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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会怎么处理这件事?若魏太后不依不饶,他会将红柳交出去顶缸吗,又或者让林若秋去向邺王妃赔个罪?这两者林若秋都不怎么愿意,她虽不怕低头,可凭什么向着那女人?在她看来,楚兰行事鲁莽,也有邺王妃一部分责任,谁叫她没能管教好儿子?一直等到黄昏时分,林若秋才见楚镇踏着夕阳的余晖缓缓归来,忙紧张的迎上去,“如何了?”虽然不至于丢了性命,她也怕楚兰因脑震荡摔成个傻子——不过这样也许对皇帝来说更好。“小心!”楚镇忙抓住她的胳膊怕她跌倒,见林若秋一脸的忧色,这才凝声道:“太医说,伤势不重。”林若秋稍稍放心,可楚镇接下来的一句话就令她险些惊掉下巴,“可太医也说,兰小子估计会破相。”“怎么个破法?”林若秋问道,不是说小孩子的恢复能力都很快么?“这里裂开了,”楚镇指了指脑门,又指了指自己那英挺的下巴,“还有这里,也豁出一大块。就算痊愈,也会留下难看的疤痕。”额头上的疤还能用头发挡一挡,下巴却无处遮掩……要是楚兰因此娶不上媳妇,邺王妃只怕更要恨她。那熊孩子也是够倒霉催的。不过林若秋同情归同情,并没有多少愧疚之心,她这顶多算防卫过当。要怪,只能怪楚兰运气太差,何苦要来招惹她呢?林若秋小心扯了扯皇帝的衣袖,“那邺王妃怎么说?”楚镇瞪她一眼,“你怕那疯妇做什么,还担心她到琼华殿来拿人?天大的事都有朕给你担着呢!幸而这回的事是兰小子自作孽尝尽了苦头,否则你不动手,朕也要命人打断他的手脚。”☆、第49章要生了哇,好崇拜好有男子气概呀,不过林若秋一想到他以皇帝的身份来威吓一个小孩子,就觉得——楚镇其实还挺小心眼的。不过她就喜欢他的小心眼。身上的压力一解除,林若秋的语气变得松快许多,“陛下快来尝尝,有新做的松鼠鳜鱼。”楚镇却按着她的手,目光幽长地道:“别急,朕还没说完呢,太后让朕在京中遍访名医,务必要看好兰儿的脸。”林若秋的身子又有些僵了,半晌方讪讪道:“其实男孩子留道疤也没什么,反而更显威武……”听这意思,那熊小子的一家三口不会得长留京中吗?整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林若秋可半点不想跟这家人扯上关系。林若秋委屈巴巴地看向他,“陛下……”楚镇点了点她的脑门,叹道:“朕真不知你是胆小还是胆大了,每常出去也不多带几个侍卫,譬如今日哪用得着你自己动手,只要你一声令下,自会有人代你出面,岂不省事方便许多。”林若秋眨了眨眼,皇帝这是在教她如何借刀杀人?这三观有些不对吧。固然红柳是贴身照顾她的侍女,林若秋舍不得将她推出去,可换了侍卫林若秋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将人推出去顶缸呀!不过在对待人命的态度两人是不可能一致的,林若秋也无须以自己的三观去强行苛求。楚镇是最高级别的封建统治者,且自幼生长在鲜血淋漓的宫廷,他对无关于己的生命存在天然的漠视,至于林若秋么……反而她又用不着打打杀杀的,她只需安心待在楚镇为她营造出的避风港里就好。楚镇道:“你放心,这回就算你要他们留下来,他们也决计不肯。适才朕提出,邺王夫妇可自行前往封地,兰儿则照旧养在长乐宫中,朕会为他请最好的大夫,等再过一两年,亦会为他请先生进学,甚至连将来的亲事都可帮忙说项,结果邺王妃半点不领情,反而急急忙忙把兰小子引出了宫,唉,怎么就没人能体会朕一片苦心呢?”林若秋听他在那儿装模作样地叹息,心道这男人才真正叫狡猾透顶,明知道邺王妃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还威胁人家母子分离,连婚事都一手包圆,这是把楚兰当质子么?邺王妃能放心才怪哩。但不管怎样,问题总算已解决了,正好皇帝过来,林若秋便立刻命人传膳。她受了点惊吓,亟须吃些东西松缓精神。楚镇看她连rou带汤汁将那盆松鼠鳜鱼嘬得干干净净,顺带还消灭了两个碗口大的馒头,感到十分惊奇——他已很少见小姑娘展露出如此惊人的食量,可能背地里有过,但当着他的面林若秋已算得克制了。楚镇的胃口亦被她带动起来,比平时多加了一碗饭,又添了半碗汤。可林若秋吃着吃着,却忽然陷入沉默之中,手上也停顿了。“在想什么?”楚镇对她的心理活动总是格外有兴趣,可能就像楚兰观察阿宝那样,有一种天然的好奇。“我觉得……还是生女儿好。”林若秋闷闷不乐的道。原本她对生男生女都是无可无不可的,可见识过楚兰那混世魔王般的个性,她不禁担忧起自家孩子来——当然楚镇的性格是没得挑的,可基因这种东西谁说得准呢?也许楚家人的暴戾基因会在她儿子身上重现出来。楚镇笑道,“八字都没一撇的事,你就急了?”他拉着林若秋的手,柔声而坚定的道:“若咱俩幸得一女,朕务必会使她成为天下最恣意无忧的公主;若生下的是男儿,朕则将教他抱负与担当,使其上不愧于天,下无愧于地,你觉得如何?”也许所有的父亲都曾立下这样的豪言壮语,至于做不做得到却是另一回事。不过林若秋觉得,自己还是该试着信任他,楚镇当然会比那位邺王做得更好,她也不见得就比邺王妃差,有他二人的共同努力在,想必是不必担心孩子长歪的。林若秋看向他郑重宣誓的眼,情不自禁点了点头。*魏语凝在长乐宫的天井里已跪了一天一夜,陆续有小宫人从她身边经过,目光中满是好奇,似乎不解魏太后为何突然将侄女叫来责罚,又为何不许人知道。魏语凝强忍着针刺般的注视,努力挺直脊背,她早该习惯这样的嘲笑,不是么?不知过了多久,天又黑了一遭,方姑姑才轻手轻脚地从里头出来,小声道:“娘娘,太后请您进去叙话。”“有劳姑姑。”魏语凝低低谢了一声,吃力的从地上支起,因粒米未进的缘故,身子难免有些虚弱,可她仍是站得笔直。方姑姑见她神色自若的搴帘进去,心底疑惑更深,姑侄俩说话有什么可瞒人的?可太后娘娘连她也赶了出来,委实令人匪夷所思。内殿里,魏太后见侄女形容憔悴委顿,冷笑道:“哀家让你在外头静思己过,看来你还算老实。”魏语凝静静道:“臣妾不知所犯何错,但太后要罚,臣妾也只