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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扔去。女人跌跌撞撞扶着墙根站定,心中埋冤起他的暴躁脾气。待到隔墙听见巡夜的官差已经走远,还是冲身侧的萧燃小声提醒道,“这条巷子,只住了一户人家。”男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黑亮慑人的眼睛来,此刻听见她的话,眼里尽是明显的不耐烦。沈未凉也不同他打哑谜,摊手直言道,“我们闯进了吴太师的宅子。”吴渊吴太师,乃是帝师。自许怀衣入住东宫时,便是太子的老师,直至他登基,一直在其背后出谋划策。萧燃闻言,一双墨瞳倒是带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笑。男人漫不经心瞥了眼一本正经的沈未凉,二话不说就朝院里走去。生怕萧霸王惹出些祸端来,折损在这儿,那日后谁还能在燕赤一役中将她救下来。沈未凉可不敢放任他一人乱闯太师府,也赶紧亦步亦趋跟了过去。女人踩着地上被拉长的影子,轻轻开口,“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萧燃没应她,听她又自顾自道,“我是东燕扬威大将军,你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妨同我说说。”闻言,男人掩在黑色蒙面之下,暗自勾唇,“听起来你的本事不小?”沈未凉见前边的人终于肯搭理她,语气中带了些骄傲,“那是自然。”萧燃喉腔中发出声轻笑来,看起来全然不信的模样,“那你可知我是谁?张口就要帮我。”女人从身后追上来,与他并肩,莞尔,“加上白日巷中那一面,我们也算有缘。本将军热心肠,你要真的有难处,尽管来找我。”萧燃偏头瞧了瞧月光下笑得真挚的女子,剑眉微微拧起。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却听不远处的木窗被推了开来。沈未凉飞快地握住男人的手掌,拉着他堪堪在花丛中蹲了下去。索性院里花草繁茂,天色又晚,刚好将二人遮得严严实实。透过大敞的窗户,沈未凉看见屋里面对面站着一男一女,少女正是不久前她在琉璃阁碰见的吴茵秋。再看那男子的容貌,倒与少女有几分相似,沈未凉猜测他许是吴太师的长子,吴韬玉。吴家兄妹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入花丛中二人耳中。“大哥哥,事情办的可还顺利?”“东西到手了。”“那便好。今日,茵儿见着沈小将军了。”沈未凉面色一怔,不知这谈话怎么谈到了她的身上来,于是伸长了脖子想要努力听仔细些。她刚动了动脖子,头顶就覆上一只大掌,硬生生将她压低了些。女人不满地抬眼瞪住萧燃,后者同她挨近了些,熟视无睹她的抗议,手下使劲,霸道地把她按在花丛间,动弹不得。“哦?听说沈小将军姿容无双,一如她战场上的威名。”吴茵秋稍有些不服气地反驳,“大哥哥,你怎的净长他人志气!茵儿瞧着她的容貌,也就那样。”萧燃循声,眸中带着痞笑,低头满是探究地打量起身侧的女子来。沈未凉被他盯的一阵不自在,握着男人的大掌微微收紧,报复似的使出了七八成的力气。“哈哈哈,她一介俗将,定是比不过咱们的茵儿貌美又有才情。不过话说回来,沈小将军想必不知,陛下答应了阿爹的建议,不久便要选秀纳妃,扩充后宫了吧。”“陛下正值年少,怎会为她一人,空置后宫?”沈未凉闻言,自嘲地笑了笑,慢慢松开男人的手掌,心口漫过难言的苦涩。即便她早已知道这些事情,可从别人口中一遍遍得知,仍是不太好受。萧燃瞧见女人面色顿时暗淡下来,覆在她发顶上的大掌也慢慢松了力道,远远看上去,就像是在安抚一般。沈未凉私心不想在萧燃面前如此丢人,遂从地上捡了块石子,声东击西,砸向院门口处。吴家兄妹听见动静,果然立刻缄口,跑出屋去唤家丁前来探查。沈未凉有些尴尬地直起身,“我们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萧燃微颔首,却是先阔步跃进屋子里,一把抓起方才吴韬玉放下的一幅卷轴,而后与沈未凉一同离开了太师府。小巷透着月光,模糊却又清晰。沈未凉大部分时候比较随性,对上萧燃的事儿,又总有种惺惺相惜之感,所以总是在多管他的闲事。女人踌躇了一番,还是开口问,“你刚刚拿走的,是何物?”萧燃走得急促,半分也没停留,匆匆同她擦肩而过。原以为不会得到回答了,却听男人走到巷口处,低沉着嗓子出声,“莫担心,物归原主罢了。”言罢,萧燃没再回头,很快便消失在nongnong夜色之中。沈未凉也不知为何松下口气,望着男人走远的方向展颜笑了笑。原来她在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见过萧霸王了。这无端的重逢,竟叫她觉得,在糟糕的要命的过往里,稍稍有了些许的期待。作者有话要说: 把萧霸王拎出来透透风~☆、同游沈未凉折腾了半夜回到将军府,明明累极了,脑子却是愈发清醒,躺在床榻上怎么也睡不着,就只是盯着桌上的夜明珠出神。也不知道芝宜之事解决的如何了,自己若是长睡不醒的话,许是要将她们吓坏了。就这么混混沌沌地想了一宿,沈未凉自然而然地睡过了头。等她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棂,洒落一地光华,将窗边的男人镀上了层金辉。沈未凉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瞧见那人看似温润的面庞后,压下抱怨之词,有些憋屈道,“陛下怎么不叫醒臣?”还擅自进了她的闺房!许怀衣但笑不语,从窗边走过来,在桌旁落了座,颇有闲情逸致地打量起女人的闺房来。素净。既无多余的装饰,色调也是一片苍绿。若要说唯一像女孩子家的地方,恐怕只有妆奁了。可她的妆奁上,并没有堆满胭脂水粉,而是零零散散放置着几颗夜明珠。就连桌上都放着颗夜明珠。许怀衣随手把玩起来,语气玩味,“看起来朕得夜间来你房中,才能瞧见不一样的美景。”女人套衣服的动作一滞,听出他话中的揶揄和旖旎之色,忙不迭岔开话题,“陛下今日不用早朝吗?”许怀衣摩挲着珠子,风轻云淡道,“朕今日难得想做个昏君。”沈未凉又是一阵语噎,窸窸窣窣穿好了衣裳,有些不自在地冲男人开口,“陛下,臣要洗漱一番。”许怀衣闻言,放下夜明珠,单手撑着下巴,俊逸的面容带着难以察觉的浅笑,“阿凉,你同朕一块儿长大,莫说洗漱了。就连沐浴,朕都瞧过。”沈未凉倏然红了脸,万分窘迫道,“那时才三四岁,年纪小不懂事儿,陛下莫要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