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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报警。我身上带着追踪器。你们跟着信号追上来!”余怀远疼得视力模糊,吸着气喊:“不能……你不能去!”傅惊辰抓紧手机,几步跑出了病房。后脑隐隐作痛。似有一只毒蜂藏在颅骨下,不时被它叮咬一口。褚浔视野晃动,努力想要看清不远处的人影,胃部便耐不住干呕。“对不住,请你来的人太粗暴了点。我会扣他们酬劳的。”褚浔忍耐晕眩,艰难睁大眼睛。他应是被绑在一栋烂尾楼中。四周都是裸露的水泥墙壁。凹凸不平的地上,堆满废弃建筑材料。距他不远处,站立着有一道干瘦人影。视线模糊摇晃。褚浔用力闭上眼睛再张开,看着那道干瘦人影慢慢走到跟前。一点一点,他终于能看清那人的模样。干枯乱发,黑黄面皮。整个人似被吸血鬼吸干精血,只剩一张皱巴巴的人皮,包裹着瘦伶伶的骨架。但那双眼,却像饥饿的狼一般,放射异样的亮度。褚浔不禁深吸口气,“……薛睿?”薛睿沉沉笑起来。笑声闷在喉咙里,有一种诡异扭曲的气息,“还是容容贴心,居然还能认出我。我现在的造型……”薛睿举起手机,对着屏幕左右照一照,“连人脸识别系统都有点认不出。只有容容,一眼就看出是我。这可真让我开心。”薛睿心情很好的样子,伸手去捏褚浔脸颊。褚浔猛然扭头躲开,又引发一阵晕眩。薛睿冷笑,缓缓收回手去,“不让我碰?也好。”薛睿一面说话,一面自矮筒皮靴取出一只匕首。拔出匕首,用锐利锋刃轻拍褚浔面庞,“等你的心上人到了,我要在他跟前,让他仔仔细细看着我\'好好\'碰你!你说好不好玩儿?哈哈哈哈哈……”薛睿突兀大笑。抵在褚浔脸侧的匕首随他身体晃动,在褚浔脸庞划出一道细细血痕。“我要在他面前,好好地碰你。”这句话仿佛一道强力电流,在褚浔脑中炸开一阵剧烈颤栗。巨大的恐惧骤然攫取心脏,冷汗大滴大滴流下额角。褚浔看懂了!薛睿的用意,他全都看懂了!薛睿不仅仅心有不甘,想要报复自己。他分明是在演一场戏!最后一幕,安臣绑架谢文夏的女友,最后在谢文夏面前将女孩凌虐至死。那一幕戏,便是发生在一处烂尾楼!而现下褚浔入目所见,俱是裸露的水泥墙、环形的天井楼台,还有散乱的建筑垃圾,以及绑架人质的挑高廊柱。所有场景,几乎与电影中相差无几。最为重要的是,薛睿已经念出了安臣的台词!褚浔的身体,被用一圈圈铁链牢牢束缚在廊柱上。他极力想要平复情绪,声音仍可止不住颤抖。“薛……薛睿,”如此简单的两个字,却艰难地似要被咬碎在口里。褚浔猛然咬住下唇,锐利的痛疼让他稍微冷静,“你……你清醒一点!电影是电影,现实是现实。你不要混为一谈……”“你错了!”薛睿大声喝止,伸出一手点住褚浔。他衣着邋遢形容狼狈,姿态却仿佛高高在上的国王。眼中狼一样的光,越发凶狠炙热,“我早就说过,我就是安臣!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安臣。除了我,也没有人可以演出安臣的精髓!可惜没人信我……结果怎么样?”薛睿双眼怒张充血,他盯着褚浔,好似毒蛇锁定自己的猎物,“你抢走我的安臣,却又演不好他!一而再再而三……你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如果不是你,我定会凭借安臣拿到金樽奖。若是拿了奖,惊辰绝对不会与我分手……如果我们没有分开,那我便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臆想的人生愈美好,现实便愈凄凉。薛睿面孔渐渐扭曲。他状若癫狂,高声嘶喊,“是你,全都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你怎么还不去死!”抓过墙边一根废弃钢管,用尽全力抽在褚浔肋下。数根肋骨似被齐齐打断。剧痛飞速扩散。褚浔被绑在柱子上,连弯腰稍稍缓解痛楚都做不到。冷汗流进眼睛。每吸入一口气,都宛如吞进一把刀子。褚浔视线一团模糊,脖颈慢慢垂下,全身抖动着苟延残喘。薛睿眉心纠结扭在一处。他扔下钢管,上前捏住褚浔的脸孔左右摇晃,“这就受不住了?说你没用,你还真是废物到底。我陪Richard开心的时候,可比你强多了。”褚浔双眼都被冷汗糊住,勉强张开一条缝隙,模模糊糊地,看到薛睿面目全非的脸。脑海中闪过薛睿干净羞涩的笑容。那时他们方才相识。每一个都青春稚嫩、清澈透亮。一线酸涩萦绕上心间。褚浔嘴唇轻颤,声音细弱,“薛睿……你就这样恨我吗?恨到一点余地都不留……”“谁说我不留余地?”薛睿吃吃笑。他用衣袖擦去褚浔满脸汗水,在将褚浔面孔摆正,“我心心念念挂着你,连我人生最后一场演出,都允许你出镜。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隐隐约约,楼下传来细微跑动的声响。薛睿面孔猛然放亮,欢快道:“来了!我们可以开机了!”说完转身向前方走去。褚浔茫然看他走出十数米,停在一个黑色支架之后。此时褚浔才发觉,在那支架上固定着一台DV。楼下的脚步声更加清晰。褚浔似乎还听到,来人一边奔跑,一边在喊薛睿的名字。等到分辨出那人的声音,褚浔突然扬声大喊,“小辰哥你不要来!不要来!”薛睿打开DV,取景框对准褚浔,“来,容容,今天我们三个,好好演完这场戏。我保证,这将是一场无与伦比惊世骇俗的演出!”薛睿绽开刺目的笑。他按下拍摄按钮,打一个响指高声道:“A!”第146章第146章傅惊辰跑上三楼。薛睿用匕首比在褚浔颈动脉,笑笑地向他打招呼,“来了。速度还不错。那些不该带的东西,都扔掉了吗?”傅惊辰跑上楼时,状若无意瞥了褚浔一眼,此后便再不看他,只专注望着薛睿,“我本来就没带多余东西。”傅惊辰举起双手前后翻转,展示空无一物的手腕。而后又将西装口袋全部掏出来,以示没有隐藏,“你让我下车时,我便听你的话将手机一同扔掉了。如今全身上下,连纸片也没有一张。”傅惊辰赶来的路上,中途薛睿又与他视频联络,要求他在距此处数里之外弃车步行,并丢掉包括手机、腕表在内的所有随身物品。共同生活多年,薛睿对傅惊辰的许多习惯了如指掌。包括他应对危机的手法。“很好,”薛睿点头笑说:“其实我不怕你搞鬼。监听也好,报警也罢,我都无所谓。毕竟我既然敢回到C城,便是已做好将自己这条命了结在这里的准备。只不过,今天我们三个这场戏,需要多一点时间。若是演到一半被打扰,岂非扫了大家的兴。惊辰,你说是不是?”傅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