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趣书屋 - 耽美小说 - 帝都异事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他从最近的一本开始翻,名册上墨迹淋漓,字型潦草。他一目十行看得飞快,也没翻出百十来页,赫然就找到之前在大翔凤胡同3号院那几个失踪青年的名字。当时刘雪城请他帮忙看案子,他很容易就记住失踪名单上的人名。果然就像房千岁解释的那样,在人间做了恶事的人,被黑洞吞噬,掉落到这地方,才会遭受这种形魂俱灭的报应,下辈子就变成持戈执戟的铜人,守卫着广裕的疆土城廓,做神界的奴仆,可能永远无法离开这里解脱出去。

他的发小沈承鹤这人,虽然平时没少吹牛犯贱,拈花惹草,欠一屁股风流帐,可真不能算个恶人,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罪不可赦的事。这人顶多算个活宝奇葩,对这样的奇葩下得去手吗!

房大人一开始还帮楚大人翻名册,但楚晗不放心,别人翻过的页数他还要自己重新看一遍。

房三儿于是也不看了,就看楚晗一人恨不得四只脚爬上桌子忙活。成北鸢在旁边盯着他们,很诧异,暗生狐疑,却不敢问。

楚晗咬着下唇固执地把名册从头翻到尾,不甘心地连翻好几大本,生怕漏掉熟人。

他从今年都翻到去年的名册了,往前不可能再有了。

他没找到“沈承鹤”这个名字。

没有鹤鹤。

所以沈公子就不在这鬼地方。

这个人压根就没来过这里,未曾上过木头大车,未曾被人从宣武门运进来,未曾被人扔进大池子或者炼金炉!

楚晗两手据在桌案上,长出一口气,身心疲惫。那一大堆名册上龙飞凤舞的名字在他面前变得模糊淋漓,眼底一片湿润。刚才悬着一颗老心,都快掉泪了,真的很怕在这些东西里找到承鹤的名字。

那么承鹤可能在城里其他地方躲着,或者被哪位屁股后面拖个大绒尾巴的俊男美女收留,没准儿逛红灯区花柳巷呢,睡在谁家香闺床上。这样想就稍微放心。

或者可能根本不在神狩界,串门串到天界了。

既然这里没有,没必要久留,楚大人对房大人使个眼色,撤,驾着英招扯呼了。

“廖大人且慢!”

楚晗刚要出门槛,被身后人喊住。成北鸢一步踅上前拦住他去路。成北鸢眼底抖出光芒:“廖大人,您先慢着,卑职还有话。”

楚晗面无表情:“你讲。”

成北鸢半笑不笑:“廖大人今夜如此cao劳啊?竟然过问我局里冶炼锻造甲卫此等小事,这些事着个千户来问一声就成……”

楚晗眼皮一抖:“指挥使亲自吩咐我兄弟过来,瞧你事儿办怎么样了。我不敢怠慢他老人家,你敢?”

成北鸢笑意更深:“是是是,绝无怠慢。两位大人借一步说话,您看这……”

楚晗一开始以为俩人暴露了,没成想那位成大人把他们拽到灯下,从袖筒里掏出两个名贵的黑光漆嵌螺钿盒,垂首说:“还要劳烦两位大人,在指挥使跟前替我美言几句,也让小的能有机会……这是我家侄儿从南方带回的物件,看着稀奇,搁我手里怕糟蹋了,大人鉴赏。”

原来这厮就是巴结行个小贿。

楚晗也纳闷,廖氏兄弟两个战五渣大草包,是多大脸面人物?北镇抚使按说官也不低,还要攀着廖某人往上走,升官发财更进一步?

灯下看清了成大人长相。这人也是勾眉画眼,墨线浓重,嘴唇嫣红,姿容俊美,甚至带两分妖孽媚相。可惜,这个成北鸢的一双眼,黑眼球略小白眼球太多,是个标准的四白眼,一笑就嘴唇抽动乱抖。按面相学上讲的,这厮不是克妻就是克夫,克他全家九族,典型一祸国殃民的妖精相。

楚晗那时也还没听明白,“在指挥使跟前替谁美言几句”,究竟什么内涵。

房三爷哼出一声,吊着一副嫌弃脸,嫌对方不干不净脏了他手,就没伸手去接。

楚晗接了成北鸢递来的东西,一笑:“成大人是历练通达之人,我心里记下了。你放心吧,你我改日再叙。”

成北鸢竟然顺势扯住他袖子不放,手指摩挲几下,故意抚摸他的手腕,十分流连暧昧:“无痕大人若有吩咐,随时使唤小的,下官随叫随到,乐意鞍前马后侍奉……”

楚晗被恶心了一下,连胳膊带袖子挣了回来。他随手打开两个漆盒。

一块上好的冰种翡翠观音玉坠,半个巴掌那么大的。

还有一块精致的怀表,老式做工,金链子,外壳是掐丝珐琅嵌猫眼石晚清画风的一幅春宫图!

楚晗直勾勾看着这两样东西,眼仁骤缩,转头盯住成北鸢!

他甚至不用打开怀表的暗扣机关,验证那副春宫图的内壳里,是不是刻了一行非常细小的姓名字母缩写。

他认识沈公子二十多年,又是十分仔细的人。就沈承鹤那家伙平时身上穿的、挂的花里胡哨一堆东西,他每一样都认识,过目不忘。怀表外壳上一道细微划痕的走向位置,他都记着,绝对不会错。

挺值钱的翡翠观音,是他家鹤鹤二十岁做寿时,楚总拿出来送大侄子的。那是楚珣送的东西。

沈承鹤显然就在这里。

第四十五章寻鹤芳踪

楚晗跟他家鹤鹤分开好几天没见着人,这时候就是找到宝贝见着亲人似的,把春宫怀表牢牢攥手心里摩挲。换做从前,沈公子在他面前献媚撩贱,他能一脚蹬对方脸上的嫌弃着,尤其嫌弃那个浪货戴了个表都戴个小黄图。今时今日,多希望承鹤那张嬉皮大脸能回到他身边,以后一定照顾好那个磨人的妖精,可不能再把人丢了。

“这两样东西,你哪来的!”楚晗牢牢盯住成北鸢,一眼瞪得对方灵魂出窍。

成北鸢还没反应过来:“呃……卑职的……大侄子……”

“你大侄子?”楚晗冷语哼了一声:“成大人可想好再答,别答错了。这两个物件不是寻常之物,恐怕就是你在这北镇抚司里哪处摸来的吧?你从哪个腌臜恶臭的破皮囊身上,扒下来这么个贱物、脏东西,敢拿来糊弄我的眼?!”

成北鸢一张俊脸大变,暗吃一惊,心想廖无痕怎么看出来的?

这人语塞:“这,这个,廖大人您……”

楚晗就是诈对方,没想到又诈成了。他脸突然就白了,牙缝里挤出一句:“哪个身上扒来的?你做的一手好官啊,镇抚使大人,便宜事儿真不少,你这官位我也想坐。”

北镇抚使额头出汗,强作镇定:“下官知道不妥当,下官对大人讲实话。就是三天前捉进来的一个jian细,身上颇有几样值钱衣物细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