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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狰整理着袖子,忽然想起来他头上还插着小家伙的簪子。白玉雕做的簪子,触手温润,秦狰不禁为自己刚才的果断赞叹,将簪子收入怀中,从潇湘馆偏门快速离开了。.中宫,听完瑞泰的汇报,蒋皇后脸色忽然变得很奇怪。“你说,代城君和……初儿?”蒋皇后怎么都不能相信,那冰雪雕作般的人儿,会同一个男人在潇湘馆私会?“属下亲眼看到的。”瑞泰跪在地上:“公主与那秦狰,关系似乎……很是亲密。”“亲密?”蒋皇后失声道。喜春见状忙说:“瑞大人方才也说了,公主说与代城君乃是……读书。”蒋皇后觉得十分头疼:“最怕出了那花前月下的事!”闻喜年纪恰好,花儿般的小人儿,怎么能同……能同那秦狰扯上关系?二人有亲缘关系不说,秦狰平白大出她八岁有余!若是让赵王知道定也不应的,届时免不得怪她这个做嫡母的,没能拦住这花前月下。喜春挥退瑞泰,又合上殿门,只剩主仆二人。“娘娘糊涂了,若真有什么,公主还有二殿下管着,您直接去管,平白惹年轻人怨恨。”“当务之急是今早发生的事,您说那贼,真不是代城君吗?”喜春问着。蒋皇后一颗玲珑心,怎么不懂她的意思,可是她想不明白:“就算是他,可又为了什么?”中宫只是个空壳子,空有国母位置,没有权力更没有财宝,那等宵小在图什么?喜春忽然道:“昨日桂嬷嬷去汝阳王府送赏赐,荣家人看着并不热络哩。”蒋皇后眼中一暗:“是本宫这个做母后的拖累了太子……”她垂头丧气,喜春也不敢多嘴,过了一会,蒋皇后忽然抬头:“前些日子厉夫人是不是送来一副卷轴?快去取来。”喜春略一回忆:“奴婢立刻去!”厉峙的夫人擅画山水,蒋皇后很喜欢她的画,前几日厉家照旧送来时,画卷中多附了一副,看落款是侄女蒋云染画的。当时蒋皇后还不高兴了一下,心道怎么送了这样不吉利的画来。喜春将画取了过来,在蒋皇后面前展开——的典故出自大周朝武皇帝时章怀太子所作,本身是个极不吉利的寓意。只见略微泛黄的宣纸上寥寥几笔画了高高瓜架,枝叶翠绿,挂着一大一小两枚瓜。一只羽翼绚烂的鸟儿正在啄那枚大瓜的蒂,仿佛下一刻瓜蒂就会断裂。这么高的瓜架,这瓜落下来会粉身碎骨的。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啦,明天是冬至耶,吃汤圆吗(端碗)第14章蒋皇后细细查看着画,双手忽然颤抖,口中喊着∶“大胆!大胆!”瓜架上两枚瓜,一旁还有一枚鹅黄色花朵,正是在隐喻赵王的三个孩子,而被鸟儿啄蒂的大瓜——指的莫不是太子?“刷啦!”一声,蒋皇后狠狠扔了画,面色十分不愉快:“快去厉家,把人给本宫带进宫来!”喜春很快把蒋云染抬进宫里,她身上带伤,还染了严重的风寒,整个人看起来瘦小可怜,虚弱至极。“云染,拜见……皇后娘娘。”蒋云染吃力地下跪行礼。“怎么病成这样?”皇后皱眉∶“喜春,去将医女叫来。”“诺,奴婢这就去。”喜春应声,顺便将殿中的宫人都带了出去,合上殿门。长春殿内檀香袅袅,时不时传来蒋云染咳嗽的声音。蒋皇后把扔在蒋云染面前∶“云染,你这是何意?”蒋云染觉得自己快病死了,萧思珠比她想的狠毒多了,蒋皇后的召令来的也比她预料的晚多了,再晚来一会儿,她就要病死了!还好,还好这画顺利引起了皇后的注意。“皇后娘娘——”蒋云染抬起头,一双美目柔弱含泪∶“这是云染前几天做的一场梦,醒来后惶恐不安,怕真的要出什么事,这才将梦画下来,递到姑母面前。”蒋皇后一拍宝座∶“大胆!无稽之谈也敢拿到本宫面前!”“娘娘,不是无稽之谈!”蒋云染神情激动,似乎真的在畏惧梦中所梦∶“云染梦见黄台上两枚青瓜争相斗艳,可大的那枚却被突然摘下了!”摘下……蒋皇后神情有一瞬间恍惚,仍不能直面∶“所以?”“恰逢昨日,云染从厉家姑父处得知,汝阳王世子似乎有意向闻喜公主提亲……”蒋云染跪在地上,轻声说道。以她在厉家卑贱的地位,断不可能知道这种秘辛,可前世荣骁确实看上过萧寅初,只是后来被秦狰摆平了而已。她不算撒谎,不怕皇后去查。“诨说!”蒋皇后喝道。“娘娘不如去查一查,就知道云染说的对却不对。”蒋云染目光灼灼,言辞凿凿。今早喜春还说,汝阳王府对中宫的人并不热络……这简单两件事联起来想,蒋皇后不难得出结论——荣习老儿怕是揣测出了圣意,正准备摇舵转向。不可以!她的儿子怎么可以不是太子!蒋皇后一会青一会白的脸色全落在蒋云染眼中,她捂着胸口,强忍下一口腥甜。她会慢慢爬到高处……“姑母若是不嫌弃,云染有一计……”蒋云染轻声道。“哦?”蒋皇后朝她看过来,眼中含着打量∶“你?”.越临近年下,天气越冷。栖雀宫中夜深人静,守夜的宫女正在灯下打瞌睡。窗外“簌簌”雪落。萧寅初做了个梦,梦里她一袭红裙,跪在赵王面前请旨赐婚。那时候赵王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可是她完全没意识到生死的来临,一心只想着自己的情郎。彼时已经是太子的萧何不同意这门婚事,放话说若是萧寅初嫁了,便当没他这个哥哥!萧寅初终于从赵王处讨得了旨意,如愿嫁给厉尚廉。大婚那日宾客满门,坐在角落的男人一杯一杯喝着闷酒,眼中盛满了落寞。萧寅初忽然意识到这是梦,在梦中挥了挥手。却见那人仗着酒劲一路闯到拜堂中的正屋,在一群人震惊的眼光中拉起她的手∶“我想你同我回去,你肯不肯?”萧寅初觉得十分莫名其妙,轻声问他∶“你是谁啊?”这个人为什么要抢婚?一转头厉尚廉和蒋云染抱在了一起,难舍难分,萧明达的尸体躺在他们脚边。又一转头喜堂变灵堂,废帝大行,举国哀悼。她木木地跪在灵堂上,身后的男人轻轻为她披上大氅。梦境又一转,夜深人静的太极宫,一串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