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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魔怔的样子十分痛心,摇头反驳道:“高爸爸高mama都是很好的人,他们或许不富裕,但是已经把自己最好的东西拿出来了,至少我这二十多年也从没有受过委屈,而且——”“既然你二十多年过得那么好你就继续待在他们身边过啊!”苏余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阴沉着脸靠近:“你为什么要来打扰我的生活,夺走我的一切?”拍门声越来越大,简直像是在咣咣砸门,高国富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恐慌:“你别乱来啊,你到底想干什么?”“苏余,你可别做傻事,”倪子寒一边暗自用力挣开绳索一边说话想要暂时稳住她:“要是你今天动了苏年,你觉得倪家和苏家会放过你吗?”闻言,她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我的人生已经全完了,难道还会在意这个?”“为什么这么说?”苏年皱着眉,殷切道:“你也还年轻,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你闭嘴!”她神色疯狂地挥着手里的刀,“我来告诉你为什么!论事业,我从小到大学音乐学舞蹈为了什么?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明星受万众瞩目。现在因为你,我几乎被全行业封杀永无出头之日!论感情,我一直以来最大的梦想就是要当子清哥的新娘,我那么努力想要得到他的喜欢,结果却被你轻而易举地取代了!论亲情,现在两个家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他们好像都更爱你!”“苏年,你简直就是我的噩梦!你为什么要出现?你根本就不该存在的!”她歇斯底里地哭叫着,竟控制不住地拿刀扎向面前被绑着的女孩!这一刀来得很快,可是倪子寒比她更快,脚上的绳子略有松动,他根本来不及思考,直接飞身扑到了苏年的身上,而后那一刀就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背部!疼痛锥心刺骨地蔓延开来,头也开始晕眩,可他心里却没有一点后悔。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经历过五岁那年被绑架被刺伤的阴影,他居然还能这样毫不犹豫地挡下这一刀。原来不知不觉中,对她的喜欢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子寒!”苏年动也动不了,看着身上的青年背部汩汩流出鲜血,急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声音里也带上了哭腔:“你觉得怎么样?你还好吗?”“别哭,年年,”倪子寒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逐渐流失,他偏过头,就能蹭到女孩微红的耳廓,心里忽然觉得很充实。像这样光明正大拥抱她的机会,大概是最后一次了,他费力地扯了扯嘴角,在她耳边低声安抚道:“我没事,小时候总想着英雄救美,今天总算实现了。嘶——”加剧的疼痛让他精神恍惚,朦朦胧胧里,他好像看见了当初那个刚回苏家的女孩,她的脸上带着腼腆和怯意,却很信任地向他伸出了手,她看不出他眼底的嘲讽和隐约的恶意,只还以为自己交到了很好的朋友,然后放心大胆地向他袒露出全部的好意。他怎么就忍心,把这样一份真心扔在地上践踏!“对不起……”他的脸上有愧疚的泪缓缓淌下,声音逐渐变得微弱。“你别说话了……”苏年呜呜地哭着,她知道倪子寒因为什么而道歉,现在心里也是一团乱麻,可是生与死之间,有些东西早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看他们似乎情真意切,苏余更是觉得恼怒,可还没等她动作,有人已经从仓库的另一个出口闯了进来。那个身影高大挺拔,像一阵及时的清风,三两下制住了苏余,更护住了地上抱在一起的两人!“子清!”苏年好像突然有了主心骨,满脸依赖地看着身前的男人。而倪子寒,他在昏昏沉沉里,忽然就想起了那段模糊的记忆。清瘦的少年把年幼的孩童死死地抱在怀里,身上被暴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却一声不吭,始终没有放开他的双手。孩童在他怀里吓得哇哇大哭,哭喊着问他:“哥哥痛不痛?”然后少年笑了,断断续续地回答他:“傻瓜,我可是、哥哥啊,哥哥是不会痛的。”这一次,他又保护了他,就像从前一样。“哥哥……”他不自觉喃喃地念了一句,昏了过去。事情很快尘埃落定,绑架和故意伤人,数罪并罚,等待苏余的是法律的制裁,而倪子寒送医及时,虽然失血过多,好在没伤及重要部位,身体也在逐渐好转。倪父倪母天天守在医院,小心翼翼地照顾他,他终于得到了小时候梦寐以求的关注,却觉得十分苦涩,只想自己快些康复,好让亲人不再忧心。这种备受关怀的滋味原来并不好受,而大哥这么多年,居然都是这么过来的吗?苏年和倪子清也时常来看他,他们没有牵手,没有任何亲密的动作,但自有一种甜蜜在两人之间萦绕,倪子寒静静地看着,眼中闪过一丝痛意,却什么也没说。王子和公主走到了一起,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子寒,你的眼睛怎么红了,是伤口疼吗?”苏年担忧地问道。他咧开嘴笑起来:“嗯,有一点疼。小嫂子,”他又叫回了这个称呼,神色带着慵懒和顽皮,像是一个真正阳光洒脱的青年:“等我身体养好了,再带你去兜风。”“哥,你也一起去吧。咱们好久没比赛了,让小嫂子做裁判!”他看向倪子清,眼里却没有挑衅,只有淡淡的怀念。“这恐怕不行。”温润的男人皱起眉头,而后在两人不解的神色里轻笑出声:“我的意思是,还要带上子傲,要不然小家伙能气一整天。”“那干脆全家一起去吧。”苏年兴奋地提议道,她看着倪子寒还有些泛白的嘴唇,鼓励道:“子寒,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好。”他轻轻地应了一身,视线留恋地在她脸上逡巡,最后微微扬起了嘴角。苏年和倪子清回家的时候,正好碰见傅喻,他就站在倪家大宅不远处的道路旁,看样子已经等了许久。这是两个同样出色男人的又一次对峙,却显得风平浪静,傅喻的神色很客气,语气温和地问道:“倪大少,我想和尊夫人单独聊两句可以吗?”于是两人安静地走在草坪上,期间傅喻好几次想开口,却都犹豫了。这个果决的男人十分罕见地举棋不定,而苏年也并不催促,神色平和又宁静。看着女孩温柔美好的侧脸,他有些纷乱的心思忽然平静下来,终于低声开口道:“我大概是天生反骨,自小叛逆无人喜欢,只有我哥对我好,支持我的所有举动,给我无微不至的关怀。”“那天我送他去公司,路上一辆大卡车迎面驶来,他扑在我的身上护住了我,自己却——”他喉咙哽住说不下去了,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道:“大哥去世后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