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趣书屋 - 言情小说 - 金丝雀娇养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1

    ,稍躺了躺便要起身。

然才掀起被衾,身旁熟睡的郗翰之便似有所觉,伸手搭上她腰际,一个蛮力将她又扯回怀中,迷糊地说了句:“做什么?”

阿绮伸手推他,却没推开,只得轻拍他手,耐着性子柔声道:“郎君再睡会儿,我先起来。”

他半梦半醒地正有些混沌,骤听她温柔中带着初醒时的慵懒的话音,只觉如梦如幻,格外熨帖,反将她缠抱地更紧。

“再陪我多睡会儿……”

他含糊地说着,便循着本能凑近,将唇瓣贴上她面颊,一寸寸吻着划过下颚,朝脖颈处游移。

他一下一下温柔地亲吻,仿佛陷入旧梦,心口既酸且痛,唯有紧紧将她抱着,才能稍有缓解。

“阿绮,对不起……”

歉然的话语不自觉自口中说出。

阿绮闻言,眼神却是冷了。

她不知他这一声“对不起”从何而来,却着实被他引着想起前世之事。

心底毫无征兆地涌起一阵倦怠与厌恶,她侧过头望向外间,避开他的靠近,伸手推他,冷声道:“郎君是否糊涂了?”

话音如利剑,一下将郗翰之自混沌中刺醒。

他停下动作,对上她清澈却毫无波动的眼神,缓缓松手,重又仰躺下,一手枕在额上,嗓音喑哑,低道:“是我糊涂了。”

阿绮再不看他,径自起身,更衣后便出屋去望堂姐。

……

却道崔萱产后已是浑身脱力,再动弹不得。

恰好孙宽归来,见妻子已然产子,既惊喜,且后怕,搂着她差点落下泪来。

二人一同看了孩子,又用了些清淡饮食,方依偎着一同入眠。

阿绮来时,二人仍在休息,并无起身的迹象。

她早已料到,遂先问了婢子们情况,再由人引着往侧间去看孩子。

因稚子早产,医家并未离去,仍留下照看数日,此刻正与乳母一同在侧间守着。

孩子恰睡醒了一阵,正迷糊地蹬腿,由乳母抱在怀里哄着。

乳母见阿绮来了,忙抱着孩子笑迎上来,道:“阿绮娘子这是来瞧小郎君了。”

孩子似有所觉,双眸微睁着,手脚都跟着蹬了蹬。

阿绮望着眼前连皮肤间的红色都未褪去的小小婴孩,满心好奇,想伸手去抱,却又恐拿捏不当力道,伤了那小小的孩子。

乳母见状,笑着教了她如何抱,便将孩子交到她手中。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轻轻捧在怀里,垂眸望着孩子皱作一团的小脸,只觉心中一暖,眼底慢慢湿了。

乳母笑道:“娘子学得十分快,想来日后定也是个好母亲。”

阿绮听入耳中,却未说话,只怔怔地望着襁褓中的婴孩,满心柔软。

她这辈子,大约没有这样的福气了。

前世的她曾因此自伤自怜,遗憾无比。可如今的她再想起此事,只觉庆幸。

若孩子生来便没有恩爱和睦的父母双亲,她宁愿不要孩子。

二人在屋中走了两步,微微摇晃着让孩子入睡,才行至外间,却听乳母压低声呼:“使君来了。”

阿绮应声抬眸,只见郗翰之不知何时已到了门外,正神色复杂地望着她。

☆、肺腑

四目相对,二人一时都没说话。

阿绮侧过眼避开他视线,抱着孩子转身入了内室,轻轻放在小小的床铺上,将襁褓掖紧些。

乳母立在外室,充郗翰之笑着轻声道:“今日小郎君得平安出生,多亏了有使君与阿绮娘子在。婢方才观阿绮娘子与小郎君仿佛是天然的亲近,日后定是个好母亲。”

郗翰之闻言,想起梦中之事,心口一阵剧痛,只得勉强笑了笑,轻声道:“但愿吧。”

片刻后,阿绮出屋,悄声告知乳母孩子已重新入睡,方随郗翰之离去。

二人一路无语,直行至庭中,方驻足。

这一处庭中,因崔萱生产,昨夜与今晨都人来人往,处在一片惊惶与忧虑的氛围中,如今事情过去,经仆婢们的收拾,早已重复清净,再不见一丝凌乱嘈杂的痕迹。

阿绮踏着柔软的土地,问:“郎君可是要归去了?”

算算时日,此时距离先前郗翰之攻下南燕已三月有余。南燕已归入晋室版图,郗翰之之势力也骤然强大许多,处于西面的巴蜀一地应当要有所动作了。

在她记忆中,平定南燕不久,郗翰之便领兵西去,又打下谯蜀,置益州。

只是近来僚人受灾,又逢堂姐生产,她一时未能顾及旁的。今日堂姐已然生子,她心中大石落下,方才想起。

郗翰之未料她竟一下便猜到,稍有诧异,点头道:“不错。谯氏立国不久,根基不稳,此刻正是好机会,待开春天暖,便可将其铲除。”

他自寿春南下前,早已命曾诩往蜀地部署人手,将当地地形暗中考察。

蜀地因地势之优,素来易守难攻。谯氏并无太深的根基,先前只是趁着晋室忙着抵抗鲜卑南下,无暇旁顾而在蜀地立足。如今南燕之困既解,他正可放手拿下蜀地,待摸清了大致地形,便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便在方才,他才收到曾诩自蜀地传来的消息,言先前受袁义丘之事牵连而潜逃的弋阳内史娄景,经这数月的追击,已然寻到其踪迹,目下正在蜀地,受谯氏庇护。

如此,恰给了他这最后的一阵东风。

他可借捉拿娄景的借口,领兵西去,上报朝廷时,即便众臣有意为难,一时也难奈他何。

只是如今他必然要北上归去,却不知阿绮是否愿与他同归。

想起近来二人丝毫未有起色的关系,他心中惴惴,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佯装平静,沉声问:“阿绮,你可愿跟我回去?”

阿绮抬眸望他一眼,并未说话,白皙的面容映在冬日暖阳中,透出如玉的光泽,清冷淡然。

郗翰之只觉心渐渐沉下。

“我知你与堂姐情谊深厚,不忍分离,也知你对我心存陈见,”他抿唇,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可你到底仍是我妻——宁州与蜀地相连,恐到时波及,你若随我归去,留在寿春,我方能护你周全。”

说罢,他眼眸一眨不眨望着她,只盼她能稍稍点头。

身为地方封疆大吏,面对朝中士族众臣也罢,战场上的千军万马也罢,他从来果断坚定,毫不畏惧,何曾这般心中没底?

便在他以为她要拒绝时,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极干脆的“好”。

他既惊且喜,唇边克制不住地勾起笑意,方要开口说话,她已经转身离去,道:“既要归去,郎君定还有事要安排,我且去收拾行囊。”

她自然也想长留宁州,可她心中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