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趣书屋 - 言情小说 - 纨绔夫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上下,哪个堪与他论愁?既然儿子邀他饮酒,岂有不来之理?非但要来,还要醉酒而归。

楼淮祀摸着下巴正琢磨着如何讨好老丈人,好忽悠他将女儿许配给自己。就见卫筝散着发,披一身长袍,愁容满面,衣袂飘飘地飘了进来。楼淮祀瞠目结舌,半晌才合拢嘴,起身一礼:“小侄楼淮祀拜见叔父。”

卫筝觉得这名字似有些耳熟,却没放心上,他愁着呢!摆了摆手,坐下有气无力道:“侄儿不必多礼,坐,坐,不要拘谨,就当自家一般,随意而为!今朝有酒今朝醉,醉后方知酒滋味。”

饶是楼淮祀自问遍识京中怪诞之人,乍见卫筝也是吃惊不小,坐下为他斟了一杯酒,试探问道:“叔父散发是……”

卫筝与他轻声道:“挽髻多伤发根,散着好些,以免岁未残,发先稀。”

“哦……原是如此!”楼淮祀忍不住悄悄看了卫筝好几眼,他老丈人别是来时就醉了罢?

卫筝拍拍趴在案几上的卫放,幽然一声长叹:“邀我来,他倒先醉了。”见楼淮祀张口欲言,又道,“不过,无碍,寂凄杯中酒,我们共饮。”

楼淮祀陪卫筝饮了一杯,殷勤为他添菜:“叔父多吃些菜。”

“当多吃酒。”卫筝移开碟碗,愁怅道,“饮酒图得便是一醉,不图醉,何必饮酒?醉尚不解愁,何况清明?”

“那叔父满饮一杯。”楼淮祀立马改口。

卫筝又是喟然一声长叹:“贤侄不知,我虽为长,素来平易近人,最喜与你们一道宴饮。朝气啊!”

楼淮祀木然点头,随口道:“既如此,小侄以后定然多陪叔父小酌。”

卫筝欣尉不已,摸摸衣袖就要摸见面礼,摸了半天连枚铜钱都没摸出来,遂解下腰间挂着的一枚玉佩,不由分说塞进楼淮祀手里:“叔父来得急,有欠周全。这玉佩是我心爱之物,便送与你了。”

“既是叔父心头好,小侄不能……”

“不要多言,收下收下。”卫筝端起酒杯,“都是身外物,不要紧,还是杯中酒要紧。”

楼淮祀摊开手心,双鱼玉佩,坠着一条编得有些丑的银穗子,略一沉吟便大方收进了怀中,道:“小侄却之不恭,厚颜收下。”

卫筝执杯:“莫管这些琐事,先饮酒。”又道,“随意些,你我平辈相交,不醉不归。”

楼淮祀笑道:“叔父好生随和。”

卫筝道:“待子侄何必冷脸肃容?我待大郎,从无苛责,这春风化雨方能滋润万物,教子如是也。”

楼淮祀举起手中杯,一饮而尽:“叔父才是小侄的知己。”

卫筝感叹:“大郎三生有幸才身为我子,若是不幸投胎在楼将军府,不知要受多少鞭笞苦刑。”他神秘兮兮地在楼淮祀耳边道,“你有所不知,楼大将军打儿子,就跟打孙子似得,令人不禁生起恻隐之心。父子,几世修来的缘分,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楼淮祀恍然,怪不得卫繁言说自己听过楼将军教子颇严之时,眼神躲闪。八成是卫筝在家没少比对,以示自己为慈父。

“世上为人父的,有几个能像叔父这般通情达理。小侄恨不得改口叫叔父为爹。”楼淮祀又关心道,“叔父为得什么多生愁绪,小侄虽然年少,说不得也能为叔父排忧解愁。”

卫筝将散发往后一拢,抖着手,看掌心又多一根落发,哀凄不已,这再掉下去,非秃了不可,悲怅地摇头:“贤侄,为人子……这为人子艰难苦辛,多有愁忧,殊为不易啊!”

“叔父是遇着什么难解之事?”楼淮祀拈起那根黑发,偷偷扔到一边,眼不见为净,省得他岳丈见之心伤。

“是为一幅。”卫筝将事说了一遍,苦涩道,“贤侄,你来说说,你来评评,叔父安有两全之法?”

楼淮祀笑起来,趴在案上道:“小侄要是早些来叔父府上,叔父也不至于为了这事落发。”

卫筝一把握住楼淮祀的手,定定看着他:“贤侄,叔父一眼见你,如见子侄,你不要哄叔父开心,随口妄言。贤侄你有何妙策能帮你叔父?”

楼淮祀翘起嘴角,以掌掩嘴,压低声道:“小侄识得市井奇人,此人最擅描摹他人画作,笔触之间,一般无二,神鬼难辨。”

卫筝一扫颓态:“可真?”

“叔父要是不信,把人叫来一试便知。”楼淮祀道。

卫筝做贼似得低声道:“我这是前朝宋韬的大作,已经年月,纸旧轴黄色褪,一般二无可是夸大之词?”

楼淮祀跟着贼头贼脑道:“叔父放心,他们私底仿作,收了百年旧纸重又捣浆,和了茶水,晒出的纸一如旧物,裱轴这些更不打紧,古画也要新裱。”

“有理。”卫筝大喜,招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挽髻挽髻,散发不雅,大为失仪。”

楼淮祀拍马屁:“叔父散发亦有隐士不羁之态。”

“侄儿说话深得我心啊。”卫筝看楼淮祀真是欢喜无限,占便宜道,“我有二子,遇着侄儿,仿若又添一儿。”

楼淮祀忙占回便宜:“不敢与大郎、二郎并论,叔父待我有如半子就好。”

二人相视一眼,都觉自己占得便宜更大,身心舒泰,不约而同大笑出声。

俞子离在书室捧着书卷,吩咐小厮道:“等侯爷他们宴散,你们拿着鹊尾香炉,点炉好香,细细熏熏屋子。”臭鱼烂虾一锅,他的书室必定满是鲍室的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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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淮祀哄了心上人,又得了舅兄的谅解,还讨好了老丈人,甚至在卫筝书房见到了未来丈母娘,几句话逗得许氏喜笑颜开。

俞子离知后又是气又是笑,有这些聪明只不肯用在正道读书上,成日一味胡作非为。都是欠了捶打。

绿萼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在内外院都有走动,耳目灵通,楼淮祀忽得变成了香饽饽,在卫放的栖舒院来去自如不提,在侯爷的书房也是肆意进出,连侯夫人许氏都特地打发婆子给他送汤羹。

卫繁细细打量着绿萼满是迷茫的脸,伸指在她腮边轻轻一戳,问道:“绿萼,你是坐定还是叫人施了法?”

绿萼捞过针线笸箩,道:“奴婢看,会施法的是楼小郎君,大郎君和侯爷都受了他的蒙骗。”

卫繁不禁笑道:“那是楼哥哥为人随和有趣,又大方。”

绿萼一努嘴,扔下笸箩跑去绿俏那翻出一个袪邪符来,藏在卫繁腰际,道:“我看小娘子也快中邪了。”

卫繁皱皱鼻子,不依道:“可是我一看楼哥哥就想笑,听他说话也想笑。”

绿萼道:“也只小娘子这般,奴婢见了他,只觉他生得俊俏,嘴里却没一句实话。”

卫繁悄可不可闻自语道:“他还给送栗子呢。”瞎婆婆炒的栗子果然好吃,她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