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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勤章向白哲发出邀请。白哲又好笑又无奈,却说不出拒绝的话。他耸耸肩,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季勤章房间里的构造与白哲基本相同,季家比白家业大,季勤章是长房次子,从小享受的是最好的,让他住这样的酒店这样的房间,其实是委屈他了。可他一点都没抱怨,进了门便招呼白哲坐,又问他喝红茶还是红酒。白哲很少喝酒,可他今天的心情实在糟糕,不管再怎么说笑,心头都像压了块千斤巨石似的闷不透气,于是选了红酒。季勤章用开瓶器拔出软木塞,将红酒倒进醒酒器。等待红酒充分接纳空气的时间里,他问白哲:“来点音乐怎么样?”这真是投其所好,要知道在白哲过往的生命中只爱过两样东西,音乐和杜子骁——或者说杜子骁根本不算东西——现在杜子骁离开他的生命,白哲所爱的只剩下了一样,就是音乐。他欣然接受。看着白哲的笑容,季勤章像领了圣谕的信徒似的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碟片。酒店音响不错,但是对比白哲家摆着的那套还是差上很多。音箱里发出第一个音的时候,白哲因为音响的质量皱了皱眉,等到发出第二个音,他根本就顾不上音响如何了。TheBeatles!披头士乐队!红酒配英式摇滚,这真是奇怪至极的搭配。然而白哲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他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子,听着音响里传来的每一个音节,渐渐沉醉在圣堂级乐队恣意的歌声中。半晌,他在两首歌的间隙中喟叹:“我就是因为他们才喜欢上音乐的。”季勤章喜欢他谈及音乐时脸上生动的表情,他往两只高脚杯里倒了些红酒,一只留给自己,一只递到白哲手中。“Cheers.”他说。你因为披头士爱上音乐,而我是因为你才爱上披头士。白哲仰头饮下一口红酒,酒液顺着他的唇进入口腔,包裹住舌尖的味蕾后,打着旋咽下咽喉。他线条优美纤细修长的脖颈因此舒展出一个曼妙的弧度,喉结在瘦削的颈前颤抖着,有种不经意的性感。如果说季勤章的气质来自于岁月的历练,那白哲的气质则来自上天慷慨的恩赐。他总是不经意间展现自己的魅力,并且毫不自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怎样诱惑了对方。季勤章只觉得自己咽下的不是一口酒,而是一团火。这团火剧烈地烧着,顺着喉口,一直烧到他心里去。他挪开眼神,避免自己再去看白哲,轻咳一声道:“我听说你最近在招兵买马,想开一家唱片公司?”“嗯。”白哲应了,这圈里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季先生,他也不意外自己的举动会被他知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季勤章笑问。“没有。”白哲答道。“真的没有?”他答得太快了,季勤章不信,“我怎么听说,你的资金出了点问题,挖掘新人也不太顺利?”白哲正仰头喝第二口酒,闻言停了一下,把酒杯放下了:“你听谁说的?”他顿了顿,想起自己离婚的时候曾提供过一份个人财产明细给律师,便懂了,“你那个老朋友告诉你的?”“你别管谁告诉我的,就说是不是。”季勤章避而不答。白哲是拗不过他的,叹了口气道:“是,资金确实出了点问题,不过我自己能解决。”“还缺多少?”季勤章无视他的执拗,直接问道。白哲微微皱眉,重复了一遍:“我自己可以解决。”“资金问题是三个月前出现的,到现在都没有一点进展,你告诉我你自己能解决?”季勤章无奈地叹了一声,“昨天我已经让我的财务总监去跟你的人谈了,资金问题你不要再头疼,我帮你解决。不过,怎么挖掘新人,这个我是真的帮不了你,得靠你自己。”怎么挖掘新人白哲已经有了一系列计划,其实他最头疼的是资金总不到位。季勤章的举动可以说帮了他大忙,而且季勤章对他的帮助向来不求回报,等于白拿钱给他用。白哲不喜欢这样,他与季勤章相识十几年,彼此在财务问题上向来分得很清,季勤章这一举动,让他有了种季勤章在包养自己的感觉。眉心紧紧地蹙了起来,他语气生硬地回绝道:“真的不需要,我自己可以……”“我不是白给你投资的。”季勤章打断他,“小白,你别紧张,我拿这么一大笔钱给你,自然也希望得到回报。”白哲的眉心舒展了一点,他问:“什么回报?”季勤章凑近白哲,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白哲身上的味道混着红酒香气,让他心头那团好不容易黯淡的火又蹭的一下窜了上来。他举着酒杯,身体缓缓前倾,渐渐将白哲禁锢于自己身体和手臂围成的半圆之中。“以后不要再躲我了,好吗?”白哲心口陡然一紧,第一反应是——他发现了。他发现自己在有意减少跟他的联系,甚至在躲着他。季勤章靠白哲很近,他的鼻息喷在白哲脸颊上,叫白哲从上到下打了个颤,不由得紧张起来。他往沙发深处缩了缩,试图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勤哥,你喝醉了。”“一口而已,怎么会醉?”季勤章笑了笑,他的声线压得极低,在这种声线下,他说什么都仿佛蛊惑人心,“小白,不要再躲着我了,好不好?你已经自由了,可以重新开始。你可以换一种生活,换一个人……那个人根本给不了你幸福,但我可以……”自由……重新开始……幸福……季勤章太懂白哲此刻的脆弱和期盼,他的话语如同咒文般催眠着白哲,让他不由得放松了肩膀,由着季勤章覆住自己的脸颊,将唇凑了过来。就在一个吻将要落下的瞬间,白哲脑中忽然炸开了一句话。那是杜子骁怀揣着恶意,或者还有妒意喊出的一句话。“祝你和季勤章百年好合!”不知怎的,白哲被这句话炸得一个激灵,手中的红酒杯不稳,整个扣在了腿上。季勤章皱起眉头,目光中不豫的神色闪了一瞬,紧接着变作担心。他起身取了纸巾帮白哲擦拭,手还没碰到,被白哲拦住了。“勤哥,”白哲的衣服裤子都被染成了红色,看起来狼狈极了,他却不急着擦,“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谢谢你。”季勤章不说话,等他继续往下说。白哲暗自咽了口口水,继续道:“可是我真的太累了。你说得对,我可以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可那不是现在。我最近,或者说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想再去考虑感情的事。勤哥,谢谢你关心我,可是我……太累了,对不起。”他探身把红酒杯放在矮几上,对季勤章笑了一下,接着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