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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他再不敢呆在原地、茫然无措地等待,只好强作镇定地向前踏出了一步。却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脚落在地上的坚实感。这似乎,不是梦。也就是说,自己真的到了一个以前不曾见过的世界。“有,有人吗?”他试探着向面前晦暗而看不清具体情状的树林中唤了一句,可等待半天,却连些许风声也无。这里实在太安静了。该不会真的是冥界而非人间吧?!苏临淮正这样想着,却忽然感到了一阵凉意。风!有风了!他抬起头,更加惊讶的发现,林叶之间不仅出现了幽柔微风,还有细碎阳光正从林叶间斑驳而落。一瞬间,原本如画一般精致而死寂的空间,像是忽然获得了生命,灵动了起来。太好了,有阳光,看来不是冥界!苏临淮略感放松地笑了笑,只是他这笑还未及浸透眼角,便又被突然出现的细微声音吓到瞬息消失。有人!他左右瞄了瞄,连忙选择了一个位置相对隐蔽的大树。这树树干极粗,刚好能将他完全掩盖。只是还没等苏临淮藏好,却已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转瞬便已逼近了他。这个地方会有人?突然摆脱了完全的寂静,甚至可能有了出去的办法,苏临淮却说不上是悲是喜。他是个孩子,力气有限,要是遇上坏人可惨了,他肯定打不过啊!正这样胡思乱想着,脚步声终于已经到了他的面前。苏临淮躲在一棵大树的背后,偷偷朝外望了望,便看见了两道身影,一红一白。苏临淮微微皱了眉,疑惑非常。这两个人,看起来也太奇怪了吧!这奇怪倒不是因为他们突然出现在这个本身就带着诡异气息的树林,而在于这两个人本身。这两人中,穿白衣的那个着了一身白色衬衫,虽然看不清眉目,却可见其挺拔身姿。这人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他身边的那个。那个红衣人,居然穿了一身......古装!苏临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完全不需他再次确认便已能肯定,没错,就是古装,就是他平时在电视上会看到的那种!而且这人身后,居然还背了一把长长的弯弓!这人是在拍电视剧吗?可如果是的话,旁边的白衣人为什么不用换上戏服?难道白衣人是工作人员?可是他们两个的姿势也好奇怪啊!为什么那个红衣服的人要一直倚在白衣服人的怀里,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确切的说,看上去似乎是白衣人用尽了全力在支撑着红衣人继续向前走。难道红衣服的人生病了?几息之间,那两个奇怪的人又向着苏临淮的地方靠近了些,也便让苏临淮清晰地看见了两人的情况。这一看,却非同小可!苏临淮连忙用手及时地掩住了自己的嘴,才勉力将那声已经到了嗓子眼的尖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那红衣人哪里只是不舒服啊!接着微弱眼光,苏临淮已经清晰看见了红衣人那苍白的脸色,他紧紧捂着胸口的手,以及从那只手上不断落下的血珠!他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但这并不是最让苏临淮惶恐的地方,令他震惊不已的,实际上却是那个看上去并无什么大碍的白衣人。苏临淮目不转睛,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那个白衣人,竟然长了一张和自己相差无几的脸!虽然白衣人看上去比自己大得多,可对于自己的面部轮空,他还是很熟悉的。那确实就是自己!或者说,是长大了的自己!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临淮心中又急又乱,慌张之下,竟脚下一个不稳,蓦然跌倒在地。糟了!这下要被发现了!他连忙再度望向两人所在,却发现对方竟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弄出的动静!苏临淮敛眸思索道,这两个人,莫非并不能看见自己?他一手撑地,勉力从地上爬了起来,又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和衣服。果然。衣服上未染丝毫灰尘和碎叶,手上也不曾沾上泥土。这个世界,就像是与他隔绝了一般。看来自己虽然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也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微风和暖阳,可这个世界,却感知不到自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苏临淮反而放松了下来。这样也好,这样,这两个人就肯定不能发现自己了。他没了顾虑,便也不再遮遮掩掩,而是大大方方地走到了两人面前。那两人果真对于他的靠近没有丝毫察觉,而仍在艰难地向前挪动着。苏临淮看着这两人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这个红衣服的哥哥伤得实在是太重了,为什么不赶紧叫医生呢?就算让他稍微坐下来休息一下也好啊!越往前走,血流得越多啊!一个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两人自然不会不懂。又是一个踉跄,红衣人终于体力不支,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红衣人依靠在身旁的树干上,虚弱地喘了几口气,目光都有些涣散了。“阿淮......”红衣人用尽全力看向了穿着白衬衫的男子,声音轻若浮烟,“阿淮,你走吧,你......你还能活。”蹲坐在他身旁的白衣人薄唇紧抿,一双丹凤眼中早已盈满了隐忍的雾气:“那你呢?你要我丢下你吗?”“他......他生死未卜,我们不能都折在这里......”红衣人捂着胸口的右手已有些使不上力,可思绪却还清晰得很,“‘谋士’和‘武士’......总要给他留一个。”白衣人深深凝望着他,似乎有话要说,却又全然归为了沉默。“我死以后,你告诉梁峥,好好......保护他。”红衣人勉力抬起了左手,轻轻扯住了白衣人的衣角,转瞬,却忽然露出了一个灿然至极的微笑来。“还有,告诉他,衡无......忠于主上,虽死不悔。”红衣人眼里的光,如同已渐渐倾颓的日光,正在向幽冥之地逐寸滑落。可最后时刻,他却还是用尽全力推了推白衣人。红衣人已没了力气,这一推极轻极轻,却如同在白衣人胸膛中狠狠推了一把,直让他痛到如五脏六腑都已被碾碎开来。他听见怀中的人温柔地对他说——“阿淮,你走吧,活下去。”“楚衡无......”白衣人轻柔地揽住已缓缓合上双眸的红衣人,小心翼翼地摇了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