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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知你今日所为并非天道的安排?”青泽冷哼一声,傲然道:“若真是如此,说不得我要多谢它了,我也管不了那许多,日日焚心之苦,你可能忍受数万年之久?”中年道人微笑道:“贫道正是为渡化你而来。”“可笑之极!”青泽一声冷嗤:“老道士,我不信道!道能否救我于三千业火之中?道能否使我永生不受生生炼化之痛?道能否让我无碍行于天道之下?”随着这一声声的反问,他脚下那灰白色的火焰猛然涨了起来,愈发的肆无忌惮。中年道人拈须而笑,一手指着连雾与陵貉,一语直中要害:“杀了他,你就能解脱吗?”青泽闻言,一怔,微眯起眼,将目光投放在正看得一脸迷茫的连雾身上,而后突然一笑,张狂道:“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何必让他死得如此轻快?我将随他左右,必要叫他也再次尝一尝这大道之中的无上苦难,方解我数万年来的恨意!”青泽说罢,身影便渐渐消失于空气之中,再无迹可寻。连雾对这急转直下的情势显然一头雾水,那中年道士拈须苦笑,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连雾听:“想来倒是我料错了,不该,不该啊。”他话毕,也隐去了踪迹,四周的一切都开始逐渐瓦解开来,渐渐的,头顶出现一片水蓝色,那是海面。连雾呆愣愣的,好半天回不过神来,他本以为此地必然凶险莫测,已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哪想到,居然就没了?!简直如同儿戏一般!“师兄——”连雾正欲开口说什么,却被前方传来的一阵声音打断了。“你倒说说你干了什么?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怒气冲冲地道。“我干了什么?不就是一面破镜子罢了,也不见得多贵重,还不许我动了?”这是那少海主冷淡的声音。连雾两人闻声望去,只见那少海主面前的一名中年男子,痛心疾首地道:“早与你说过了,这岂止是一面普通的镜子——”“是你与麒俢子数百年来交情的见证,你早说过八百回了,”少海主不耐烦地接口道:“麒俢子都不知去了哪个旮旯,也就你还记着那一杯酒的交情,你那老相好怎么没有将你扫地出门?”“怎么与你父亲说话的?”那原本是罗刹海海主的男子怒不可遏地道。“一个父亲会数百年泡在自己老相好那里,懒得回来看自己儿子一眼吗?”少海主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那海主一噎,气势顿时大减:“我不过是喝醉了酒而已……”他顿了顿,大概也觉得老脸发烧,又赶紧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拿这镜子做了什么?怎的破了?”少海主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地上七零八落的碎片,淡淡地回道:“也没做什么大事,据说这镜子能看见过去未来,我就拿来瞧一瞧,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罢了。”海主:“……那你瞧见了吗?”“没有,光看见你与那独角蛟龙滚在一堆了,一把年纪,真是寡廉鲜耻,有伤风化。”少海主冷声抛下这一句,便施施然离开了,徒留那海主满面呆滞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连雾强忍住笑,过去对他道:“你放心罢,他约摸什么也没看见。”“如此便好,”那海主忙不迭松口气,终于回过神,看着两人,问道:“你等又是何人?”“在下连雾,这是我师兄陵貉,”连雾厚着脸皮解释道:“我等与少海主有过一些交情。”“原来如此,”那海主恍然大悟,又看着连雾,奇异地道:“你是鬼修?”“不错。”海主抚掌大笑,道:“真是缘分,我曾有一个好友,也与你一般模样,是个鬼修,为人豪爽,性子不羁。”“想来那是麒俢子前辈了。”连雾笑道。海主诧异:“你竟也认得他?”“虽不认识,但是在下敬仰他已久,”连雾笑着道:“若非麒俢子前辈,只怕如今我已然消失不见了。”那海主面上露出些怀念的神色,感叹着道:“当年我与他在流云山巅饮酒,大醉七日七夜,已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也不知他后来去了哪里,那时他的修为已臻至化境,想来是得道飞升了才是,那样惊采绝艳之人,我平生仅见。”对于此话,连雾深以为然,若是麒俢子不厉害,如何能另辟蹊径,写得出一本鬼修秘录来?是以便也赞同地点头。谁知那海主见有人同意他的话,心中大悦,拍着连雾的肩,道:“我曾听过他说的修炼一事,想来你也是个气运极佳之人,走,我们去痛饮一杯!”他说着便要拖起连雾走,哪知才一步便拖不动了,回首一看,只见陵貉一手抓住他的手臂,淡声道:“他不会喝酒。”那海主也是个厉害的,一双老辣的眼睛往两人身上一扫,便明白了大半,阴险一笑:“他喝不了,难道你也喝不了?”被人质疑喝不了的陵貉认真想了想,沉默片刻,又看了看连雾示意他拒绝的眼神,放开手道:“我同你喝。”“这就对了!”海主哈哈大笑着,一手一个,带着便瞬移往海上去了。罗刹海的果酒皆是由各式灵果所酿,出入口绵软甘甜,但是后劲十足,连雾贪嘴,多喝了几杯,陵貉甚至没能挡住,便眼睁睁地看着他扑通倒下了,醉醺醺地捏着白玉的酒杯玩儿,自己一边傻乐:“师兄,喝。”适逢那海主正在给陵貉递酒,听了这话,顺带附送一个挑衅的眼神,陵貉将连雾半扶着靠在自己身边,而后接过来那酒便是一饮而尽,面无表情。两人对坐着你来我往,一喝便是大半夜,期间连雾爬起来一次,见两人还在喝,顿时甘拜下风。那海主的脸越喝越红,而陵貉始终声色不动,最终,两人竟喝了十日十夜,将罗刹海主藏在那小岛上的酒喝了个一干二净,便是罗刹海主也对陵貉服了气。他笑着道:“想我喝酒喝了几千年,第一次见有人比我还能喝的。”陵貉微微挑眉,望着正趴在石桌旁睡得口水滴答的连雾,淡淡地道:“他喝不了,我能喝便行。”罗刹海默默撇头,竟无言以对,只恨此刻自己的老相好不在身边,知道你们二人恩爱,为何非要在我面前说?但是这罗刹海主倒是个爽快人,尽管陵貉说了这话,仍旧是对两人说道:“你们这朋友我交定了,听说你们修士交朋友是需要凭证的?”恰好连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