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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管家发了条短信报了平安,对方许是知道他决心已定,也没再劝。至于遗产分割会,爷爷早已料到陆折不会去,除了留了封信外,直接让律师把属于陆折的资产放入信托公司专职管理。哪天他想用的时候再说。管家问他今后如何打算。他想了想,没回。期间他抽空去了趟医院。主治医生听闻他目前失眠症莫名其妙好转了,当即表示震惊。陆折不想告诉他是因为旱莲树,怕他去妙莲观叨扰老道长他们,便隐瞒了下来。主治医生又查看了他的心脏。心脏状况依旧,心室某块地方有缺口,且当前手术难以弥补。只能让他保持良好心情,尽量不要剧烈运动。陆折带听不听,告辞回家。在楼下拎了一盒抄手做晚餐,刚走到二楼楼梯拐弯处,看到两个道士连滚带爬地从三楼蹿下来……陆折愣了下,伸手把人扶了起来。年长的道士帽子都歪了,一脸惨白。看起来只有二十岁的年轻道士则眼泪飞起,连同伴也不顾,头也不回地飞奔下去。年长道士站起来,嘴里骂了两句,朝陆折道谢。陆折摇了摇头,准备往右边走廊去。“施主,请留步。”一声施主把陆折勾回了遥远的记忆。他停下脚,转身看着那名道士。“您住这里吗?”“请问您有没有半夜听到楼上有什么奇怪的声音?”陆折心想要是以前你问我,我肯定能回答你。现在他睡得雷打不动,哪能听到什么声音。“怎么了?”陆折问。道士摆摆手,不愿多说什么,朝陆折施了个礼,麻溜跑了。陆折站在走廊里。路灯昏黄,向阳小区确实安静地过分。他回来住了两天,白天看不到什么人,夜里也看不到什么人。偶尔听到父母骂孩子和孩子哭叫声。可能他对什么都没兴趣,压根没注意这些细节。回到家,他先是给家里的绿植都浇了水,然后拿出抄手吃了起来。阳台防盗窗上挂着的长须凤梨草,挂满陆折方才喷的水雾。如若有人翻开凤梨草内部会发现,三个超可爱的人形小崽崽们正一脸懵逼地坐在里面,浑身湿漉漉的,莹润的水滴落在白皙红润的身上,像洗了一场澡……卷毛崽从嘴里吐出一口水,“粑粑浇水好实在啊。”谁家浇水哗啦哗啦地浇,好像水不要钱似的。红心崽从旁边拽了一把细细的凤梨草擦了擦脸,“没错。粑粑他人真实诚。”只是凤梨草不用浇水也能活,它只需挂在阴凉通风处,吸收少量空气中的水雾便可。meimei崽默默抖掉身上的水珠子,“粑粑总是出人意料,给我们惊喜。”又是一夜好眠。陆折专门定了闹铃,七点钟起,吃完饭准时八点下楼。走之前他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吉他,伸手拨动了两下到底还是放下了。三个崽崽连着几天都没晒到充足的阳光,一个个有点蔫蔫的,没来得及坐进粑粑的衣服口袋里,粑粑便跑了。三个小家伙捶足顿胸,气得跺脚。幸好今天天气很好,少见的春日暖阳,他们三个齐刷刷飞到挂在阳台晾衣绳上的鸟巢蕨里,躺在绿色修长的叶子上,撅着肚皮翘着二郎腿。阳光一点点照过来,莹白玉润的小身板像是人类的太阳能发电板似的,接受热量,转化能量。与此同时,陆折踩着台阶走下去。向阳小区老有老的好处,至少绿树成荫,快要到来的夏天不管走到哪里都有阴凉。陆折的车停在小区外面马路上。小区没有地下停车场,市政府在马路上专门为小区划定了停车位。上了车,拽了张纸巾擦了擦后视镜……一辆低调的迈腾从外面大路上驶了进来,从陆折的车前掠过,而后停在了后面。陆折回头看了眼后排上摆放的铁盒子,以及洗干净的道袍。再回头拧动钥匙,发动车辆,摆了一把方向盘拐弯朝前开去。这时,漂亮的细腿从方才那辆迈腾上伸出来,另一只脚紧跟其上。白色道袍扬起弧度,连菀施施然落地站稳,抬眼看着这个破旧小区。芙蕖从另一边走下来,照旧穿得十分妖娆。冯太太从副驾驶座上下来,紧张地凑到芙蕖耳边说:“我就不上去了吧。”芙蕖笑盈盈道;“我今天亲自出马你还怕什么?”说完,扯着冯太太的胳膊往里走。连菀跟在后面。上楼时,花蛇悄悄从连菀袖子里爬出来,顺着布置在外墙的水管径直朝上游去。再去妙莲观,陆折的心情多少有些起伏。其实也就去过两次,路线便深深印在脑海里。工作日去丹江边游玩的人很少,去妙莲观的人更少。陆折把车照例停在山下,抱着铁盒和道袍一路沿着青石板路绕崖而上。两天前才下山,好似两年前下山。沿路的树木在风灾中倒下的还能活的已经被人扶起来,折了没办法活的被人砍去做了柴火。一路上碰到的全是妙莲村来观里维修房子的村民。刚绕上崖,便看见道淳一个人孤零零地蹲在山门口,目光幽怨,眼圈泛红。陆折不由地笑起来,举了举手里的道袍,“你不会因为我穿走了你的道袍就伤心成这样吧。”道淳眼前一亮,然而迅速暗淡下来,他站起来扭捏地说才不是。陆折往里看了看,并未见连菀的身影。道淳从陆折手中接过道袍,说:“师父在盯着他们修三清殿的屋顶。”陆折嗯了下,抬脚往里面走。灵官殿依旧,中庭依旧,中庭的旱莲树上零零散散挂着几朵未被那日狂风吹掉的花。因叶子还未抽出,整棵树显得有些萧索。老道长别看年龄大,眼神特别好,一眼就看见从灵官殿里走出来的陆折。他啧啧两声,一时拿捏不住陆折来的原因。难道真的是为归还道袍?陆折朝老道长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