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趣书屋 - 言情小说 - 花瓶娘子追夫记(重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39

    像隔着她此生再也跨不过的鸿沟。

我其实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祝银屏气鼓鼓地想。

如果不是钟情于他,谁家未嫁的女儿会去打听一个男子的婚嫁情况?又有谁会三番五次到他家铺子里,只为和他见上一面?

陶子谦又不是傻子,相反,他是人精中的人精,她这些的大胆举动,祝银屏不觉得陶子谦会不懂其中用意。

那么也就是说,陶子谦看穿了她的一举一动,却偏不接招,让她进退无据……

这个混蛋!他还不愿意了!

祝银屏把气都撒在了陶子谦给她选的那条褶裙上,双手紧紧绞着衣带,白嫩的手指上都勒出绛红的印子。

比起气陶子谦不为所动,祝银屏其实更气自己的无能为力。她又不是个男人,没有陶子谦那些明里暗里的手段,能强行结上一段在世人眼里并不般配的姻缘,她连见陶子谦一面都要绞尽脑汁,等上十天半个月才行……

祝银屏越想越生气。

所以,当她换好衣裳朝外走时,偏要僵硬地梗着脖子,一眼也没去看金雀抱珠钗,更没去搭理陶子谦。她低着头,不发一言,笔直朝楼下走去。

非这样不可,再多留一刻,祝银屏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又要在人前狠狠丢一回脸。

买下金雀抱珠钗……祝银屏想都没想。她心里明白,即便没有镶嵌那颗宝珠,光是精妙绝伦的嵌金工艺和点缀于钗上的几颗宝石,这钗子已是价值不菲。加上那颗无与伦比的珍珠,若真拿到市面上竞价,她怀疑整个南安候府一下子都凑不出那么多钱。

往者不可谏。属于她的那支金雀抱珠钗已经随着惠风园大火消逝了,就像她原本的命运。

祝银屏憋着一口气,静默着,头也不回的下楼去了。

陶子谦:“……”

陶子谦觉得他已经很了解祝银屏了,她恼怒发火的样子,陶子谦见过太多次,她一生气,总会失去理智,口不择言,像刚刚对那冒失的许公子那般。

今日见她不发一语,默默离开,倒让陶子谦有了片刻恍惚:

那样耀眼的美人,骄傲而蛮横,也有时候会独自一人,隐忍吞咽下愤怒么?

不知为何,这个想法令陶子谦有点难过。

“咳,”他吩咐几个面面相觑的侍女,“把那根钗子收好,不再卖了,过会儿我会带走。”

随后,陶子谦对着空气轻叹了声,也跟着下了楼。

**

祝银屏冲下楼来,心里一片悲凉,见该死的许寿春已经不在堂上,这才稍稍舒服了些,也顾不*上理会众人各异的眼神,拉着翠儿到柜前,掏出钱袋子便要结款。

“在哪儿呢,‘第一美人’?瞅不清楚,老身出去瞧瞧——”后间传来一个粗噶响亮的声音,和其他人含糊不清的细语声。

祝银屏听到这熟悉的音色,脊背一颤,缓缓转过脸来。

珠帘一飘,一个黑矮却健朗的老妇人从后间快步走出,她环顾一周,目光停在了祝银屏身上,苍老面庞上几条深刻的皱纹中,立刻堆出了一个笑来:

“哎呀,就是这个闺女了!”

老妇丝毫不拘礼,三两步走上前来,执起祝银屏的手,称赞道:“真真是个花骨朵一样鲜艳的姑娘,难怪他们都说是‘金陵第一美人’!老身活到这把岁数呀,还没见过比姑娘你更好看的女子呢。哎呦,你瞧这小手嫩的……后面伙计们说你最近常来了?可惜老身我一直没见着……”

祝银屏的手被老妇粗糙而有力的手握着,半边身子都有些僵硬,她不大自然的抿了抿嘴。

翠儿在一旁早气得双眼圆瞪,她家小姐何等的金枝玉叶,这不知从何处跑来的粗鄙妇人竟招呼都不打一声,上来就拉扯着别人,“第一美人”哪是她能随便叫的!

“喂!”

“姑娘,姑娘——”

翠儿正要发作,周掌柜见形势不对头,忙冲上来挡住翠儿的手,解围道:“小姐,姑娘,这一位是——”

“咳!”重重一声咳嗽。

祝银屏一侧眼,就看到陶子谦也来到了大堂中。

陶子谦快步上前,恭敬地搀起老妇人,其实也不动声色移开了她握着祝银屏的手。

“娘,您怎么又过来了?不是说天气差,要在家里睡上一大觉么?”陶子谦语气恭谨,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在这一屋子人里头,那老妇似乎唯独对陶子谦还有些惧怕,她讪笑着说:“这不是有大美人来了,我、我急着想瞧瞧,之前几次都错过了……”

陶子谦并没很在意她说什么,只是淡然一笑,道:“娘,这一位是南安侯府的三小姐。”

又对祝银屏点了点头,简单说了句:“这是我娘。老人家话多,小姐勿要见怪。”

老妇一听“南安侯府”,身子不自觉缩了一缩,再看向祝银屏,眼神中除了打探,又多少了些敬畏。

翠儿扬了扬下巴,那意思是:这下你知道规矩和厉害了吧?

祝银屏眼睫低垂,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喉头苦涩,复杂交结的情绪在心头弥漫开来。

陶子谦的继母顾氏,实在让人很难忘记。

整日热衷于传播闲言碎语,讲话没轻没重,从来口无遮拦,无论见到谁都能掏心掏*肺,这是前世祝银屏对顾氏最根深蒂固的印象。

前一世,先有她和庆王的谣言,后有她跟陶子谦私会被众人看到,祝银屏虽然可以麻醉自己,但在街头巷尾的议论中,她已经是个名声败坏的女人。当时陶子谦娶她,她心里不情愿,陶家的老家人们其实也有很多异议。

这些议论,顾氏自然听了很多,但顾氏自己心大漏风,也当所有人都是如此,无意间说笑话一样,没少把这些是是非非讲给祝银屏听。

祝银屏以侯府小姐之身下嫁商贾人家,本就大大的不顺意,得知她看不上的这些人竟还反过来非议她,震惊、委屈、愤恨……这些情绪几乎将她吞没,让她和陶子谦的隔阂又加深了一层。

尤其那时祝银屏还不了解顾氏这人的品性作派,她从前见伯母在侯府内宅说一不二,也就以为顾氏在陶家也是同样的地位。在她看来,顾氏到她跟前嚼舌根,不是陶子谦直接授意,也多少有他默许纵容,只当他母子二人是一般的歹毒无礼。

之后,就像进入了连环套一样的死局:顾氏对她说了不中听的话,她就去冲陶子谦发火,陶子谦一头雾水只当她莫名其妙,然后陶子谦离家避开争吵,顾氏和她常在家中,总免不了要交谈,而顾氏那张嘴,又总是讲起不中听的话……

愤怒到极点时,她曾扯着陶子谦的衣襟,逼他将顾氏送回乡下老家,陶子谦皱着眉,冷淡地看着她,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