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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甩开他的手,但下一秒又被黄文尧钳子一般的五指扣住。“……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我以前觉得嫉妒,但是现在,现在我想得到你。”程冬面无表情,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便也没有细想,脱口而出道:“你只是想要成为我。”黄文尧的手指蓦地收紧,程冬的耐心也终于在这疼痛里消耗殆尽,他瞄准黄文尧的小腿骨狠狠踹了一脚,黄文尧痛得俯下身,却还是抓着他。“我没办法成为你。”黄文尧弯着腰,声音好像带了哭腔。“滚!”程冬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他抓住黄文尧的衣领把人怼到墙上,给了黄文尧一膝盖。黄文尧大概也崩断了神经,两人就这么打了起来,很快就有狱警赶来拉开两人,分别送进了医务室,治好之后关禁闭。程冬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这么多天来压抑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场打斗得到发泄,接连不断的打击让他甚至产生了就此作罢,已经没有再去努力和奋斗的机会和意义了。就像他一开始想要离开直霖时那样。那个时候是什么让他留下来的呢?是原殷之。程冬闭上眼睛,也许这次他不是一无所有。原殷之带着十四个会计,在三天内把唱片部的账目理清,时间跨度从唱片部往伯诚分割之初,到并入程冬的工作室,每一条收支以及缴纳的税款都白纸黑字地“记录”下来。这个过程里原殷之发现了不少毛手毛脚的内部人员,伯诚先前被税务局查过几次,全都是因为那帮闲养着的家族股东不干净。这次黄文尧把事情捅出来,还真的有可能捅大,处理不当的话,不仅不能让程冬出来,还可能让原家和毛家的很多人跟着栽进去。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也的确像是黄文尧会做的。原殷之顺手让人查过黄文尧,得知陈淑曼曾经为他约过心理医生,至于他有没有去见,大抵是没有吧。在整理账目的同时,原殷之还约了毛历,虽然毛历比他年长很多,但两人地位相当,坐在一块都懒得寒暄,毛历不摆架子,只问原殷之能出多少力在这件事儿上。原殷之答他,警方那边毛历有经验,毛历疏通关系,小辈只能资金和账目上效力,这件事讲求速度,只要毛历开口,绝不会有半秒拖沓。毛历最近急火攻心,被自家儿子后院起火已经够他吃上整瓶救心丸,偏偏他不是生意起家,没什么经济头脑,账户被冻结就根本拿不出流动资金来,眼下听了原殷之的话,终于把连日提着的心放下了。两人都十分雷厉风行,然而事情进展到关键时刻,毛历却踩了刹车。因为黄文尧死活不愿意配合,毛历竟然打算弃卒保车。比起把毛家牵扯进去,私生子进去蹲几年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如果黄文尧提不出来,程冬也逃不过。而眼下是程冬被带走后一周,两天后即将开庭。原殷之拨了内线,把翟洁叫到办公室里来。“老板,毛历联系不上了。”翟洁手里拿着手机,脸上也显出绝望来。“不用联系他了,已经来不及了。你去让人重新做一份账本,一份暗帐,明帐我们拿着,暗帐匿名寄给警察局,这样可信,复核的风险小。让我户上的钱往程冬那里过,让程冬看起来是被我利用,只有这个办法能让他脱罪了。”翟洁有些站不稳,不可置信地问:“老板你说什么?”“还不快去?!”“不行,我不会去的!我们没有犯罪,没有洗钱,就算是沾了违法的事也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往火坑里送?”“你再啰嗦一句,你就永远别想再来了。”“那你解雇我好了!我都不知道被你解雇多少次了!”原殷之抬起眼,狠狠瞪着她:“你不做,有人愿意为我做。”翟洁说不出话来,她明白原殷之是认真的,这件事情少了她也能顺利进行。正当她抓狂得想着不然找几个人先把老板绑了但有可能之后自己就命不久矣的时候,原殷之的办公室门被人推开了。第82章直到光来首先进来的是原缜,他该死的终于没有嚼口香糖了,嘴唇抿成一条线。跟在他身后的是唐真,神色急切,原殷之瞟了一眼,不明白原缜怎么忍受得了唐真对别人表现出这种担忧。见到这两个人已经让原殷之本来就在高压中的情绪更加烦躁了,没料到唐真身后竟然还跟了人。司徒青和莫星。“你什么时候变成幼稚园院长了。”原殷之讽刺道,说罢站起身要离开,他现在没有时间跟这些人啰嗦。原缜也是带着火气来的,他在门外已经听到了原殷之的打算。他几步上前,对原殷之说:“你要去哪儿?坐下。”原殷之理都没理他。“记得小时候对我说过什么吗?说永远都听小叔的话。”原殷之眉尾不受控制地跳了跳,他是有多少年没有感受过这种好像羞耻一般的情绪了。“坐下,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你以为我们是来碍事儿的?程冬比你人缘好,我们还能眼睁睁看着他坐牢去?”原缜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何况这件事也有我的失误,难辞其咎罢了。”他说完这话,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唐真,唐真扭开头。原殷之心说,这他妈还在他跟前闹别扭,不是碍事儿是来干嘛的。他没想到下一秒门又被推开了,这次来的是苏瑾和小纪。原殷之从没觉得自己的办公室那么拥挤过。不管怎么说,虽然刚开始原殷之的脸色非常不好,无数次被原缜按回到椅子里。但是原缜和苏瑾带来的消息和材料,的确足够缓解危机了。原殷之也终于被说服,他决定在开庭前最后去见一次程冬。看守所是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允许那么频繁的探视的,折腾好手续后天已经晚了。原殷之很疲惫,心怀愧疚也让他看上去状态不好,他从未如此焦灼过,根本没办法安稳坐下来。他立在桌边,守卫本来是个很和善的大叔,这会儿也不敢让他先坐,他光是站在那,好像就比很多哭天喊地的家属要看着可怜。等到探视室的门被打开,程冬没有出现,只有一个狱警来了,对原殷之说程冬拒绝探视,然后把带来的一封信给了守卫,再次检查后交到了原殷之手里。原殷之没有想到程冬会拒绝探视,他接过那封信的手甚至有一丝颤抖。脑中闪过无数个猜测,程冬受伤了还是生病了?或者遇到了不测?然而最有可能的,是程冬不愿意见他。原殷之打开那封信,看了很久,然后原样折起来放进西服内袋。守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