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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礼:“在下厉尚廉,见过公主。”萧寅初回过头。三千鸦丝高挽成髻,斜插碧玉瓒凤钗,胭红宫裙绣满吉祥寿纹路,她斜倚在水边,肩似削成腰若约素,造价不菲的胭红宫裙散在地上,露出一双白得发光的小腿。厉尚廉连忙低下头,不敢乱看。“放肆!”花镜大喝道:“你是何人,竟敢闯了宫闱禁地!”暖池外园是开放的,内园只有少数贵人能进来,公主才敢松了鞋袜在这里玩水,花镜十分生气,声声责问他是怎么闯进来的。“不小心闯入的?你骗谁啊!”花镜柳眉倒竖,上前要将他赶走。“花镜。”萧寅初淡淡开口,看向厉尚廉。她头一回怀疑自己以前的眼光——到底为什么会看上这种人,论相貌他不如荣骁、赵锦城,甚至比秦狰都逊色一些,论身材不如萧何,比秦狰更矮了一头。一身花紫衫子,白玉腰带,自诩风流,却不知落在她眼里真真是跳梁小丑。“厉公子有话直说罢。”萧寅初半趴在石头上,这块石头真是太暖和了。与厉尚廉做了一世夫妻,他眼睛一动萧寅初就知道他又要作什么妖,面对这种手段低劣的故意,她除了厌倦还是厌倦。“小小礼物,希望公主收下。”厉尚廉心中一喜,捧出准备了许久的礼物。萧寅初一掀眼皮,花镜已经将盒子打开给公主看了——是一本诗集。厉尚廉眼角流露得意:“某不才,拿不出手的东西,还望公主喜欢。”之所以这般得意,是因为这本诗集是他写的,被书斋重金购下版印,现在邯郸贵女圈里都以拥有一本为荣。是他的骄傲了。怪好笑的,别人生辰,他送一本诗集?“咔擦”一声闷响,不远处有人踩断了枯枝。萧寅初皱眉,懊恼她这内园是不是也太不清静了?看清来人后,她不禁瞠目:“赵先生?”赵锦城面露慌张,只好走出来行礼:“下官拜见公主,一时不慎被宫人引到这里来,唐突了公主,这就告辞!”赵祭酒官居四品,本是没有资格赴宴的,因为闻喜公主给赵锦珠下了帖子,赵锦城又任职潇湘馆,这才得了机缘能进,却不小心被宫人引进了这里。是他不小心了。厉尚廉看了一眼赵锦城,眼露戒备。殊不知赵锦城也不动声色在打量他。花镜将两人看看,转向赵锦城手中三尺长的素盒,口气略微缓和:“赵先生这也是要送公主的吗?”“有劳姑娘。”赵锦城忙将盒子递出,花镜想打开给萧寅初看,叫她按住了。当面拆别人礼物始终轻浮了些,厉尚廉是她不想给其留面子,赵锦城不一样。“赵兄今日也来赴宴?”厉尚廉察觉到了花镜对他二人口气天差地别。厉尚廉与赵锦城是国子监同窗,二人才学比肩,本届会试夺魁热门候选,不过厉尚廉考试的时候犯了高热,赵锦城就一举摘了魁首。事后,他总看赵锦城不顺眼。“厉兄亦是?”赵锦城拱手还礼。二人之间表面和平,底下波涛汹涌得很,眼神交锋,杀气四溢。萧寅初勾唇笑了笑,纤腰若约素,探身去撩一池温水,温热泉水在她撩拨下毫无招架之力,只能随着她的指尖涌动。赵锦城一下就失了神。厉尚廉露出阴鸷之色,语带凌厉:“赵兄,此处不是宫外,公主亦不是民间女子,你唐突了!”赵锦城忙低下头:“臣有罪。”厉尚廉目露得意,让你与我争抢!“赵先生何罪之有?”萧寅初将二人神情尽收眼底,轻声出言回护了赵锦城:“倒是厉公子,小题大做了。”潮红瞬间爬上了赵锦城的耳根。也爬上了另一个人的脸,不过是被气的!“哈哈哈!有意思,公主,你这里当真有意思。”荣骁人未到声先至,踏着一路此起彼伏的请安声出现在三人身后。他一身银红绣暗纹的长袍,麒麟靴踩在温热土上,看了眼明争暗斗的厉、赵二人,感觉十分有趣。萧寅初直起身子,荣骁生生从二人中间挤了过去,蹲在萧寅初身边。接着从怀中取出一只金钏,“哒”一下扣在她腕上,动作非常快。“送你。”赤金的钏子,镶嵌红、蓝、碧绿三色宝石,原本应该十分土气,却因为佩戴之人,不仅不丑,还显得格外贵气。萧寅初不喜欢别人碰她,更不喜欢这东西,本想将金钏往下摘,荣骁高声阻止:“这是先皇赏给我祖母的,前朝的宝贝,轻点!”这……萧寅初一时摘也不是,不摘也不是。荣骁眼中露出促狭,示意背后为了她针锋相对的两人:“公主之貌,当称祸水,引得国子监两位才子差点为你争打起来,不过他们始终是凡才,不比我——近水楼台。”说罢,细长手指撩拨了一下萧寅初的耳朵,笑得魅惑至极。萧寅初猛地避开:“你……”她忽然扬起一捧水,兜头泼在荣骁身上——荣骁躲闪不及,生生被淋了一身的水!萧寅初痛快了,勾起嘴角:“聂夏,送世子爷去更衣!”聂夏不知从哪跳了出来,拎着荣骁的领子往外拖:“世子爷请!”荣骁反手一抓,鹰爪直冲聂夏咽喉,后者动作更快,“砰砰”与他交缠了几个回合,不分胜负!萧寅初心情不快地站起来,扫向赵锦城二人:“宴快开了,赵先生往前面去吧,本宫要去更衣了。”花镜捧起两个盒子,连忙跟上公主的脚步。作者有话要说: 被表叔看到了会怎么样呢?(开始幻想)第25章话说至萧寅初起身更衣。花镜抱着礼盒,冷不丁怀里又被抛进来一只金钏,那东西怪重的,坠得萧寅初腕子疼。她揉着手,道:“寻个盒子将它收好,少时送回汝阳王府。”先皇赏给荣家老夫人的,那是多大的荣耀,居然被荣骁拿来给她了,怎么想都不合适,更不想要,索性将它退回去。“是,奴婢一会就去。”花镜抱着两个盒子,费劲地将金钏收起来。行至更衣的花殿外,这里隐约可以窥见外园一角,只见隔着半面暖池,对面石桌边,一个黑衣男子百无聊赖往池中抛了个石子。萧寅初眼中动了动。是秦狰。“公主?”花镜轻声道,她手里的东西委实太重了。“进去罢。”萧寅初抛开脑中想法,抬脚进了花殿。少顷,梳洗一新出来,对面池子边的人已经不在了。“走罢。”萧寅初收回视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