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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家有些牵连,同样能登上这些人的门。如此一来,优势就大大减小了。而他们的劣势,在于由众多宗室组成的商会,资金并不充裕,还要对所有股东负责,确保一直在赚钱而不是赔钱。不像那些大商人,自己做得主,可以花大价钱招揽工匠。京城的巧匠虽多,但顶尖的那一拨也是有数的。若非很多人身在匠籍,不敢脱离皇室,就连他们这边的人估计都要跑光了。德王苦着脸将这番情形说了一遍,又道,“正要求殿下给个主意呢。”贺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年轻,做生意的事也不懂,哪有什么主意?既然是正当的商业竞争,自然只看谁的本事高。若想要留人,也给更高的报酬便是。”德王面上露出几分不忿之色,顾虑着在贺卿面前,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康王没有多少城府,站起来道,“殿下,不过是几个匠人,本就是属于皇室的,难不成还得金山银山的养着不成?”贺卿脸色一沉,正要开口说话,德王已经觑见了,连忙转头厉声呵斥道,“你闭嘴!”又转回头看向贺卿,“康王心直口快,没有坏心,还请殿下勿怪。”被他这么一弄,贺卿倒是不好发作了。不过她仍是板着脸道,“不过几个工匠?你们在青城郡王面前,也敢说这话?”“这如何一样?”康王小声嘀咕。贺卿笑了,“自是不一样,青城郡王是太祖血脉,宗室子弟。所以你们若不想养外头的工匠,尽可多多培养自家子弟。若人人都有青城郡王那样的能耐,还愁什么?”康王还想反驳,德王已是十分惊喜地抓住了重点,问道,“殿下可是打算抬举那些不成器的东西?”贺卿刚刚说了要为宗室谋一条出路,眼下又说让宗室子弟都去学这个,意思已然十分明白了。贺卿认真地纠正,“确切的说,是抬举在这方面有长才的人,出身不论。”“出身不论”四个字,成功地让德王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太祖血脉,宗室子弟,好高贵的身份,听起来多风光!但实际上,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说句大不敬的话,德王有时觉得他们就像是被圈养起来的猪,每天憨吃傻玩,无所事事。唯一的区别是他们只要足够安分,就不会被宰掉。但不被宰未必就是幸福。不提人口越来越多,朝廷已经渐渐养不起了,动不动就拖欠俸禄银粮,就说那些出了五代的,他们的祖辈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谋生手段,一旦失去朝廷供养,往往连乞丐都不如。“皇帝家也有几门穷亲戚。”这话可真是说着了。然而这却又是大部分人都想不到,也不敢相信的。“出身”这两个字带给他们的,除了既大又空,不能吃也不能用的荣耀之外,别无其他。所以如果贺卿真的不计较出身,给他们机会,的确算得上是给了他们一条明路。“具体如何cao作?”他几乎是有些急切地追问,“殿下有什么要求尽管说,若有用得着我这一把老骨头的地方,老朽必定不惜此身。”“又不是要你们上刀山下油锅,没这么夸张。”贺卿道,“不过这件事,倒的确有需要老亲王搭把手的地方。我一个人的声势太小,有您代表宗室发话,朝堂上就交代得过去了。”“我想成立皇家科学院,由皇帝亲自掌管。但凡是在科学领域有所建树者,均可加入科学院。不但每年有可观的俸银,还能得到官职和爵位——当然是虚衔。除此之外,朝廷也会给予其中的优秀者嘉赏,包括但不限于给赐金银宅地,恩封家人子女,请专人写书作传等,将来青史之上,或许单独列传亦未可知。等再过几年,积累足够了,便在科举之中单开一科,擢拔人才。凡我大楚子民,皆可报名参考,不论出身、籍贯、年龄……”贺妤想了想,把“性别”两个字吞了回去。还不是时候,她告诉自己。“宗室子弟自然也可以参加!”最后,她用这句有力的话作为结束语。贺卿并不歧视宗室子弟。在她看来,这些人身为皇族,教育条件优越,其实更该为国家做贡献。只是历朝历代的教训也不能忽视,折中一下,让他们去搞学术和发明,便可皆大欢喜。她所给出的待遇,可以说除了权之外,名利财势样样皆有,已经远远超出德王的预料。不过仔细想想,又觉得不足为怪。贺卿如今执掌国事,自然事事都从大处着眼。他只能看到宗室之难,她却能看到天下之难。既然以天下为念,要做的这件事声势就不会太小。但德王也并不因此妄自菲薄,因为他知道,贺卿既然开了这个口,那么对宗室就是寄予厚望的。虽然普天之下亿万万人,但那毕竟是外人。既然是“皇家科学院”,皇室自然要在其中占据重要地位。帝王一脉子嗣单薄,如今皇帝又尚且年幼,只能指望宗室了。只要他们能立得起来,贺卿必然会大力扶持。再者,这件事目前看来虽然不大,但既然将来要单开一科,影响绝非小事。若直接在朝堂上提出来,有私自网罗人才之嫌,只怕会遭到强烈反对。但若以宗室为名目,将后面的各种打算隐去,就不显眼了。等再过几年,不单是民间科学研究的积累足够,贺卿本人在朝堂上的积累也足够,届时谁能阻之?想得透彻,他立刻心悦诚服地下拜,“老臣替孩子们多谢殿下记挂了。回去便从各地甄选出众的弟子,督促他们努力向学,绝不会辜负了殿下的期望。”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贺卿面露微笑,起身亲手将他扶了起来,“老亲王说的是哪里的话?一笔写不出两个贺字,既是一家人,哪有不想着的道理?您是长辈,此事交给您,我再放心不过。这皇家科学院百事待兴,不知老亲王可愿意加一加担子,出任这第一任院长?”这就又给德王吃了一颗定心丸。此事交给别人来做他会不放心,他自己来做,还有什么可担忧的?他一口应下,“既蒙殿下不弃,岂可推脱?趁着这把老骨头还能动,能替殿下分忧,是老臣的荣幸啊!”德王已经决定,回头就自己私人掏腰包,挖几个能工巧匠过来。只有最好的老师,才能教出最好的弟子。宗室能否振兴,就只看着一搏了。在双方的配合下,这件事不显山不露水,轻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