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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贝赶紧把嘴一抹，将还映着那对人魔夫夫的小镜子收起来，再转身回了个装乖的甜笑，「才没呢，我是在练习月老爷爷教的法术啦～」

「哼！」早摸透这皮孩子习性，月老不屑地轻哼一声，瞄了眼他藏进衣内的镜子，便朝门外比了比，「真君来接你了，此次下凡是为公务，你可快去快回，别又给人添麻烦！」

「哥才不会嫌麻烦呢！」他皱了下鼻子地回完嘴，便一溜烟钻出去，也不管後头仍碎念的月老，直朝庭中伫立的银白身影奔去，那副依旧调皮的活泼样，彷佛十世凡间历练除了令仙童身子略长外未有一丝影响，却唯有知心者才懂那藏起的细微蛛丝。

来到久违的人界，换上凡间的装扮，一切都像回到了当年，他仍是那晃着长马尾在脸上画蝴蝶的明星少年，而身旁的男人是一如既往无限宠溺的哥哥，街景繁华更盛，车水马龙依旧，人潮来往不息，却再没人会停下脚步追问他是不是哪部电影的谁谁谁，也无需再躲避摄影机无所不在的跟拍采访。

满街林立的看板宣传与电视展示，再看不见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些曾一同喧哗嬉闹、努力打拼、互相扶持的人类朋友和家人，都已一一离开，这世间还记得拉贝尔的人已所剩无几，除了那一对脱离轮回者。

「难得下来，有想去哪逛吗？」任务很简单，他们很快就办完了，见时间还早，化名为泰特斯的男人便拥着他问道。

「嗯……」他偏着头想了想，瞥见一旁店家贴着某老片重拍的新电影海报，嘴角便扬起调皮的弧度，「嘿嘿，如果我说想去拜访一位老朋友，但应该有点小刺激小危险，怎麽办？」

「……」望着恋人巴眨巴眨的狡黠大眼，泰特斯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该不是……？

「哈噜！豪久不见惹～」

在一群咬牙怒瞪的魔族警备包围中，他似逛大街巧遇朋友，对差点掉了下巴的伊奴德灿笑挥手，一脸完全不知他们满身仙光地闯进人家魔族社区会造成多大恐慌。

「是……拉贝尔……？欸？！！！！」

在一阵兵荒马乱鸡飞狗跳的解释後，这群只想保护家园的魔族才总算暂时收兵，但为确保万无一失，泰特斯仍坚持要在阳台站岗，以防有魔没忍住暴走冲进屋里攻击，於是乎，屋外是一遍剑拔弩张互瞪比眼力，屋内却是谈天说地叙旧欢笑乐融融。

「真没想到你们居然会到天界去，还找到这里来，吓了我一跳。」伊奴德喝了口茶说道。

「嘿嘿，我原本就是月宫的仙童下凡，这世过完就回天界啦。」他望了望屋内摆饰回道，虽然自己早透过镜子知道了，但亲身体验的感受比较真实。

「原本就是？你哥哥也是吗？」

「唔，是啊。」他低下微红的脸，虽说傲娇什麽的都是在当人类时养成的，但忽然被问到仍难免有些脸薄，他才不要那麽大喇喇承认自己是追着泰哥哥下凡的啦。

「原来如此……」

大致聊了下对方的现况，依着魔族契约而长生的伊奴德，与雪因肯以魔力造了三个孩子，老大赤霜早在以前便认识了，在还不知他们身份时，他以为那是伊奴德收养来的亲戚小孩，就像自己跟哥哥收养诺诺那般，当年他们一起拍戏时，喜欢小孩的他还常跟赤霜一起玩，如今孩子们都长大了。

岁月呀……

心底默默滑过一丝感触，在纽约的那群儿孙们还好吗？

不似一般天神回归便断了与凡间的情念，生来专司姻缘的月宫人，日夜感应世间情念，岂能一刀轻易挥别前尘过往？因此仲泰司忘了那十世记忆，他却清楚记得每一世的刻骨铭心，莫怪当初他决定下凡时，月老爷爷会百般担忧。

贝娃儿，你的修练才要开始啊……

这是月老爷爷接他回归的第一句话，如今他是越来越明白，也总算了解撮合无数姻缘的月老为何会始终孤单。

「姻缘线？喔，你是指月下老人红线这件事吗？所以你们是东方神？可是我们应该是在当艺人时才认识的吧？我不记得有跟你们见过面啊……」

坦承是自己牵了他们的姻缘後，伊奴德就丢出一连串问题，他楞了楞才记起地府那专洗人记忆和跑马拉松的设计，「喔对！你忘了在轮回道里的事了。」

他伸指轻点了下伊奴德皱眉的额间後，便鼓起两颊装娃娃脸，「想起来了吗？窝就是那个跟你打赌的小天使呀～」

「原来那不是梦吗？」伊奴德征楞了会，便靠在沙发上撑着头说道。

「咦？你记得？」

「不，只是很久以前有梦到类似的场景……」伊奴德紧牵住身旁的雪因肯，「那我得好好谢谢你，真的把我和雪因肯绑紧了。」

见他们仍这般坚守彼此，他仅扬起一个会心的微笑，虽说与魔相恋多禁忌，但转换立场，若泰特斯当年没熬过劫而成魔的话，他也没把握自己不会一样为爱痴狂。

不过……

「大家都已经离开了呢……」他喝了口茶将隐隐涩意吞下，才正色问：「如果让你重新再选一次，你的答案还是一样吗？」

「嗯？重新……该从哪里才算重新呢？定契约？还是上世第一次见面？」伊奴德思考了会便笑道：「如果是指遇到雪因肯之後，那麽我不会有第二个答案。」

「即使你永远要跟人间断了关系也一样吗？」

「嗯……是有些不舍，不过我觉得现在这生活挺好的，有雪因肯、有赤霜、还有重要的人在这，只要能跟他们在一起就够了。」

面对这始终如一的回应，他实在有些没辙了，「你果然还是一样固执耶～」

「哈哈……」伊奴德笑了几声，大概也明白自己的毛病而无法反驳。

「不过你们没走上很糟糕的路就太好了！听到你们遇到前世的仇人，我还担心我帮你留住姻缘线会不会反而害了你。」他挠了挠脸笑道，至少这结果比预期的好多了，不然要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