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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太后此举可谓一箭双雕,她倒庆幸永安给她递了一把刀子,这下魏太后不必亲自出手,也能使敌人不战而败。方姑姑听她说得头头是道,自己却听得云里雾里——皇帝宠不宠爱林昭容跟她是否吃醋有何关系,照她看林昭容本就是个爱使小性子的主儿,皇帝还不是疼她疼得不得了?太后娘娘这回只怕要失算了。不过太后娘娘此刻正在兴头上,方姑姑也不便去打击,便知唯唯道:“您何必非得同昭容娘娘过不去呢?陛下若得知此事想必不会高兴的。”这话她已劝过多次,魏太后却总不肯听,方姑姑难免觉得这位主子有些顽固,更甚一点则是铁石心肠。魏太后面前滑过那张娇花软玉般的面孔,眼中嫌恶更深,“你该问问林氏做了些什么,她就是个祸害,哀家当初本不该许她进宫。”还敢在皇帝背后进谗,以致于承恩公在朝上连遭申斥,偏偏皇帝也是个耳根子软的,非但不论她妄议朝政之罪,反倒对林氏愈发宠爱。若再不设法将其除去,魏太后担心魏家迟早会毁在她手里。何况林氏只生下公主就已这般骄横,来日若诞下皇子,只怕皇帝更会对她言听计从,到那时,这后宫便该是林氏的天下了。*温岚一路从水榭穿去,神情颇见忧闷。适才魏太后虽给她指了条明路,可温岚对此亦是半信半疑的,听说连那位承恩公府出来的魏选侍都被打进冷宫,魏太后教的法子真能有用?她从永安公主府中带来的侍女却极为天真,“您就放心吧,太后娘娘所说怎可能有错?就算太后跟公主殿下从前真有些龃龉,可一家子亲戚哪有隔夜仇的,您对着太后娘娘毕恭毕敬,太后自然愿意拉您一把,总好过让外人拣了便宜吧?”温岚苦笑,“但愿如此。”眼看已到了林昭容所住的瑞云轩,温岚示意侍女上前叩门,且叮嘱道:“记得客气些,别失了分寸。”侍女知道自家小姐还得借林昭容的东风,哪里敢怠慢,故而里头的人还未出来,她便已nongnong堆出一脸的笑。此刻两人活像是打秋风的穷亲戚,温岚心中愈发烦闷,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只得拿出卑躬屈膝的态度来,惟愿林昭容能看在她可怜至深的份上,提携她一把。彼时林若秋刚从温泉馆中回来,衣裳都有些湿乎乎的,都怪楚镇玩得太浪,这会子又赶着办差去了,来不及为她将身体细细擦干,林若秋只得匆匆裹上衣裳回来。许是那缅铃在体内造成的余波,现下她仍觉得两腿不住发颤,跟抽筋似的,站都站不稳。红柳咦道:“娘娘怎去了恁久?那池子里的水当真如此惬意么?”且听说那水是冬暖夏凉的,按说泡久了会身子发冷,怎么林主子的脸却这样红,跟中暑了一般。林若秋任由红柳拿干布为她细细擦拭,只老着脸不说话,她敢打赌,这会子说句话一定也跟戏腔似的,连尾音都带着震动——方才闹得实在太厉害了,难怪人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方才她就差点死在楚镇身上。还好那人懂得见好就收,否则这会儿她只能赤条条地被人背回来。忽见进宝悄悄进门,负手站立一旁道:“娘娘,温姑娘想求见您。”行宫不比宫中处处规矩,有客造访也无须经过层层通传,故而进宝一听到消息就立刻赶来知会林若秋——他当然不敢擅自放人进来。“所为何事?”林若秋蹙眉问道。无事献殷切,非jian即盗,她可不信这位温家小姐是和她一见如故才来做朋友的。进宝向一旁的红柳挤了挤眼睛,“还能是因何?咱们的陛下就是块唐僧rou,谁见了都想尝一口呢!”“你小子越发促狭了!”林若秋笑骂道,将一个软枕扔到他身上。进宝轻轻松松地接过,继续凑趣,“可纵使咱们的陛下是那圣僧,他也只肯为娘娘您折节破戒,旁的妖精看都不会看一眼呢!”林若秋被他逗得乐不可支,但细想想还真有道理:在她来之前,楚镇可不就过得如苦行僧一般么?是她这个妖女不干人事,哄得圣僧落入凡尘。现在圣僧成了她掌中之物,林若秋自然不愿将唐僧rou拱手让人,因收住笑正色道:“本宫不愿见她,让她回去吧。”倘若温岚与她同为宫中嫔妃,她或许还得赏三分薄面,可一个没名没分的未婚小姐,林若秋何须同她客气?现在她就很后悔当初收下魏雨萱那块金银,换了如今的她,绝不肯做这种事——她对楚镇的占有欲是越来越强烈了。就算她不过是个昭容,可大家各凭本事吃饭,凭什么她要将身边的男人拱手相让?无论这个温岚是何目的,林若秋都懒得接招,只吩咐进宝等人,“日后她再过来,就说本宫正忙着,无暇见客。”想必温岚碰过几次壁,自己就该知难而退。进宝会意,因悄悄的退出去,那温岚小姐一见他便欢喜上前,“公公,不知娘娘此刻可有空见我?”进宝摇摇头,“主子此刻不在殿中,姑娘您且回去吧。”温岚仍不肯死心,“可方才里头明明传来动静……”进宝面不改色的道:“想必是哪里的野猫在作耗,您也晓得,这行宫地处偏僻,没准就有野物喜欢上蹿下跳的。如今天色已经不早,姑娘您若还不回,当心遇上危险。”温岚听他话里的意思,分明把自己比作下贱的“野物”,脸色不禁一阵红一阵白,又怕辩不过这阉人反而出丑,只得怏怏地道:“那请公公代为转达,说我改日再来。”进宝随口应了声,仍是那副皮笑rou不笑的神气,继而重重甩上门。温岚只觉喉间一口气提不上来,缓了两三下才算呼吸平顺。侍女担忧的搀扶着她,“小姐,如今该怎么办?”温岚同样一筹莫展,从前倒没听人说林昭容这般跋扈,无奈彼此尊卑分明,林昭容真不肯见她,她也不能硬闯进去,只得忧心忡忡的道:“等明日再来试试吧。”林若秋从窗口望见那狐媚子离去,方才舒了口气,只觉她这趟来避暑山庄就是个错误,留在宫里倒能清清静静的。当然最应怪的还是楚镇,谁叫这男人太能招蜂引蝶?哪怕他什么也不做,也自会有数不胜数的蜂蝶围上前来。心中存了气,楚镇晚间过来的时候,林若秋的脸色便不十分愉快,只乌云盖顶的在那里帮景婳换尿片。她照顾孩子倒是十分拿手,可能因为膝下唯独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对其格外仔细。听到皇帝的脚步声,林若秋只草草肃了一肃,仍旧忙活手里的事。楚镇不禁纳闷,因向魏安使了个眼色,魏安会意,悄悄将进宝叫到一边,“你家主子呕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