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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乔淮结婚那天,杨雪梅哭得和孩子似的面容。明明都是老夫老夫了,杨雪梅还和刚嫁儿子一样,万般不舍,扬言说自己坚决不要结婚。巫师此刻有些好笑,却又明白她的感觉了,嫁女儿感觉又是开心,又是酸涩。开心的是从此她便有了一生的伴侣,爱护她照顾她;酸涩的是从此她便不需要他了。乔淮低头在他耳尖唆了一下,道:“你多关注一点我,就不觉得有什么了。”巫师:“……”巫师无奈地看他一眼,侧头在他下巴上轻轻啃了一口。萧筱结束伴娘的工作,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到巫师他们这桌来,第一件事就是脱下高跟鞋,哀嚎道:“这真不是人干事啊。姑奶奶脚痛死了。”巫师同情地看着她,询问道:“起泡没?要去卖药吗?”萧筱揉了揉脚踝,摇头道:“不用,没事,就是不习惯。”场上突然想起热烈的掌声,几人向台上看去,便见那男子温柔地捧起杨雪梅的脸,吻了下去。几人连忙跟着鼓掌,巫师模糊地听见萧筱叹了口气,看过去时对方一脸正常地看着台上,脸上是为朋友嫁对了人而开心的表情。巫师探究地看了她几眼,反而被她狐疑地看回来。巫师只好笑笑,回头和乔淮咬耳朵去了。杨雪梅夫妇去马尔代夫度蜜月了,期间不停发照片,美食美景和美人,朋友圈都被她刷屏了。只有带上了她或者她先生的照片,无论怎么看都洋溢着幸福,哪怕只是沙滩上的四只脚丫子,路灯下的两抹剪影。终于有一天,萧筱特地来上海把巫师和乔淮约出来,在一家酒吧里见面。两人到的时候,萧筱已经喝下去了两瓶啤酒了。巫师连忙去夺酒瓶,萧筱也不挣扎,任他将酒瓶抢走,只呆呆地看着面前桌子上彩灯的倒影,半晌才说:“我中毒了,我得离开了。”巫师:“……?I\\\'msorry?”乔淮叫来酒保,点了两杯度数不高的鸡尾酒,才慢慢对萧筱道:“你早该放下了。”巫师连忙征询地看向乔淮,乔淮示意他等等。萧筱呆了片刻,突然抬手捂住脸,带着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放不下,放不下啊,是你你能放下巫师吗?”乔淮伸手盖在巫师手上,缓慢摩挲着他的手背,温柔道:“不能。但我们情况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喜欢?”萧筱不满道。巫师总算明白了,原来萧筱还没死心。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死心。她以为杨雪梅是腐女,能接受同性恋,她就可以轻易把她掰弯,大不了耗时长,她不怕。温水煮青蛙还不行吗。可她从未想过,杨雪梅坠入爱河是那么突然,完全不顾别人阻拦,义无反顾和那男子闪婚。“我真的好喜欢她,我从没这样喜欢过一个人。”萧筱喃喃道,“我试过和别的女人谈恋爱,可是我吻着她们,却止不住想她,我根本没法和她们继续。我觉得我中毒了,毒的名字叫杨雪梅……”巫师不知道她们两人间是发生了什么,可他却恍然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越是触不到越是想要,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挠心挠肝的感觉只会愈加深刻,感情就像木板上的刻痕被不经意加深,最后永远没法去掉。大概于萧筱而言,杨雪梅就是那朵罂粟,漂亮诱人,越是触碰越是上瘾,最后成了戒不掉的毒。第二天萧筱便离开了,她昨天吐了一肚子苦水,却只字不提自己要去哪儿。杨雪梅从马尔代夫回来那天,巫师问她知不知道萧筱走了,杨雪梅很快便回:我知道啊,她和我说了的。巫师本来想问,那你知道她去了哪儿吗?后来一想,萧筱告诉谁也不会告诉她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和杨雪梅说的,杨雪梅一点也不觉得她的离开是个意外。或许很早萧筱就在打预防针了。很久以后,萧筱才联系他们,告诉他们她找了个小女朋友,还在读研,很天真,很可爱,很爱她。萧筱说,我不知道我有多爱她,我只知道,我不能辜负她。再后来,他们便失去了联系。不过他们知道,萧筱现在应该过得很幸福。最后一次通话时,她语气中溢满了幸福,再不是那晚囚笼中挣扎的困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