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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个是雪哥?那人忽而颔首微笑,忽而掩脸坏笑,忽而捧腹大笑。但更多时候是在苦笑,身体上全是血迹,眼中充满煎熬苦楚。突然,薛素衣就懂了。无论哪一个都是他的雪哥,他的雪哥还活着,还经受着煎熬。“雪...哥!”薛素衣发出了两个音节,他的嗓子已经破损,听起来非常难听。阿步贴心地用沾了水的手帕化掉糊在薛素衣眼睛上的血迹,道:“暂时别说话,别睁眼,老薛把你救回来了,现在是在药铺里,你需要休息。”雪哥又救了他?薛素衣颇为绝望,自己本身是侍卫来着,为何老是被自己的主人救?他挣扎着,试图去找薛藏雪。两根冰凉的手指按住他的额头一推,他立马又躺了回去。“怎么?薛素衣,还要陷进当初的幻境不出来么?”那声音嘲讽道。薛素衣的耳朵里响起一阵轰鸣,似乎什么都听不大清楚了。这个是雪哥的声音吧?为什么有些奇怪,就好像是别人的声音?“老薛,你怎么啦?小薛真的是尽力了。”阿步想打圆场,可惜自己都觉得自己说得毫无力度。“哦?尽力了?一去就被困在音攻之中也就算了,还宁愿在幻境中永不出来?你倒是轻轻松松中了音攻,你让阿步一人对付两个敌人,倒是帮了那些虫子不少忙呢。”薛藏雪的声音非常刺耳,阿步几乎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老薛...”“你闭嘴!我和他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薛藏雪狠狠瞪了阿步一眼。柏舒和七娘掀帘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副场景。阿步破天荒被薛藏雪训斥,眼眶里包了一坨泪,立刻看向七娘和柏舒,希望这两人能帮着说说话,或者告诉自己,老薛是不是中了什么毒,他到底怎么了。柏舒和七娘互看一眼,眼中十分忧虑,但依然只是安静看着,没有理会阿步的求助。阿步“哇”的一声,逃出了门,看样子是去找弗老大寻求安慰了。“薛素衣,内jian就是你吧?把我要出城的消息透露出去,然后带着阿步走入陷阱。但你想不到的是,即使你当了内jian,那群虫子也不会把你当自己人,该死的还是会死,他们绝对不会手软。”“我没有。”薛素衣低声道。“扬歌。”薛藏雪说出了一个名字。薛素衣的身体突然不自觉颤动。“你跟扬歌走的很近不是么?你知道扬歌姑娘就是那群虫子里的一个么?连这个都认不出来?跟着我干什么?拖后腿么?”薛藏雪冷酷一笑,对于这个他刚刚才救回来的人没有丝毫同情。“我、没、有。”薛素衣终于吼了出来,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喉咙里全是血腥味儿,很疼,但那远远不及薛藏雪语言上给他的刺痛。“另外,你的武功已经废了,如今只有靠我给你重塑的经脉过活,俨然已经是个废物。我不需要这种废物在我身边碍手碍脚,赶紧滚回你的朔国,也许还能在那个将军还是元帅的手下苟活几年。”薛素衣不可置信地抬头,张开了眼睛。眼前是一滩看不大清晰的黑色光圈,然后光圈慢慢散去,他的雪哥坐在椅子上,浑身透出不愉悦的气息,一脸嫌恶。“雪...哥?”薛素衣起身,跪在薛藏雪面前。“无法保护同伴,无法走出阴霾,无法守住消息,无法再为我用。这四条,条条让我失望。”“雪哥,你信我。”薛素衣的声音已经几乎哽咽,他开始磕头,朝着薛藏雪,一遍又一遍,执拗得就像当年要誓死追随薛藏雪,请求禁地长老放他离开的时候。看到几乎是趴在地上一身血迹还没有干的薛素衣,七娘最终是无法面对此景,转身就走向了后院。薛藏雪的表情藏在阴影里,无法让人看清,只有捏紧的拳头暴露了他的情绪。“我信不过你。”薛藏雪起身,一脚踢开薛素衣拉在自己脚上的手,“下午,收拾好你的东西,立刻滚。越远越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薛素衣缓缓抬头,薛藏雪的手指向门外,说不出的陌生。他的脑子里晃过了小时候受训的片段,突然感觉心灰意冷。他的雪哥不信他,也不要他了。哈哈,那薛素衣这个人应该怎么办?“还有,薛素衣这个名字你再也不能使用,以后你是生是死与我无关。”冷冷的声音像是利刃,穿透空气,直插人心。薛素衣咬着牙,像是当年跪在禁地门口那样,沉默了很久,最终对着薛藏雪再磕了三个响头。“雪...哥,保重。”薛藏雪吐出一口浊气,对着柏舒和七娘说:“素衣你不用担心,他心智很坚定,不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也不是愚笨之人,估计半月内就会想通会再回来的。扬歌姑娘你们让阿步去照看着,我不清楚螳螂会不会再回来找她。”待柏舒和七娘离开,沉香药铺里变得跟无比安静。薛藏雪此时才从袖子里抽出一张请柬,将请柬打开放在了那本册子旁边。册子是多年前采微阁主送给他的小礼物,里面记录了从神兽时代至今的一些奇闻轶事,什么灵犀十大奇物,什么上古大阵之类的都有。册子的这一页上赫然写着四个字。傀儡印记。薛藏雪扫了眼纸上与册子上一模一样的符号,就重重闭上了眼睛。“我看见了秋虫的触角,素衣。还好你见不到它,这真是最好的事情了。”薛素衣永远都想不到,这次单方面的争吵,将成为他与薛藏雪最后的对话。此刻的他还跌跌撞撞地朝着乌云城门口走去,那扇半开的城门外,是未知的,是迷茫的,是再也没有雪哥的未来。作者有话要说:薛素衣含泪下线。秋虫卷-虫局第59章妥协共生她站在那颗重华树下。像是在等待谁。“你不信我。”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压抑痛楚。然而此时的她却丝毫没有听出来,她从来下意识地防备着一切外来者,靠自己的想法已经成了一种信念,他在她心中很重要,但这么多年来那种不确定感始终让她无法完全依赖。于是她静默。“你从来就不信我。”薛藏雪猛地一惊,醒了过来。音攻?不,是梦。薛藏雪揉揉眼睛,终于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他在心里藏起了一个大秘密,并如愿赶走了薛素衣和阿步。现在已是清晨,他拍拍脑袋,似乎想将这一小段梦境忘掉,然后踏着清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