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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收拾,起床的时候就把杯子叠了,顺手的事。”这些过往路安觉得啰嗦的事,在这刻她听的格外感动,她伸手轻轻抱了一下她妈,嘴里却故作嫌弃:“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了。”李玉兰见她靠近,凑在她耳边小声说:“那个小傅,人不坏,但是能让他早点搬出去,就搬出去,总归不方便。”路安没有立刻接话,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嗯,知道了。”路有言还惦记着和傅慎宁下棋,这个时候已经把其他事情都抛到脑后去了:“小傅有时间来东市玩啊,我们再来上几把”李玉兰听到他的话,当即掐了他的腰一把。路有言“哎哟”一声,意识到了不对,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只讪笑。李玉兰和路有言来的时候本就是匆匆而来,走的时候也什么都没有带走,两个人就这样走了。路安送他们到小区门口,看他们准备上出租车的时候,突然开口:“爸,妈,我每个月回去看你们一次。”路有言:“没事,你要忙就不用回,我们身子骨都健朗着呢,别担心我们,你忙你的工作就行了。”路安见他们时时刻刻都在替自己照相,突然觉得嗓子眼堵得难受:“回去注意安全。”两个人匆匆来,又匆匆离开,仿佛就为了给路安做两顿饭。路安回家以后看着被爸妈收拾的干干净的餐桌和房间,心底突然有点难受。其实他们要的也不多,只是要她平安,如果能陪在他们身边更好。但是如果你想在外翱翔,他们又会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给你最大的宽慰。傅慎宁中午吃的太多,到现在胃里还撑的难受,他坐在沙发上,手撑着胃部,见路安表情怏怏地站在门口,起身,走到她面前安慰:“没事的,想他们就回去看他们就行了。”路安抬眼看着安慰她的傅慎宁,突然问:“你想家人吗?”傅慎宁怔然,家人?敏敏远嫁他乡,她走了,再后来老王爷也没了。家人这个词,于他而言,一直都是奢侈。他垂下眸子,眼里的光暗了暗:“都不在了。”路安眼睛睁大:“老王爷,也...”傅慎宁:“嗯,你走了以后的第三年,他也走了。”路安看着眼前的傅慎宁,思绪翻涌,她突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孤寂,内心感到一阵刺痛,她知道敏敏和老王爷对他意味着什么,他们是他在那漫长岁月里的寄托。她突然想伸手抱抱他,她的手动了动,却没有抬起来,嗄着喉咙说:“对不起。”傅慎宁像是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他咧开嘴,想挤出一个笑容,却觉得嘴角有千斤重,最后只得放弃这个想法:“他去的很开心,他走的时候我守在他的身边,他把我认成林初南,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大概都是他们未成婚的琐碎事。”老王爷走之前,屋里只有傅慎宁一个人,他躺在卧榻上,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看到傅慎宁,他伸出枯树枝一般的手,悬在空中,对他说:“初南,你等等我,我来陪你了。”他一个人絮絮叨叨地忏悔着:我很后悔,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娶你,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敏敏,也害了慎宁,我是个没用的男人,你会不会怪我,初南,我想见你,有害怕见你,但是能去陪你,我很开心呢,我老了,你还年轻着,你不要嫌弃我。他是带着笑意走的,没有一丝痛苦,永远地阖上了眼。那一刻他才真正知道,真正痛苦的只有还留在世上的人,而他们,好像是轻松的面对死亡。敏敏是,他父王是,她也是。路安见他像是陷入了回忆中,沁在了痛苦之中,她听见脑海里有一个隐隐的声音。终于她还是抬起了手,环住他:“傅慎宁...”她只能喊他的名字,却说不出任何安慰他的话,也给不了任何承诺。傅慎宁拥住她,他们站在玄关处,头顶昏黄的灯光从天花板落下,他们俩的影子融在其中,模模糊糊地打在鞋柜上。这座城市万家灯火,却没有一个是他的家。日子就这样不平不淡的过着,驶向未知。傅慎宁在路安父母走了以后,开始着手开始找自考的资料。他用力在纸上将学历做了一个排序:中专、大专、本科、研究生及其以上学历,最后用笔将本科圈了起来。如果想获得更高的学历,那么就必要先拥有本科的学历。他在网上翻看一下,今年翼省的自考规则开始改革,原本考试在一年有三次,一共十四门,考生可以一次可以选择四门,也就是一年半才能拿到证书。但是今年的改革后,考生可以选择一次性报考十四门,在一周规定的考试时间考完,就可以拿到证书。傅慎宁在网上搜寻了一下考试时间,他拿过路安摆在电脑桌上的日历,将7月25号至7月30号圈起来,算了一下时间,现在到考试还有二十三天。他在网上搜寻了一下,最简单的专业是什么,手拿着笔在纸上抄写了几个专业,并没有很上心,本科只是他的一个跳板,他真正的目的,是十二月的研究生考试。研究生考试是可以跨专业的,而且他可以准备的时间更充分。一切都确定好后,傅慎宁的动作很快,他的计划表几乎在同一时间就做了出来了,包括学习英语,因为报考研究生,不管哪个专业,英语都是必不可少的。他对英语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英语字母的样子跟之前路安跟他说过的声韵母很像,却又截然不同,所以英语他必须要提前准备。路安对此除了感叹他把自己安排的很充实以外,就只能感叹这人的自制能力。对于他考试,她也没有半点担心,甚至有些盲目自信。就是在这个时候彻底杀青了,傅慎宁抽了一天,跟一起路安飞了横市。傅慎宁来了两个多月,虽然也见过很多东西,这飞机也在电视里看到过,但和自己坐还是两码事。他从坐上飞机的那一刻,心底就有些发慌,但面上却不显,强装的镇定。路安缺是个飞习惯了的,登机后就将U型枕、眼罩、耳塞、口罩带好,然后对傅慎宁嘱咐道:“飞机落地了再叫我,这边飞横市不到三小时,很快的,飞机上的餐食有些难吃,你可以拒绝,落地我们去吃别的。”路安倒头就睡,留在心底不安的傅慎宁独自清醒,他也尝试闭上眼睛睡觉,但是飞机的轰鸣声让他很难受。飞机上升的时候,他的耳朵里像是有针扎似的痛。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那个小小的窗户外的风景吸引到了,窗外的云层像是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