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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没那么简单,得再往上报。“到底是御前的人,一点小毛病,主子说不愿惊了圣上。”“皇后主子贤德!”安喜喟叹,“咱家这便派人去召了魏七来,您且稍候,咱们喝会子茶罢。”“您客气了,是咱家叨扰。”“来人。”安喜扬声道。”“小的在。”“宣魏七来!”“嗻。”魏七此刻应正同一干奴才候在养心殿西暖阁内当差,宣魏七就等于是令将此事报与圣上。安喜却不知自个儿手下人也机灵得很,早先一步便通风报信去了,是以这时的一声吩咐不过是做样子,只等养心殿那头的定夺。养心殿西暖阁内,皇帝闭目,立在塌旁由人服侍着穿朝服。小太监悄无声息地入内,靠墙边躬身行至王福贵下首人身旁,将此事说明。下头人又几步行至王福贵身旁,王福贵听了消息倒是有几分吃惊,他暼了暼一丈外(约3.3米)的皇帝。挥退手下,缓步行至皇帝跟前。“圣上。”躬身行礼。“何事。”皇帝闭着眼把玩小巧的羊脂玉核桃,淡声道。王福贵低声说,“回圣上的话,皇后主子前两日落了枕,坤宁宫总管太监赵真前来请借御前贴身内侍魏七一用。”此话一出,众人垂首不动。皇帝睁眼,抬起眼皮子瞥向下首直直站着的魏七,目光深深,叫人捉摸不透。“呵。”他轻声嗤笑。方才不见安喜,说是赵真求见时,他心中便有了数,果不其然,只是这由头有几分可笑。前些日子巴巴地来这试探,今儿终于忍不住了么。此事皇帝早有预料,是以魏七病时才命人看好他,不叫人出屋子。现下病好,总有一见。这事就好比普通官商人家妾见主母一般。丈夫讨妾需与正妻相商。皇帝是天子,虽不用商量,这回又是个奴才太监,可见一见威慑一番总是要的。若是只幸一两回便也罢了,然今后还说不准。是以他将玉核桃往塌上一扔,复合了眼,道:“准了。”“嗻。”魏七咬唇,马蹄袖下手指颤动,一瞬平息。他出列,行退拜礼,随人离去。出了养心殿,到了后头安喜住的偏院外等候。不一会子赵真出,安喜随送。魏七见礼,安喜目露几分担忧,终不能阻拦,只吩咐道;“好生伺候皇后主子,莫要鲁莽唐突,丢了乾清宫的脸面。”这是要他忍。“嗻。”一路又由二进偏院至内院再行至外院,沿途众奴才目光或鄙夷或嫉妒或幸灾乐祸。魏七欣然受之,将这些都抛于脑后。或许都在心里头骂他是狐狸精罢,都等着看皇后主子是如何惩戒他罢。这没什么,前儿夜里衣裳是自个儿脱的,圣上手指是自个儿往嘴里塞了舔的,有什么可辩白的。魏七觉着他辩无可辩。坤宁宫内,斗彩云龙纹三足香炉内梅花香清丽淡雅。皇后端坐贵妃椅,身穿一袭双龙戏珠明黄长袍,外套黑底镶七彩朝褂,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手持玛瑙珠串,指上描金护甲细长,上头镶嵌的珠宝华贵,熠熠生辉。魏七将马蹄袖弹得呼呼作响,无视身后疼痛,利落深拜:“奴才乾清宫御前贴身内侍魏七,请皇后主子大安,皇后主子万福金安。”声音恭敬平稳,语速不疾不徐。瞧着倒是个沉稳的。皇后望着下首恭敬跪着的人,启口道:“抬起头,让本宫瞧瞧。”声音缓而威严。“嗻。”魏七直起身,垂眸抬头。啧啧,好一个俊俏人儿。“抬高些。”“嗻。”唇红齿白,长睫琼鼻,眉目清秀,我见犹怜,今儿近观,确是不错。“好相貌。”她淡笑,饮下一口甘菊清茶,转头对身旁站着的孙嬷嬷道:“怪道咱们叫圣上给瞧上罗。”孙嬷嬷笑着回道:“回主子的话,咱们宫里哪个不是俊俏人,是这奴才福气大罢了。”皇后微点头,又对魏七道:“既是你的福气,便要知晓珍惜,莫要忤逆不屈,叫圣上烦心。”魏七能如何,他只能道一声:“嗻。”皇后心中暗笑,这般姿态就是不甘愿罗,折腾小半年,难怪圣上咬住了人舍不得松口,就是得不着,要反抗的,才叫人心痒痒。她向孙嬷嬷递去一个眼神,后者点头会意。“端茶来。”孙嬷嬷对自个儿下首的宫女道。“嗻。”宫女奉茶,递与魏七跟前。魏七不解,抬眼望向孙嬷嬷。后者平声道:“可惜你是个太监,若是个宫女,圣上宠幸了这么些日子早该封了位分住进后宫。”“咱们主子仁慈,你是这宫里头一例,到底要立个规矩下来,主子意思是赐你奉茶,今后可要谨守后宫规矩,好生伺候圣上,你可明白”魏七不明白。奉茶!这是要收自个儿做帝王妾么!他浑身颤抖,再不能克制,即便只是一个奴才,一个太监,他也仍然是陈家嫡子,委身帝王便也罢了,现下还要入后宫,奉正宫,守宫规,与众女子争同一人么?!皇后才不会让一个太监搬到后宫里头,就是让人奉茶她都恶心得慌。可她就是再恶心也要先折辱了这人出下这口恶气,再彻底收为己用。她打算得很好,可惜魏七真不是个听话的奴才。“怎么,赐你的脸面,还不快接。”孙嬷嬷见他久不端茶,催促道。魏七抬头盯着年轻华贵的皇后,回道:“回皇后主子的话,奴才不配。”“大胆奴才!”孙嬷嬷怒斥。皇后挥手制止,将目光自茶盏移向魏七,与他对视,半晌,轻笑,笑出了声儿。“哦”她勾唇,“你也知自个儿不配”“是不配。”她长长的护甲轻敲贵妃椅旁的楠木圆几子。“可配不配的你也上了龙塌了,本宫乃后宫之主,总得拿个样子,立个章法出来罢。”“赐你隆恩,安分接着。”皇后眼神凌厉,叫人不敢与其对视。“还是说,你想叫膳房里那奴才同你一块相伴黄泉”魏七心头俱震,似不敢相信。宫中女子心肠硬,手段狠,果真不错,一出手便抓牢他的死xue。“回皇后主子的话。”魏七臣服,“奴才,不敢。”他端起朱漆托盘上的青花瓷盏,膝行至皇后跟前,一步一步缓慢得似跪在刀山火海之上。“请皇后主子饮茶。”他将茶盏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