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趣书屋 - 言情小说 - 祸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当天晚上程舒怀便在景元宫气晕了过去,她本就与淑妃不对付,又被淑妃害的没了孩子,可谁知老天不长眼,害人的贱人居然能因为孩子逍遥法外,一年过后恐怕照样能踩在她头上,她怎能善罢甘休!

粟禾担心她有勇无谋不成事,又暗自给她手中递了把刀,万事俱全,便只等着咸福宫何时传出来动静。

果然才过了两个月不到,晏七清晨往栖梧宫去的路上,便听闻昨日夜里淑妃娘娘突然腹痛不已,险情来势汹汹,还没等传召的太医进门,便就已经一命呜呼。

皇帝自然是震怒,命周承彦彻查,没费什么功夫就查到了景元宫。

皇帝踏足景元宫,两个人再说什么外人都无从知晓,只知道他铁青着脸出来后,自此景元宫大门落了锁,其余的也未有后话。

淑妃没了,咸福宫便空下来,里头的人自然各有去处,粟禾派人打了招呼,将敏欣贬去了苦工的地方,也算是她对晏七的一点关照。

做苦工的地方晦暗、肮脏,敏欣一个从前的大宫女如何吃得了那份苦,她看着镜中自己毁坏的脸时恨皇后,每日劳累得直不起腰时恨皇后,每晚睡前都要拿针扎着皇后的小人默念数遍诅咒方能闭眼。

如果说有什么在支撑她活下去,那一定就是对皇后、对栖梧宫的怨恨。

夏末的夜晚下起一阵雷雨,雷声轰隆不止,斗大的雨滴打在瓦片上都咚咚作响,当头砸在人身上,一阵一阵几乎要把人砸晕过去。

敏欣干完活时候已不早了,淋着雨回住处,走到门口却听里头安安静静,不似寻常那般吵闹,才想起来,今晚上膳堂那边有rou包子,那些没见过世面的贱奴们定然争相哄抢去了。

她不屑于去和她们争,甚至每日和她们共处一室都教她直欲作呕。

她轻嗤一声,推门进去方才走了几步,却听身后木门砰的一声自己关了,这屋子没有窗户,四下顿时一片黑暗。

想来是风吧......她正捂着心口压惊,却见桌子边忽地燃起一簇火光,摇曳的火光照亮了桌边那人一张精致的脸,眼角一颗鲜红的泪痣,像极了黄泉路边盛开的彼岸花,美的妖异,夺人心魄。

她心下一惊,立时便想要出去,却突然从身后围上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反绞住她的双臂,伸脚在膝弯处一踢,径直便教她跪下了。

晏七起身,弯腰点燃了桌上的烛火,就着光亮看,桌子上一排摆放了几个人偶,每一个上头都写着皇后的名字,只是先头几个已经被扎的不成样子了。

他拿起尚能辨认的那个,重新又落坐在椅子上,问她,“这些都是你做的?”

他语调曼然,仿佛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可那双眼睛就那么淡淡的望着她,寒气便径直从她的脊椎侵上来,冲上头顶,催生出无边的恐惧。

眼前的人明明还是他,却又仿佛不再是她知道的那个人。

敏欣忙下意识摇头,话说得颠三倒四,“不是我,不是我,都是淑妃叫我这么做的......”

晏七微微蹙眉,好整以暇地瞧她,“淑妃都死了,她还能教你做什么?有没有教你提前给自己立块牌位?”

他说着将手中的人偶扔在地上,从袖子里拿出个小瓷瓶递给她身后的内官,“全都赏她。”

那瓶子里是什么东西都无需多想,她一双眼瞪成了铜铃,挣扎着不住求饶:“晏七,从前那些事都与我无关,是淑妃的意思,你我在一个宫里的时候我也对你诸多看顾,唔......唔......你当初落难我也曾求过淑妃救你,你不能忘恩负义,你......你不能......”

她的话都说不完了,他此来也不为听她的解释。

毒药穿肠过,她佝偻着身子,双手死命地抓着喉咙想要吐出来,但都是徒劳。

晏七端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毒发的惨状,面上平静,连眼神都不再有一丝波澜。

瞧着人没气了,他站起身跨过地上的尸体,出了门从回廊上行了十来步,门洞旁立着个老婆子。

他拿出个钱袋子放到她手中,笑得温雅,“劳烦嬷嬷给她家里报个病故,尸首还望费心了。”

老婆子不认识他,但认识他的衣裳,那是娘娘们宫里的近侍才能穿得,宫里的主子分三六九等,奴才更分,这样的人亲自到这儿跑一趟那是屈尊降贵,要一条命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更何况还给了银钱,那就没有她老婆子不能尽心的。

“贵人放心,这地方哪天都有运出去的尸体,赶明儿早上拉出去一把火保准儿烧得干干净净,连灰都剩不下。”

他颔首,接过身后内官递过来的伞,撑着伞信步出了大门,长身玉立的一道影子,渐渐隐进了瓢泼的雨幕中,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0-04-1213:04:18~2020-04-1316:44: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姜1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三章

今晚的雨势颇为可观,哗啦啦砸进小池塘里,颇有些千军万马的气势,奔腾而过,折了满塘的荷花,惊了一池的游鱼。

晏七踏进栖梧宫,在廊檐下收了伞,交给一旁的小宫女,瞧一眼正殿里来往的人影,问:“娘娘呢?”

小宫女颔首回:“方才用过晚膳后,娘娘便往后头池园去了,吩咐教人不要打扰,一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出来。”

他听得略蹙眉,现下时辰已晚,常时哪怕不就寝也早该梳洗更衣了,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心里揣着事儿,他嗯了声,提步便往后院去,行到长廊入口处,见不远处的亭子四角挂了灯笼,火光飘飘摇摇却也亮堂,照着亭子里斜倚栏杆的人影,像足了一副绰约娉婷、雍容华贵的美人图。

皇后正往池塘里撒鱼食,听着脚步声没有回头。

临他到近前来躬身行礼,她才停了下,随即扬手将玉碟中剩下的鱼食尽都倒进了池塘里,洋洋洒洒的一大片,底下果然立刻激起了一阵争相恐后的抢食声。

晏七瞧着语调含笑,“游鱼不知节制,娘娘一次撒下这么多,会教它们都撑着的。”

她轻叹一声,垂手无奈摇了摇头,“你这么说,那倒是本宫的罪过了......”

玉碟放在木质的栏杆上轻轻一声,皇后扭过身来正要拍拍手上的沾染的碎屑,他见了,便从袖子里掏出手帕双手递到她眼前。

她抬眼一扫那近在咫尺的手帕,又看看他,却没有接,反而袅袅朝他伸出了手。

人靠在围栏上微微偏着头,目光就那么好整以暇地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