸曲莺点点头:“汝若是需要,便在入睡前默念心愿,没出问题的话应该就可以去到恒沙沽命了。”神竹秀发了好一会儿呆。许久,他才道:“汝……汝为何要以命理换取名琴听夜?”“这么说吧,当年吾是为了能够代表东洲儒门参与三教御琴会才和恒沙沽命做了交易。”逸曲莺撩起眼皮淡淡回答。神竹秀自顾自发了会蒙,此时突然难以置信的盯住逸曲莺:“汝用什么命理换的琴?”“后妃之命。”逸曲莺笑了笑,冲他抛了个媚眼。“……汝、汝!居然是汝!”神竹秀一脸震惊:“那时赋君抒和吾说儒门有个弹琴的女弟子他看着挺顺眼,琢磨要么纳入后宫算了。后来吾没听他再提起过,还以为是玩笑话!”逸曲莺满不在乎地拨了拨弦:“那种命理吾不需要,汝心疼?”神竹秀委婉地说:“没有啊,就是汝留着想必也看不上他。”“妄议天子,汝口气还不小嘛。”逸曲莺说。“哪里有!吾只是替汝庆幸。”神竹秀轻轻扇去鼻尖萦绕的袅袅薄香,嗓音一时有些低哑:“毕竟,在他那种人身上还有什么可图的呢?”逸曲莺沉默半晌,终于伸出手去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头。“汝好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