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趣书屋 - 言情小说 - 彼岸繁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0

分卷阅读190

    来,他也只有需要人跑腿的时候,才想起来有我这么个儿子。祖母说他只会,只会喝酒、抱小老婆。”贾琏羞红了脸,声音低不可闻。

“你父亲啊,二十年前,谁不知道荣国公府的大公子,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文武双全的恩侯,满京城的青年才俊,无一人能掠去你父亲的半分锋芒。你姑母活着的时候,常说你二叔读书向学心诚,呵呵,照你父亲差着远呢。你外祖呢,曾经也是当朝文官里的第一人,二榜进士出身,官至户部尚书、内阁首辅、太子太傅。所有的皇子,见了你外祖,都要恭恭敬敬地给太傅施礼。人都说天下半数的官员,出自你外祖的门下。就因为你外祖多次做春闱的考官、主考官,才使得你大舅不能如我一般,早早中了进士。但你的舅舅们,也都是惊才绝艳的一时风流人物。你姑母十里红妆嫁到林家时候,虽万人空巷,听说仍是不及你父亲娶你母亲时候的风光。你父母的婚事,是太上赐的婚,光宫里的赏赐添妆,听说就几十台。”

贾琏半张着嘴,呆呆地听林海说起自己的外祖家、说起自己的父亲,看着林海脸上流露的赞叹、钦佩,怎么也难把林海所说的人,同自己那眼神浑浊、对着自己只会呵斥、喊打喊杀、多数是醉意熏熏的大老爷联系起来。

林海看着贾琏那呆样,轻轻一笑,“琏儿不回去过年,可有写信给你父亲?”

“没。我回不回去,父亲也不会在意的。我给祖母写了信。其实祖母也不是在意我的。珠大哥哥活着的时候,祖母常常说,珠大哥哥聪明,读书好,以后贾家就靠珠大哥哥再光耀门楣了。后来元大jiejie进宫了,祖母又说元大jiejie生的时辰好,会如何、如何的。这几年,从太太生了宝玉,祖母是日日把宝玉搂着抱着,又说宝玉是衔玉而生,定是有大造化的。都说三岁看老,现在有七岁了,还是一个只知道吃丫鬟嘴上胭脂的小色鬼,倒当成什么心肝宝贝了。那家里,就是我死在外面了,或许也只有凤姐会撒几滴泪,不过比起老太太、太太给她的体面,终究也不算什么。”

“琏儿,尽说些傻话,你父亲怎么会不在意你呢。你父亲远了你,必是有什么苦衷。若我回京城,会找机会替你好好问问你父亲,到底是为什么。但是,琏儿,百行孝为先。你该写信给你父亲的。”

“是,姑父,您说的是。一会儿回去了,我就写。”贾琏见林海说的严肃,闷闷地应了。

“好啦,别觉得委屈,好好和你父亲说说你在江南的情况。以后遇到事情,也多问问你父亲的意见。你当太子伴读是吃干饭的?还是你那做首辅的外祖,会为你母亲选个无用的废物?!赶紧把信写了,明早拿过来,从我这里一起发,你父亲或许能在年前收到呢。过几日,御史衙门有年末尾牙宴,你和我一起去了。”

“是。姑父。”贾琏长这么大,只在林海这里得到如父辈一样的教导、关怀,也知道林海是为自己好,处处提携自己,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应是。

“今天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明早记得起来练功夫。”

“是。”贾琏行礼过后离去了。

林海在屋里呆坐,恍惚间觉得原身的意识好像还在,这身体的有些事,不是他能够完全控制的,比如说:才对贾琏说的话,部分就不是他想说的。比如对黛玉的疼惜,自己虽喜欢黛玉,但对黛玉的用心程度,常常是不由自主的。再比如对归荑,就不想送去家庙,有时候还莫名其妙地想搂了人上床。但是对于被送来的夭夭,虽知道是原身最宠爱的姬妾,送走的时候却没有半分的不舍。

林海不知道自己发呆了多久,直到归荑轻声唤他:“老爷,老爷,夜深了,该去歇息了。”才把他的意识拉回来。

林海起身随归荑回房,林海看着伺候自己洗漱的归荑,十指纤纤,吐气如兰。低垂在自己眼前的粉颈,肌肤细腻,绿鬓如云,松松挽就的堕马髻,斜插了三两支朴实无华的、镶嵌了玳瑁的银钗,耳上也是镶嵌了玳瑁的耳坠子,在腮边轻轻晃着,更衬得肌肤如雪。

林海闭闭眼,回避归荑身上带过来的视觉、嗅觉刺激。他觉得身体内的**又叫嚣起来,隐隐有压抑不住的冲动。唉,唉,连叹了几口气,虽说接受了自己成为男人,可真像男人那般滚床单,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心理关待过。

简单盥洗后,林海打发了归荑出去,自己上床继续打坐。丝丝缕缕的内力,早已在林海的体内汇成小溪,轻快地循经流动,片刻的功夫,林海迅速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隔了几日,是两淮盐道衙门尾牙宴的日子。贾敏已经去世了大半年多了,林海再不好如中秋一般,用丧妻的借口推诿,就戴了羊脂玉冠,换了绛紫色绣着祥云团花的刻丝圆领直缀礼服,腰间束了同色的缠枝莲纹、美玉点饰的腰带,足登黑色麋鹿皮靴。等归荑给他收拾好了,捧了玻璃镜子来照,林海望着镜中儒雅清隽、双目内蕴神光的男子,这还真是自己年轻时候最爱的那款。可是,自己成为这款男子了,真是百味杂于心间了。随手接过归荑递过来的紫貂大氅,缓缓披到身上,轻轻一裹,也不用归荑帮忙系带,文雅款款地迈步往门外走去。

归荑待林海走出了视线,才慢慢收回缀在林海背影的目光,开始漫不经心地带着小丫头收拾房间。老爷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清贵优雅,自己恨不能把满腔的情义,都付注到老爷身上。很多时候自己明明都看出来老爷对自己的**,可为什么老爷就不再宠爱自己了呢。

林海步履闲适地到了前院的侧厅,贾琏坐在那里等着。见了林海进来,赶紧起身行礼。

“姑父。”

贾琏的音色偏醇和,每次林海听到,都觉得这声音十足地匹配了贾琏的容貌。冬月的时候,府里做衣服,林海吩咐林谦,按照自己的例数也给贾琏置了同样的。待看到贾琏戴着和自己同款的白玉冠,穿着宝蓝色织锦暗花刻丝长袍,腰间也是同色的镶嵌的美玉的腰带,黑色麋鹿皮靴,配着黑貂的大氅。年青的面孔色若春晓,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顾盼间带着几分缠绵缱绻,和自己站在一起,真是一时瑜亮,难分轩辕,也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林海看着贾琏的穿着,赞赏地点头,带了贾琏、林谨等随从一起去赴宴。

林海让林谨包了扬州府的冶春酒家的一个大院子,叫了最好的席面,各据一案,由着下面的同知、判官、主簿等人叫了各自喜欢的陪酒的女伎。酒席间杯晃交错,衣香鬓影,莺声燕语,丝竹洞箫,尽显太平年间繁华气象。

酒至半酣,酒楼的东家匆匆从外面进来,对靠近门边的主簿嘀咕了几句,那主簿带着东家来到林海跟前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