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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在的公寓。褚浔将蛋糕签收,在餐桌旁默立一阵,才想起去看生日贺卡。卡片素雅简单,打开来,碳素墨水的手写字体刚劲有力:小弟,愿平安喜乐、日日开怀。落款:大哥。褚浔呼吸停滞一瞬,稍息缓过来,心脏混乱跳动,撞击胸口隐约不适。毫无疑问,这只蛋糕才是傅惊云送来的。那方才的呢?什么人才会在傅惊辰生日时,送他一只浓烈如情人鲜血的玫瑰蛋糕?褚浔绷紧嘴唇,想起在甜品店听到的那句“做好了吗”。那声音酷似薛睿,就像小奇的脸蛋也酷似薛睿一般。大脑仿佛要炸开。褚浔面色铁青,粗暴拉开冰箱门,将玫瑰蛋糕扔进垃圾桶。但这完全无法让他的怒火消减。褚浔抓起垃圾袋,干脆下楼将蛋糕扔进楼宇前的垃圾回收箱。碍眼的东西可以被迅速处理掉。但残留在心底的恼怒仍然无处发泄。冬至已过,C城夜晚的气温已降至冰点以下。褚浔身着单薄家居服,在楼下抽完一支烟,方觉胸膛里沸腾的怒气平复稍许。他抬头看寂寥夜空,长长呼出一口气,转身往回走。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褚浔公寓单元门旁不远处。褚浔原本没有留意,直接迈步走过去。身后却似有一道视线,锋芒般刺在脊背。褚浔顿住脚,回锅身走向那辆轿车。随着褚浔走进,轿车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已经觉不出意外与愤怒。褚浔冷冷盯着薛睿的脸,寒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月色下,薛睿面色分外苍白。他后脑枕在椅背,向褚浔笑一笑,“想来看一看惊辰。”直截了当,毫无避讳之意。他态度过于自然,褚浔竟一时怔住,待到缓过神,已不知应该感到愤怒还是可笑。褚浔只能问他:“薛睿,说出这种话,你都不觉得羞耻吗?”“羞耻?那是什么东西?”薛睿喉咙里发出低沉笑声,他歪头看褚浔:“况且,我为什么要觉得羞耻?我只是等在这里,想要看一眼自己喜欢的人。没有直接上楼按门铃,已经很考虑你的感受了。”褚浔双手紧紧抓住裤缝,他怕自己稍微松手,便要冲薛睿挥出拳头。几乎研磨一般,褚浔自牙缝中碾出几个字:“你不要太过分!”薛睿不为所动。他似已经忘记,身体曾被褚浔折磨的痛楚。满不在乎地笑着,继续道:“别这么小气吗。惊辰跟我在一起时,一直没停过要找你。我不也从没生气过。现在我只想看他一眼。你有什么好气的?”褚浔眼中沉沉压着两团野火。他心知对薛睿讲不通,拿出手机按下报警电话。薛睿终于变了脸色,“褚容!你清醒点,你如今也是公众人物!”褚浔双眼盯在他脸上,对着话筒道:“有人在我家楼下挑衅滋事……地址是华兴北路36……”薛睿阴沉脸孔发动车子。褚浔放下手机。薛睿最后看一眼楼上,尤不死心问:“他不在对吗?我从四点钟开始等在这里,没有看到他回来。”褚浔一言不发,反身往单元楼道行去。薛睿双目微微失神,自言自语:“没有回来。难道我消息有误……是在加班吗?还是去了老宅……不对,不会的……或者……是小奇回国了?”褚浔身形陡然一顿。薛睿留意到,笑容又自唇边漫开,“果然是小奇回来了!”褚浔目光落在地面,眼中情绪压下去,幽深不见底。片刻继续抬脚往前走。薛睿又在身后问褚浔,“你知道小奇是谁吗?你们见过一面的。”没有回应,他便继续道,“不知道?那乔伊呢?乔伊是谁知道吗?”忽然有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褚浔下意识转回头。薛睿精亮的眼在褚浔面上转过一圈,笑意舒畅,“都不知道啊……”他终于被取悦,不枉费一个夜晚的苦等。饶有兴致品味褚浔眼中无意流露的脆弱,感受喜悦快速盈满胸腔。但那快乐或许太过浓郁,仿佛加了过度的糖分,反而在甜味里渗透出丝缕苦涩。薛睿双眼中亮光渐渐暗下去。他注视着褚浔,轻轻吸口气,怅然低语道:“都不知道……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容容,你怎么能这么傻。”褚浔瞳孔猛然张大,口唇动了一动。薛睿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驾驶车子飞速离去。第章第章小奇自下飞机,便抱紧傅惊辰脖子不松手。小脸埋进傅惊辰胸口,声音糯糯低低地唤:“daddy,daddy……”佩姨面有歉意,轻声向傅惊辰道:“少爷,小奇太想你。我,的确是有些不忍心了……”“佩姨,不需要讲这些。”傅惊辰打断她,视线半垂,落在小奇消瘦许多的小脸蛋:“这次是我没有安排好。”小奇的生日在六月。以往傅惊辰都会特意安排时间,飞去加拿大为他庆生。若实在有事走不开,亦会尽快另排行程弥补。今年因褚容遭遇车祸,傅惊辰心急如焚,着实已经顾不得其他人。待褚容双腿痊愈,他也并不能放下心,只想要尽可能多的陪在褚容身边。如此将探望小奇的时间一再拖延,直到今日,小奇已足有一年半未见过他。小孩子过于年幼,许多解释听不太懂,只以为傅惊辰不再喜欢他。前段日子又得了一场重感冒。大病初愈,小奇哭闹不休,一定要赶在傅惊辰生日回国,要为傅惊辰庆生,还想一起过圣诞。佩姨劝过几次,甚至刻意冷脸训斥。小奇却并不怕她。加之先心病的因素,佩姨的确不敢待小奇过于严厉。只得先瞒下傅惊辰,私自决定带小奇回国。小奇窝在傅惊辰怀中动一动,小小的脑袋抬起来。一双湿漉漉的黑眼镜,衬托着苍白纤薄的小脸,越发大得可怜,“daddy,”小奇的声音带一点委屈的哭腔,“他们说你不要我了……”傅惊辰心口猛然一阵刺痛。先时压抑在胸口的烦躁,在这痛楚中徐徐消减。他抱紧小奇,轻怕孩子细瘦的背,柔声细语哄他道:“他们骗你的。小奇是daddy的小宝贝。daddy怎么会舍得不要小奇?”又安抚好一阵话,小奇那颗幼小心脏方稍稍安定,趴在傅惊辰颈侧,困倦地闭上眼。这次佩姨与小奇回国,仍旧住在傅惊辰之前的公寓。他已许久没在这边过夜,房子里透出几分冷清。此时多出一个小孩子,虽然性情比较安静,旅途劳累精神也略显疲惫,依然为这清冷公寓带来许多活力。小奇在房间里跑了一圈,按个房门推开来看,跑回傅惊辰身边仰头问:“daddy,睿叔叔呢?”自去年分别,不止傅惊辰在未露面,薛睿与小奇的联系亦急剧减少,到得后来更是一丝消息也没有了。小奇虽年幼,也知晓这番情形并不正常。这才刚进家门便追问起来。傅惊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