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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放到现在……我还是会选你……”玄镜瞳孔骤缩,还未开口,怀中的人已然失去了意识。——“那,我和天下你选一个,你选什么?”——“我都要。”——“不能都要,只能选一个。”——“别说我,那你呢?我和南国只能选一个,你选……”——“选你。”恍如回到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季节,墨苑美景如画,她半夜听见“咚”的一声,于是抄起一根木棍悄悄来到庭院,却看见梨花树下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所有的痛楚一瞬间倾泻而出,玄镜悲嚎一声,旋即元气大伤,蓦地昏厥过去。正当众人手足无措时,远处刮过一阵旋风似的影子,遽然降临,强行剥离了玄镜与沈为容。霍离秋赶紧上前几步护住容儿,只见霍简双眸通红地瞪着她,一声不吭地将玄镜扛在肩上救走。“是武宗后人!玄氏的至尊护法!”不知谁人惊呼一句,众人皆是不敢轻举妄动,宇文无异更是如临大敌一般地审视着这位大名鼎鼎的“简护法”。待霍简带着玄镜远去,这个撕心裂肺的夜才迎来了终结。楚是夜看着弑玄军营恢复和平,看着众人为了伤员忙前忙后,看着离秋寸步不离守在沈为容身侧,他终于缓了一口气。不知什么时候,他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忽有一日,他从梦里苏醒过来,似乎迷迷糊糊地看见了洛绍兮的脸。此时,距离玄镜大闹弑玄军营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140殊途“你不去诊治南国公主,跑来我这里瞎转悠什么?”楚是夜捂着半边隐痛的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洛绍兮一个回手将他摁下去躺着,不满道:“别乱动!”楚是夜嫌弃地将他的手推开,洛绍兮倒是习以为常,转眼又把住他右手的脉,细细揣摩起来。“真麻烦……”楚是夜随口嘟哝一句,不情不愿地侧过脸去。洛绍兮感到脉象尚虚,这孩子还丝毫不把自己当回事,气道:“你小子别以为闯过几次鬼门关,阎王爷就真的不收你了!都快三十岁的人了,简直胡闹!人家有血玉护体,你有什么!接下来别跟着北上了!”“不可能!”楚是夜猛地翻身而起,“好不容易到了最后关头,我一定要去!”洛绍兮不比叶承泰面冷心热,他就是一个面冷心冷的人,仅存的一丝温情也只留给了最亲近的人。他不想逼迫楚是夜,只得将调理的药方又精心修改了一遍,随后一声不吭地离去了。楚是夜看了看自己接下来要喝的药,差点没有一头撞死——堪比人生百苦了!洛绍兮此人发个脾气还要阴兮兮的!楚是夜虽是感叹活着真难,可心里却始终耿耿于怀,洛绍兮说得对,离秋有血玉护体,可血灵反噬的痛楚明明已经一分为二了,尚且似洪水猛兽,那他不在的时候,离秋一个人是如何扛下来的?他觉得自己太蠢了,这段时日他不止一次地哀叹着“早知今日”——他当初就应该不管不顾地留在慕家,至少能陪着她,不至于让她牺牲自己到这个份儿上……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楚是夜以为洛绍兮良心发现了,殊不知门外站着的正是离秋,她的眼底还藏着极深的倦色。“离秋?你怎么来了?公主如何了?”“没有起色,不过大当家说人事已尽,剩下的只有天命了。白贺刚刚把我替下来,我就过来找你了。”离秋说得极为平静,还撑出一个淡淡的笑。楚是夜赶紧给离秋倒上一杯热茶,宽声道:“你别担心,洛绍兮仗着自己医术高,就喜欢虚张声势,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公主肯定会醒过来的!”离秋捧着热茶怔怔地点了点头。她对那天晚上的事还心有余悸,若不是早被玄镜打伤了肩骨,力道减了几分,一掌下去怕是……楚是夜趁着离秋神思恍惚,赶紧将洛绍兮留下的药方揣进了怀里。“对了,白贺刚刚告诉我,说他打算留在天鸿城守着容儿,就不北上了。”“这样也好,省得那个白愣头去了北原之后还心不在焉的。眼下玄氏已然败落,弑玄一事行至八九,就差无异那小子带兵入主玄虚宫了,白贺也不用跟着去。”“嗯,只是天已入冬,锁春关在漫天飞雪,恐怕……”离秋的手忽然被楚是夜握住,她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楚是夜便拉着她往床边去,关切道:“好了好了,这些事你就不用cao心了,赶紧休息一会儿。”“可是……”离秋欲言又止,倚在枕上心有不安,楚是夜见她辗转难眠,索性躺在她身侧,翻身将她抱在怀中。霍离秋陡然脸红,却听见楚是夜在耳畔低声道:“很快……很快就结束了。”那夜之后,霍简弃城而去,天鸿城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空城,弑玄大军乘胜追击,而玄氏部落已是名存实亡。待找回简弟与玄镜,一切就都结束了。“嗯。”释然的一瞬,霍离秋觉得疲惫不堪,再无任何气力,沉沉睡了过去,楚是夜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悄然将她搂得更紧。天鸿城一片安宁,再无烽烟四起的嘈杂,整个弑玄大军剑指苍北,整装待发。白贺将窗户轻轻合上,挡住外面呼啸而过的寒风,屋内烤起了暖炉。他回到床榻边坐下,看着沈为容平静的睡颜,毫无血色,他默默将一个小暖袋塞进了她的手中。此刻他才发现,原来她的睫毛有这么长,一时忍不住伸手轻拂,触碰的一刻,他下意识地缩回了手。他偶尔说着一些不知所云的话,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前线的军机大会昼夜相继,湖岸势力因群龙无首,唯有宇文无异一人扛鼎——那位先生原本要回来主持大局,可鬼童元气耗损之后忽有一日不知所踪,自然也没有人知道先生的下落。宇文无异忙里偷闲时便会跑去北城楼观望,他眼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北原故土,如今只剩一步之遥。说来也巧,他每次来到北城楼都会碰见东原义军的几个统领,今天是叶承泰,明天或许是鱼阿,他们也在怀念这片故土——曾经浴血奋战,随后生离死别。锁春关尽头那尊圣女石像仍旧风姿绰约,屹立在风雪之中,波澜不惊。玄镜倚在石像底下借酒消愁,手边全是空空如也的酒壶,里面曾有guntang的烧酒,如今却只剩残冰。“娘……”玄镜不甚清醒地唤着,他的视野里唯有白茫茫的一片。他的手还在胡乱地摸着酒壶,很快,有人递上了一壶未开封的酒,玄镜顺手接了过来,揭开盖子便是芳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